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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光中〔墨軒X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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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沈芝蘭穿著大紅色的喜袍,坐於床榻之上,聽得外面的動靜,立馬嬌柔出聲。

“陛下今夜還需處理朝中各事,娘娘先行歇息吧。”說話的是墨軒身邊的暗衛,狼殺。

“等等,那,那陛下什麼時辰可以回來……”沈芝蘭連忙起身,只是紅色的蓋頭遮住視線,什麼也沒看見。

“這……屬下不知。”狼殺行了一禮,退出去,關上門,走遠。

沈芝蘭雙手死死捏住手中上好的絲綢手帕,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洞房花燭夜,竟讓她一人獨守空房,就算是城中普通百姓家,也萬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可是,她根本什麼資格去質問,後宮不得干涉朝政。

沈芝蘭是個倔脾氣,既然墨軒沒有明確說不會回來,她就一直坐著,苦等著,直至天明。

殿外的宮人不知裡面發生了些什麼,也只是看著燭火燃了一夜。

“參見皇上。”剛才的暗衛停在一處亭子前,亭內是沈芝蘭心心念唸的人——當今聖上,墨軒。

“起來吧,怎麼樣了。”墨軒眸中滿是冰冷與厭惡,甚至夾雜著恨意。

“娘娘她……”狼殺拱手抱拳,剛開口,就被打斷。

“不必叫她娘娘,她不配!”墨軒甩了甩衣袖,轉過身去,滿眼的怒火。

他強迫狼殺抬起頭,竟是悄悄紅了眼眶,“狼殺,你是朕在這宮中最信任之人,朕的一切計劃,你都知道。

你與朕從小一同長大,朕娶她究竟是懷著怎樣的目的,你不是也心知肚明的嗎?”

如今的皇帝滿身戾氣,哪還有當初的純真模樣。

“是,屬下知錯。”狼殺認了錯,告訴了自已看到的沈芝蘭。

墨軒說的不錯,如若不是沈芝蘭,他二人絕不會是如今這番光景,而含風法師也不會死。

………………………………

墨軒自小被送往靜心寺,狼殺作為他的暗衛,自然是要跟隨著的。

當初兩人年紀尚小,不像主僕,更像是朋友。

靜心寺裡的小僧,含風,與他二人年紀相仿,又長得白白淨淨,很快和他們打成一片。

在那裡,墨軒度過了人生中最難忘,最快樂的時光,也對那個認真較勁兒的含風動了心。

少年人尚不知何為心動,只是偶然一次,聽得方丈正勸一位女施主。

女施主愛而不得,向著佛祖哭訴,苦苦哀求。

方丈走到女施主身邊,聲音柔和,“阿彌陀佛,施主如此模樣,不知所為何事,可否與貧僧說道一二?”

女施主慢慢說著,越想越是傷心,竟又是哭了起來。

方丈見女施主實在難過,便叫來弟子,把女施主安排在偏房裡。

稚子對這世間萬物總是充滿了好奇,墨軒偷偷跟著,看到小僧離開,才從旁邊的樹林裡出來,敲了敲女施主的門。

“誰呀?”女施主帶著濃厚哭腔的聲音傳出來。

“我是寺裡的小僧,施主可否開開門?”墨軒靈機一動,開口出聲。

女施主開啟門,看見的是個小孩模樣的人,“你是僧人嗎?可是……”

“那個,姐姐,其實我來是想問問,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呀?”墨軒故意放軟了聲音,聽起來乖巧得緊。

“這……你還小……”女施主臉上滿是糾結。

那時候的墨軒心裡並沒有等級尊卑的概念,只是本能的撒嬌,“姐姐,跟我說說吧,求求你了~”

女施主性子也軟,墨軒沒費多少氣力就說動了她。

得解後,墨軒走在回去的路上,腦中回想著女施主的話。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美好,也很難熬。”

“擔心他不喜歡自已,又擔心無法同他走到最後。”

“患得患失,時時刻刻。”

“見到他時,眼中唯餘他一人。”

“心為他而動,情為他所繫,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著他,念著他。”

“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自已的心,擁有他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那自已是不是有點喜歡含風呢?

