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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站在原地，愣了很長一段時間，心裡空空蕩蕩，說不出來。
他手腳一陣冰涼，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更沒有任何表情。
這個結果，似乎在他的預料中，又似乎讓他難以接受。
深呼吸，秦時胸口起伏，雙手顫抖了一下，沉穩地坐到沙發上。
他一遍又一遍去看手中的兩張紙，情緒也在一點點恢復冷靜。
“我和顧天擇是父子，和姜月霞不是母子......他騙我，他為什麼要騙我，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轉念一想，顧天擇這樣做確實有好處。
因為姜月霞是顧天擇的妻子。
顧天擇總不可能告訴姜月霞，秦時是我和外面某個女人的孩子。
那樣的話，姜月霞肯定跟顧天擇鬧翻。
但從姜月霞對他的態度來看，顧天擇的算盤明顯落空了。
夫妻倆或許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擺在明面上來說。
秦時低著頭，沉靜許久，想到一件事，立馬拿出手機，給陳墨打去電話。
七八秒後，電話被接通，陳墨的聲音低而不沉，帶著溫和。
【喂，小時。】
秦時腹中打了一遍草稿，儘可能平靜去問，“大哥，還記得上次你對我說的一些猜測嗎？”
【記得，你在意這個？我上次說過，只是一個大膽的猜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秦時單刀直入，“真的是一個猜測嗎？真的沒有證據嗎？”
倏然間，氣氛變得沉靜，電話那頭，陳墨遲遲沒有說話。
“大哥，請告訴我。”秦時加重語氣道。
終於，陳墨嘆了一口氣：
【我以為，你不在乎顧家了，無論姜月霞是不是你的母親，你都不在乎，所以，我才瞞著你。】
【事實上，在你告訴我，姜月霞打你之後，我就悄悄去過一趟顧家，我透過一些手段，驗證出你和姜月霞沒有血緣關係。】
【一直不告訴你，也是擔心你無法接受，因為，你是滿懷期待去的顧家，去找自已的母親......】
安靜聽後，秦時啞然失笑，又搖搖頭，口吻舒緩，“我的脾氣你還不瞭解嗎？我接受能力很強的，即便現在，知道了姜月霞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也只是淡淡一笑，沒什麼難過的情緒。”
“不，準確講，我反而有一種解脫感。原來，她不是我母親，怪不得對我嫌棄和厭惡。”
突然，秦時緩過神，“等等，你去過顧家，你能壓制體質了？”
【嗯，在你離開後，師父像下定了決心，將埋在問荒村的上古神器賜予了我，有器物的壓制，我這倒黴的體質不會影響外界。】
原來如此，這麼說，師父徹底放棄了成仙的機會......那終有一天，師父也會壽命耗盡，死在凡塵，但我肯定會先一步......秦時褐眸複雜，思緒飄飛了一會，又慢慢迴歸。
他揉揉額角，認真追問，“大哥，你有證據，對嗎？”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
“別不吱聲，我知道，你有的，對吧？”秦時一語道破。
【對，我有證據，應該說，不是我有，而是我委託調查的人有。】
【她是一名白客，手段很高明，能悄無聲息入侵別人的電腦。】
【她收集了姜月霞跟初戀的轉賬記錄、聊天記錄，也知道那個初戀在什麼地方，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絡她，約見面。】
秦時蹙眉，“線下見面？不能將證據弄個資料夾傳給我？”
【她這人，性格有點怪，比較在乎錢，喜歡線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且要現金，我跟她只交易過一次。】
【你想買證據，少說準備三百萬左右，當然，這點錢，對江百川九牛一毛，我會讓他轉給你。】
“不用。”秦時連連拒絕，“我不想欠江百川太多，錢的話，我大姐這邊有，你幫我跟那什麼白客約個時間和交易地點，最好在週末。”
隨後，兄弟倆聊了幾句，秦時結束通話電話。
盯著親子鑑定的結果單，他褐眸冰冷，拿上東西就準備出門。
吱的一聲。
臥室門開啟，身穿白襯衣的蘇傾柔站在門扉邊，好奇詢問：
“這才七點，你要去學校了？”
秦時的冰冷一瞬間蕩然無存，微微一笑回應，“我要去辦一件事，等會直接去學校上課，你今早沒課，就在家好好休息，中午我會回來吃飯。”
“嗯。”蘇傾柔點點頭，沒有去細問。
秦時走後沒多久，顧知涵從主臥出來，跑向浴室，吐了一會。
“太難受了，頭好痛......”顧知涵緩和片刻，緩步客廳，對著女孩揮揮手，“小柔，昨晚謝了。”
雖然喝醉，但她不是一無所知，模糊記得女孩幫自已換過衣服。
“姐姐，喝杯熱水。”蘇傾柔將一杯溫熱水遞過去。
顧知涵不禁莞爾，喝一口水，問，“小時呢？還在睡覺？”
女孩搖搖頭，“他出去了，說要辦一件事，然後去學校上課。”
辦一件事？
顧知涵視線一掃，定格在自已被開啟的包上，心裡咯噔一下。
她頓感不妙，拿起包翻找，親子鑑定的結果單不見了。
完蛋......他一定去了顧家。
顧知涵穿著拖鞋，拿上手機出門，離開前對蘇傾柔叮囑：
“你在家照看一下江玉，她好像挺難受，姐姐有事，先走了。”
蘇傾柔一臉迷茫，但還是點點頭，揮手，“姐姐再見。”
電梯裡。
顧知涵給顧巧巧打去電話。
【大姐，幹嘛，我還在睡覺呢？】
“你在老四家？”
【對啊，這段時間我一直和四姐住在一起，離京城大學很近。】
“聽好，我現在立馬去找你們，讓顧蝶趕緊起床，我們開車回家。”
不給顧巧巧詢問的機會，她結束通話電話，又給秦時打了過去。
誰知，打了三個，始終打不通。
這讓顧知涵心頭一沉。
不是擔心姜月霞會出事，而是擔心秦時獨自去顧家，會吃虧。
畢竟，秦時再能打，終究是一個人，事情鬧大，姜月霞一個電話，能喊來別墅區幾十名安保人員。
......
另一邊，秦時開著車，盯著道路的眸子深邃如潭。
今天，他要去顧家找姜月霞，先算一算之前的賬！
至於“弄死”顧一鳴，讓姜月霞和顧天擇鬧翻，那需要先拿到證據。
良久，車子抵達天苑別墅區，安保人員在登記後，放他進入。
秦時站在顧家大門前，右手揣兜，捏了捏親子鑑定的結果單。
他按響門鈴，等了十幾秒，吳媽開門而出。
吳媽先是一愣，繼而露出有點假的笑容，“小少爺，您又來了。”
這個“又”字，秦時聽了眉毛一挑，什麼叫我又來了？以為我想來嗎？以為我在死皮賴臉，想回顧家嗎？
秦時不知道為什麼吳媽的態度大轉變，也不想浪費時間去知道。
“姜月霞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