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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痛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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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褲子的男生是“陳樂”。等一眾人叫停遊戲被引著出來後,才知道另外兩個人因為打NPC被請出局了。七八個人大眼瞪小眼,看著皮卡丘男生哭得傷心,雖然他的褲子換了,但相應的他失去了尊嚴。

因為這一場鬧劇,店長給在場的四位玩家都贈送了一次免費體驗新副本的機會,作為遊戲亂套的賠償,又安撫了自已店裡的NPC,一車人這才散了場。

走出大廈,夜風拂過,帶走之前的緊張感,林雙澄終於鬆懈了下來。

“還好嗎?”沈沅察覺到她的變化,低頭問道。

林雙澄搖搖頭:“沒事,裡面太暗了,不太習慣。”

氣氛變得沉悶起來,忽然間沈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就這樣在廣場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沒有人說要回家,也有人談論起在密室逃脫裡的經歷。沈沅想是不是最後那部分把人嚇得太狠了,一抬頭,發現她們又站在了商場門口,又想或許玩些輕鬆地會好一點,剛打算開口,腳下不穩,人往下墜去,好在重心往前了幾步,終是穩住了身形,沒有摔下去,但小腿又突然緊得發疼,她只得彎下腰,拉直了小腿來緩勁。

“怎麼了?”

沈沅的眉頭皺著,臉也繃著,連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來,林雙澄想起她腳後的傷口,不可遏制地又想到她穿著高跟鞋走了那麼遠的路,晚上還要陪她玩——林雙澄很明白,沈沅是來陪她玩的,而不是沈沅本人真的想玩這些。

或許是發現了她生日時孤單一人而生的好意。

但即便只是這樣一點帶點憐憫的善意,林雙澄也無比愧疚。人們總說,要為自已而活,所以不要做撲火的飛蛾,要做流連花海的翩翩彩蝶。正因為如此,林雙澄很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句話的含義。

大學時,林雙澄有一回因為作業沒寫完,錯過了午飯,在她以為要餓肚子的時候,發現室友給她帶了一份飯回宿舍。都大學了,想要吃個泡麵或者點個外賣是很容易的事,但大學生的錢也不是秋天的樹葉,說掉就掉,因此她們宿舍的優良傳統就是能在食堂解決一日三餐就絕不浪費錢。林雙澄感激室友,每每到她們上午沒課,窩在宿舍時,她就會挨個問室友,需不需要她幫忙從食堂帶些吃的回來。被黏在床上的室友前幾次還很高興,後來她們在床上躺著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因為熬夜太深,甚至會一覺睡過中午,每次林雙澄叫她們起來時,心裡又是痛苦又是甜蜜。林雙澄很聽話,更是一旦向她明示什麼,她就說到做到,可這樣生出來的距離感就會讓同她說話的人受傷。分明都沒有惡意,卻把話說得這樣糟糕,慢慢的林雙澄就變成一個人了。只是別人在背後談論起她的時候,還是說“她啊,很安靜,人很好,也很可愛”。

但她仍然是一個人。

同事們下班各自離去,林雙澄又總想著要和別人保持距離,不肯輕易接受別人的好意,那是很難還清的,她想如果最後都要分開,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太接近。沈沅是例外,因為她是突然出現在林雙澄的世界裡的,不屬於每天都會看見的範疇,不會有工作或生活上的交錯,一來一往,那是可以算清賬的,也不會給人負累。

可沈沅腳上的傷,印在她腦海裡,怎麼都擦不掉。

“我們去那邊坐會兒。”不遠處,暫歇的行人從長椅上起身,林雙澄拉著沈沅的衣袖,慢慢往那邊走過去。

沈沅一步一步的,或許是小腿抽筋擴大了痛感,每走一步,拉扯著腳跟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褲腳有思想那般,跟著步伐一下一下地撞在傷口上,她咬著牙,儘量不讓林雙澄看出什麼不對來。

她只是腿肚子抽筋,可能是太久沒這樣在密室裡蹦躂了,遲來的不適應襲擊了她。

剛坐下來按了一下小腿肚子,林雙澄就轉身準備離開,沈沅下意識握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裡等我。”林雙澄沒有回頭,她的心很亂,腦子也很亂,簡直是兩團亂麻,沈沅的手有點涼,因為疼痛,連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林雙澄先就看到一眼,眼神被燙了似的,保持著要離開的姿勢一動不動,她掙開沈沅,落荒而逃。在沈沅看不到的位置,林雙澄也握了一下自已的手腕,那涼悠悠的觸感彷彿還在,她的體溫向來偏高,手心覆在手腕上,那一點冰涼的感覺徹底消散。

她們提前了一個小時出來,正是晚上八點多,廣場最熱鬧的時候。城市的光影照亮夜空,到處都是聚眾跳舞的大姨,音響的聲音震耳欲聾,好幾支不同的歌誰也不讓誰,人流被她們分割開來,還挺像三足鼎立那麼回事。