無聊的時候,總是想要去找含風,總是想要陪著他,覺得他……好可愛。

自那以後,狼殺發現自已主子總是喜歡盯著含風看,有時候看得含風都不好意思了,才會移開眼。

含風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份異樣,他知道,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變得與以前不同了。

含風自小待在寺裡,見過許多來求姻緣的施主,知道那種灼熱的眼光意味著什麼。

可是,他只是個小小僧人,墨軒畢竟是個皇子,他遲早是要回到皇宮之中的。

身份的懸殊讓他抬不起頭,開始有意無意的躲著墨軒。

“你為什麼躲著我,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別不理我,好不好?”

終於有一日,墨軒再也忍不住,紅著眼眶,拉住含風的手腕,把他扯進自已的屋子裡。

墨軒長的很快,明明比含風小上兩歲,可那時候的他已經長得更高,帶著少年人的輕狂熱烈和赤誠真心。

他把人推到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含風,卻又帶著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讓人心軟。

“你先放開我。”含風看著他的模樣,實在說不出什麼重話來,只好退而求其次。

墨軒裝作沒有聽見,依舊死死抓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我不要,我心悅你,你感受不到嗎,含、風、哥、哥。”墨軒皺起眉頭,帶著些不滿,開口質問。

“我只是個小僧,您是皇子,遲早是要回到皇宮中的。”我怎敢高攀。

含風沒有把最後一句話說出口,他垂下眼,不敢看少年人眼中的滾燙。

誰也沒說話,就這樣僵持著。

忽然,含風感到臉上有些溼潤的感覺,剛抬眼就對上了正在落淚的丹鳳眼。

“你……你別哭呀,我……我……”可是,含風只是個小僧人,他說不出什麼有重量的話來,更別說是承諾。

“含風哥哥,同我試試吧,好不好,我不在乎,除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我都可以不要,好不好?”

墨軒沒經歷過皇宮裡的風雲詭譎,自然不知道只有擁有了權力才能保護好自已愛的人,理所當然的說出這種話。

墨軒漸漸收了力,含風趁機推開了他,連忙站了起來。

他一時心急,用的力有些大,墨軒撞在身後的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

狼殺聽到裡面的聲響,剛想進去,就聽見墨軒的聲音傳出來,“不用進來,我沒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狼殺也不再和他那般親切,只是變得更加忠心耿耿。

皇宮裡的人之前也來過一次,說是狼殺沒有做到一個暗衛應該做的,沒有認清自已的地位和職責,強行把他帶了回去。

墨軒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發現,狼殺回來之後,不再愛同他說笑,變得冷冰冰的。

也就是那時,他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了,無法挽回……

“抱歉,我不是……”這是墨軒第一次打斷含風說話,“沒事,我說了,我不在乎別的,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意,是否與我相同?”

含風沒說話,也沒動,就只是愣愣地站在那裡。

墨軒忽略掉後腰處的疼痛,走到含風跟前,直直盯著對方的唇。

好想嘗一嘗是什麼味道的……

墨軒抬起他的下巴,俯下身子,將自已的唇貼在對方的唇上,不動。

是軟的,是熱的,他想。

那……人可不可以是他的呢……

含風沒想到他會這樣做,似乎是懵了,就只是乖順的站著。

墨軒沒有深入,只是與他唇瓣相貼了一會兒,就鬆開了他。

“明明你也不排斥的,對不對?”墨軒看他沒再推開自已,綻放出一抹笑意。

含風始終沒有正面回答過他,可是,兩人之間還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墨軒越發喜歡去找含風,兩人一天中待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墨軒幾乎快忘了自已是一個皇子。

那段似夢般的時光終於還是因為聖旨的到來而逝去。

他一個從小在寺廟裡長大的孩子,居然讓他回去繼承皇位。

無數眼睛正盯著他,希望他出錯。

大臣們,宦官們,甚至是後宮各位娘娘們,都妄圖架空他。

誰不想要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誰不想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獨獨是他墨軒,不想,從未想過,他對那個高位不感興趣。

