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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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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農炎帝,一身巔峰修為,任由那醜獸夔牛音波震盪轟擊,巋然不動,反手一根桃枝飛出,化作絞索將那跳腳牛捆住,心懷善意欲將其收服,那醜貨卻不知好歹,大放厥詞,什麼屠盡我族,一日要食千百孩童,炎帝震怒,神威來回這麼一掃,哎,那兇物便沒了聲息。如今神農祖地那驚世大鼓的麵皮就是那牛皮所制!”。

正唾沫橫飛之人停下,掏出懷中皮囊,擰開木塞,仰脖灌了一口漿液。在其周圍,圈坐著一群人,巴巴的看著他喝完,等待下文,黎嵐正在其中。

那日他孃親開口應允,許他迴歸族地接受傳承,換作平日必定激動萬分,但老墨的死讓他彷徨。這是第一個他親身經歷的親切之人為他而死,他有些明瞭孃親的良苦用心,那便是活著。消沉了幾日,盤窈見崽崽日漸低沉,毫無生氣,也是暗暗焦急,憂心自已那日是否將話說的太重?

而黎嵐其實後面又進入了夢魘,來此世的第一次。夢中依舊是血雨紛飛,無盡的怒吼,不甘的咆哮,眼前一片又一片人影倒下,最後天地間只剩他一人,他茫然,他慌亂,他想逃走卻邁不開腿,他顫抖,他哭泣,他想閉眼不看這無邊恐怖卻做不到。

在他軀體僵硬,意識將消散時,一隻大手撐住他的肩膀,糙漢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崽崽小子,你那通典八式練得不錯,但是大路貨就是大路貨,真正厲害的還是族中法典,回去吧,修習你族中典籍,驚呆那群老貨!

至此,夢境迴轉,壓抑不再,黎嵐轉身只餘一片朦朧光雨黯淡。

次日,他找到正在勞作的孃親,問及何時出發迴歸族地。盤窈仔細看著兒子有魚崽崽俞顯剛毅的神情,心下又是悔意頓生。

天底下做孃的都是這般,一生牽掛都在子女身上,擔驚受怕,患得患失。不過既已應諾,盤窈還是找到重樓赤,安排崽崽進了族中商隊,自此一別音訊渺渺,再見不知何日。

“今日就說到這吧,休整片刻還需上路,貨物中有些靈草妙藥,不易儲存,須得儘快交易不然這趟就賠本啦”。那演說古事之人,是這次族中商隊的領隊,常於大荒行走,經驗頗豐。呼啦,領隊發話後,眾人起身各赴其位,查驗的查驗,牽繩的牽繩,不一會角牛哞哞聲起,這一行近百的人、牛隊伍徐徐出發前行。

黎嵐無所事事,他就是個關係戶,正躺在一輛牛車上,閒情望天。離家幾日,牽掛之情淡去,無數新鮮事物映入眼簾....咬人的兔子,走路的瓜,會笑的烏鴉,愛哭的她!說來就來,一個瘦瘦的身影,爬上黎嵐所在的座駕,神情鬱郁看向這個叫崽崽的少年,“喂,我不生氣了,你跟我說話”,黎嵐翻了個面並不搭理。

起初,商隊出發離開族地時,沒有這人,領隊查驗一應所屬時,發覺多了一個,正要趕走,被其拉到一邊,一陣私語後,領隊垮著熊臉預設不語。後來行進途中,第一次休整時,眾人排排站立,唏噓放水,只有這小子掩面走遠,大荒中殺機四伏,雖說這領隊路熟,但也難免有無常變化。黎嵐瞧見擔心不測,也就跟了上去。

結果,崽崽被追殺而回,只因別人站著,她蹲著,那還用說嘛。那人哭哭啼啼許久才收聲,看向黎嵐的眼神也是恨恨,崽崽心裡有愧不敢與其對視,眾人不明所以,只當兩人打鬧並未當回事。

當時,那人走到黎嵐身旁低語道:“你敢胡亂言語,我割了你的舌頭”。故意抹髒的小臉細看其實很精緻,故裝兇狠的神情也可愛莫名。崽崽未經人事,直接看愣,那假扮男子的少女見黎嵐呆立憨傻,撲哧發笑。黎嵐也是心頭一蕩,好感叢生。

之後,為表歉意,又或其他,黎嵐搜刮腦汁,回憶前身在地球影視中哄騙女孩的橋段,恰好發現路邊有數只小兔出沒,心下大喜。這毛絨事物最是討女生歡喜,也不二話縱身撲去,好一番折騰終於抓到一隻,興沖沖的跑來獻寶,那少女卻眉眼不善,看他像個傻子,果然獻寶變現眼,那小兔扭頭一口咬在黎嵐手腕上,崽崽氣極,當頓便入了肚。那少女只以為捉弄她,神色不喜,更加無好感。

首次拍馬失敗,黎嵐也不洩氣,二次發力,找來一碧翠玲瓏之瓜,賣相極為耀眼,正欲哄那少女開心,不料人家冷哼轉身即走。錯楞間,手中瓜滴溜落下,瓜蒂藤曼分叉立起如人兩腳,欻欻間跑遠。

這可真是大荒世界無奇不有,也不怪黎嵐像個萌新,他孃親實在是給他捂得太緊,護得太深了。

尷尬至極的有魚崽崽被旁人一頓鬨笑,也是無顏以對,欲離開時,一陣別樣的笑聲從頭頂落下,只見一隻黑鳥盤旋,嘿嘿嘿嘿聲不絕......真是離了個大譜!!!風頭出盡也是羞愧難當,黎嵐只好熄了那心思,自顧獨處。

“你叫有魚崽崽?好奇怪的名字”。少女新奇問道,大眼撲閃,“我孃親取得,有什麼好奇怪的”。黎嵐不欲理睬這讓他顏面盡失的小女子,也不回頭,悶聲道。“你有魚氏新晉少年天驕我倒是知道幾個,你轉過來,我說與你聽”。

聽到這,其實黎嵐也按耐不住,欲知下文,但是臉面作祟,死撐一會還是轉過身來,也不看那少女:“你說我聽聽”。

少女暗笑,這犟種脾氣真大,只是未曾收他禮物,如此扭捏。“你還不曾問過我是何人呢,你先問問我是誰.\",少女大眼一閃,嘴角勾起,存心戲弄。

黎嵐頭皮一緊,直呼難搞,這大荒女子都是如此性情跳脫,無常莫測麼?罷了,族中事物孃親極少說起,自已也曾幻想一些,終究不實際,這女子既然知道一些,我先順了她的心意,聽聽她怎麼說。

“那你是何人?報上名來”。崽崽揚起腔調,好像地球華夏曲藝中唱大戲那般發問。

“嘻嘻,你這話,古里古怪,好吧告訴你,我乃神農氏景天部景穎,記住了嗎?”,少女景穎神色端莊,提前氏族名號不再嬉笑。

“這神農氏,除了草藥就是草藥部族名號還是草藥,果然很神農!”,黎嵐暗想時回覆道:“你先說說剛才說的我有魚氏那些天驕,景穎是吧?我記住了”。

稍待一會,一旁還是沉默不語,黎嵐好奇轉過頭來,卻見那少女景穎狡黠一笑:“我也不知道,騙你的!”。說完撲騰一躍,丟下臉色五彩斑斕的有魚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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