看著林雙澄的身影消失在人海,沈沅才敢掀起褲腿去看腳跟。小腿已經好多了,但兩邊的腳跟上的創可貼早就不知道掉在哪裡了,傷口已經滲血。她挽起褲腿,把小腿露在外頭,長腿往外一伸,把腳跟拉開一點,以免摩擦到又痛到難以忍受。廣場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沈沅忽然生出種想法,林雙澄可能不會回來了。

從和林雙澄這麼幾次的接觸來看,那是個究極的膽小鬼,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會縮到別人注意不到的角落裡。

沈沅看著自已的掌心,還殘留著溫暖的餘溫,她握了一下拳頭,過了會兒,又張開手指。她突然想起她送給林雙澄的玫瑰遺忘在了密室逃脫的店裡,打了個電話給店裡,電話還沒接通她又結束通話了。

要不,忘了就算了,沈沅遲疑著。

然後店裡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電話那端是那個看監控的小夥子,沈沅的號碼在預約裡有記錄,猜想是她發現了落在店裡的玫瑰,所以回了電話,問她人在哪裡,是否需要把花束給她送過來。

她們還沒走多遠,而林雙澄又是向著更遠的方向去的,沈沅想了想,拜託他幫忙把玫瑰花拿過來找她。

於是林雙澄拿著買回來的藥穿過人群看到的就是沈沅收下了一個陌生男子遞給她的玫瑰花。她完全沒想起她先前收到一束玫瑰來著,她只覺得那花有點眼熟,那個人也有點眼熟,心裡酸酸的,有點難過。

沈沅個子高,長得好看,對著誰臉上都是和煦的微笑,很難有人不喜歡她吧。

林雙澄腳下頓住,這樣的人好像不該在她的世界,她不敢往前。

告別了那店員,沈沅把玫瑰放在身邊,一抬頭就看見了林雙澄。她揮了揮手,林雙澄想到自已的目的,又邁開步子小跑著向她奔來。

自已到底在做什麼?林雙澄忽然想道,她想停下衝動的步伐,但雙腳根本不聽她使喚。

應該是擔心沈沅腳上的傷。她一貫是這樣,只有在幫別人一點忙的時候,才會有存在感,讓自已不能忽視自已的存在感。

“跑那麼快做什麼,不熱麼?”沈沅眼睛彎彎。城市的夜晚幾乎看不到星空,彷彿全都裝進了她的眼裡,甚至溢位來,鋪上了她的眼睫。

林雙澄繃著臉,她向來如此,不苟言笑,孩子氣的臉蛋偏偏表露出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成熟。她想到沈沅的傷口,也笑不出來。她立定在沈沅跟前,然後蹲了下去。

“誒,怎麼?”沈沅扶了一下林雙澄的肩膀,下意識縮了縮腳,只是她坐在這裡,再怎麼,腳也在林雙澄的視線裡。

林雙澄低頭開啟手裡的小袋子,而後又一樣一樣地拆包裝。沈沅看得分明,裡邊有碘伏、酒精、棉球,紗布和醫用膠帶。

“酒精擦在傷口上會很痛,就用碘伏可以嗎?”

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就算是想要用什麼強硬的語調,聽起來也只是故作深沉。

沈沅伸手,想拉她起來,但她固執地蹲在腳下紋絲不動。

她肯定猜出來是因為高跟鞋才弄出的傷口了。沈沅這樣想,她早前頑劣地想過,直接跟林雙澄說,林雙澄指不定會每天都跑過來看她,帶著歉意和愧疚,給她買藥、買吃的,哄她開心。陳鏡禕也在一旁嘮叨,說要是沈沅做不好這個決定,那她就去給林雙澄透風。

說到底,林雙澄有沒有把沈沅當成朋友都還不好說。而沈沅想要追求她,也不必委屈自已,把傷口藏起來,更何況,林雙澄看見了,一定會每天都來問候的。

要是可以,林雙澄甚至可以把如果世界不和平的原因歸結到她身上,比如,像她這樣有點懦弱的人就不該出生,這樣就不會有弱者了。

陳鏡禕是做文案策劃的,又進修過心理學,就看人這個方面而言,說的也沒錯。她還說,和林雙澄去玩密室逃脫還不如去遊樂園。

林雙澄肯定是個大菠蘿頭。

跟她說浪漫,她說邏輯不對,跟她講恐怖,她說都是假的。

沈沅想,陳鏡禕可能說對了,林雙澄像個天生的偵探,所謂高難度的副本,在她手裡過得輕而易舉,只是在黑暗的時候,總是抓住她的袖口。她低眉略過自已的袖口,女孩抓得有點用力,現在袖口上都是褶。

“酒精,還是碘伏?”

見沈沅沒說話,林雙澄依舊仰著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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