他只想和自已心愛的人過完平平凡凡的一生。

可是,他沒得選。

狼殺隨他回了宮,變得越發沉默寡言,小心翼翼,在明處,幾乎不見身影。

他終於,成為了真正的暗衛。

對於墨軒來說,這些變化讓他無所適從。

他並不想呆在這爾虞我詐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冷冰冰的皇宮。

可是,這一切都由不得他,他什麼也抓不住。

最後,他還是和含風分開了。

他即位前,想著,要把含風帶到宮裡來,帶在自已身邊來,這樣他才會安心。

許是他之前那些年過的都是些羨煞旁人的日子,回宮後,他的一切都變得不順起來。

朝臣們堅決反對他的做法,文官以死諫相逼。

他不得不作罷。

他想著,等自已有了勢力之後,他再去接他也不遲。

他還有很長的一輩子。

他的確還有很長的時間,可含風沒有了。

他離開之後,不知是誰去跟方丈說了他與含風之間的事情。

方丈說他六根不淨,已經把他逐出了靜心寺。

沒有人知道含風去了哪裡。

含風不善表達,可依然深情。

他被逐出師門後,第一個去的地方便是皇宮。

他去看了看心上人住的地方長什麼樣子。

雖然只是遠遠的望了一眼,可是,他也能看出來,這是個無數人擠破腦袋都想去的地方。

後來,他也在城中找了份能過活的事幹。

沒過多久,他就被趕了出來,之後,竟是沒有一家店鋪、客棧、茶肆敢同他扯上關係。

城中的百姓都說,他得罪了京城裡的大家族,今後怕是隻能當個乞丐,沿街乞討咯。

在乞丐堆裡,他也是不受歡迎的存在。

可是,就算這樣,背後之人也不願放過他。

他最終還是死了,死在一個冬日裡滿是暖陽的清晨。

那明明是近日裡天氣最好的一天,可是,卻成為他永遠跨越不了的一天。

其實,他不是被餓死的,他是被人活生生的打死的。

身上的淤青層層疊疊,數不勝數。

他死的那一天,墨軒還在不遺餘力的找他。

說來也奇怪,明明一直都在一座城中,翻來覆去找了那麼多次,都沒有找到過。

可偏偏只有他死的這一次,幾乎沒花多少時間,所有散出去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找到了他。

墨軒幾乎是要氣笑了。

他曾想要自已親自出去找,可是,所有人都攔著他。

最後,他們的確找到了,可是,找回來的,是具屍體。

他墨軒就算是再蠢,也能感受到這件事被別人操控了。

墨軒將含風的屍身帶回了寢宮之中,屏退了所有人,抱著他的屍身狠狠哭了一場。

含風同這世間的聯絡只剩下了一串佛珠。

那是墨軒臨走前,含風第一次主動吻住他,把他最喜歡的那一串佛珠送給了他。

“也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這串佛珠你收好,就像是我陪著你,好不好?”

含風羞紅著臉,眼裡滿是不捨,他終究還是怕他會忘了他。

“好,我一定會來找你的,等我。”

那時的含風笑著點了點頭,“等到那時,我為你還俗。”

那是他們二人最後的約定,現在,也落了空……

之後,墨軒力排眾議,將他葬在了皇陵之中。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像個皇帝一般發號施令。

那一次,再沒有人敢去觸他的黴頭。

當晚,墨軒拿了些酒,叫了狼殺,與他同飲。

狼殺本是不願的,那不合規矩,可是年輕的帝王紅著眼,嗤笑道:“連你也不願意聽我的話了嗎,狼殺?”

狼殺一時愣在原地,抿了抿唇,還是答應下來。

明明他們小時候關係那麼好,又是怎樣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呢……

像是夢,虛幻的不真實……

墨軒幾乎沒喝過酒,不出意料的醉的一塌糊塗。

他抱著狼殺痛哭,質問他,“為什麼,狼殺,你告訴我為什麼,含風死了,連你也要疏遠我,我做錯了什麼,我改還不好嗎,我可以改的呀,我……”

“陛下,你醉了。”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帝王被暗衛攬在懷裡。

暗衛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哭泣的帝王,只能靜靜的陪著他。

道理狼殺都明白,只是尊卑有別,他不敢逾矩。

可皇上說得對,他沒做錯任何事,只是坐上了皇位。

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卻救不了自已最愛的人。

那晚之後,狼殺出現在墨軒面前的頻率變高了,只是依然沉默。

墨軒也不強迫他,畢竟,他所求不多,只要比之前好就行,哪怕一點點。

他們都無法回到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中了。

他們只能向前走,無論是以什麼方式。

幾年後,大臣們催著皇帝擴充後宮。

這一次,皇帝沒有拒絕,他早看好了一人,有權有勢,可以復仇。

年輕的皇帝摩挲著那串佛珠,眼裡是沒人看不懂的情愫。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

“陛下,臣妾好疼,可是臣妾做錯了什麼,陛下,求陛下饒了臣妾吧。”

鞭子一下一下落在沈芝蘭姣好的身體上,疼得她一顫一顫,卻又逃脫不得,就像當時的含風,只能硬生生受著。

“你竟也會疼嗎,你也好意思說疼?!”

“你當初這般對他時,可曾想過,他也會疼?!”

墨軒隨意地扔掉鞭子,怒氣衝衝的遏住沈芝蘭的脖頸,“你以為朕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當年,含風之死,你敢說不是你乾的嗎?”

“你以為朕為什麼會看上你,你以為朕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嗎,哈哈哈,別做夢了,沈芝蘭,我要你百倍千倍的還回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字一句砸在沈芝蘭的心頭,她無力辯駁,臉色發白。

沈芝蘭成為後宮之主後,墨軒再沒有娶過其他女子。

世人都道沈家好福氣,可是隻有沈家人自已知道,他沈家如今已是強弩之末,氣數將盡。

只要有人稍稍仔細一下,就會發現,沈芝蘭成為皇后後,從來沒有再出現過。

也是,她被關在暗閣裡,哪有機會出現在眾人面前。

墨軒折磨了沈芝蘭整整三年,也折磨了這個沈家整整三年。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近日聽聞沈無厭不思君恩,中飽私囊,收受賄賂,結黨營私,其行為背離朝廷法度,實乃大不敬。

為正國法,肅綱紀,朕決定對沈無厭及其家族予以嚴懲,查抄其家產,以儆效尤。

著刑部、兵部即日率軍前往沈府,封鎖府邸,不得走漏一人一物。務必詳盡清查其家產,逐一登記造冊,不得有絲毫遺漏。

凡與沈無厭有牽連者,一律嚴懲不貸。若有膽敢包庇、徇私者,嚴懲不怠。

朕念沈家曾為國效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著沈無厭及其府中男丁充軍,女眷貶為軍妓。

欽此!”

這一變故讓眾人譁然,但是沒有人再敢說一個“不”字。

墨軒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手無寸鐵的軟弱之徒。

墨軒吊著沈芝蘭的命,一字不落的告訴她沈家的變故。

“怎麼樣,沈芝蘭,滿意嗎,哈哈哈,哈哈哈哈,沈芝蘭,是不是生不如死?”

沈芝蘭的舌頭早就被拔了,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現在知道錯了,可就太晚了喲,哈哈哈哈。”

回到皇宮這些年,墨軒時時刻刻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早就被逼瘋了。

也就只在今日,他才感到一絲復仇的快感。

含風,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我好想你……

我來找你,好不好……

你再等等我吧……

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終究還是被扼殺掉了。

現在剩下的,只是個空殼,亦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沈芝蘭最後還是死了,死在一個烏雲密佈的天氣裡。

她被丟在亂葬崗裡,那些野狗發了瘋似的,將她分而食之,連渣也不剩。

沒過多久,墨軒下了一封“罪已詔”,退了位。

他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頓下來。

他本想一死了之,可是,若是他死了,就沒有人給含風燒紙錢了……

他得活著……

墨軒離開了,他的暗衛,狼殺自然也是要跟著的。

墨軒慢慢變回了以前那個溫潤如玉的樣子,手裡始終拿著一串佛珠,不肯離身。

沒有人知道那串佛珠的來歷,只是看著他寶貝得緊。

墨軒和狼殺又漸漸放下尊卑等級,成為摯友。

獨獨缺的,是個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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