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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康平賊寨脫險,嚴闊淮山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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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康平欲上宛山,途中遭賊人劫路。鬥罷復行,又遭賊人偷襲,昏倒於地。待平醒至,自身已被縛於牢中。四周石壁黯似曜石,滑如脂肌,叢棘硬似石隕,堅若山嵐。康平欲解其縛,卻聽得房角傳來一陣嘆息。平厲聲喝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公何故如此悲嘆?”“本是崇河人,姓徐名岫。聞西關危及,欲從軍報國。途經此處,被這山中賊寇劫路,妻幼老小,皆被殺戮。一人如此足矣,不想公亦落難於此,故然悲嘆。”平怒道:“縱然無妻幼老小,也當掃賊蕩寇。公怎可失大丈夫之志?!”徐岫道:“雖是如此,但今落難,出進不得,何來行志?”平道:“此事易也,公且暫避。”言畢,平稍發力,索繩盡斷。復起身定立,使肩破棘。叢棘如遇山上滾石,頃刻便破。

徐岫見之,暗自稱奇。隨即與康平奔出牢房,與前來探查的賊卒相撞。眾賊見平,只圍而不敢向前。平量手無寸鐵,遂挺身縱出,挾住一人兵矛,輕舒單臂,連人帶矛一併扯過。順勢將其割喉。餘眾見此,急呼號求援,待大部人馬趕至,只剩平與岫兩人立於圍中。

一潑賊從群中鑽出,叫道:“大王在此,何不受降?”平聞怒,將手中兵矛掣出,正中那賊面門,釘死在地上。眾賊驚呼,又一人縱馬從群中透出,只見那人:上頂一副銀鱗八面盔,身著一襲赤雲三釘袍。手握一柄七星折龍鞭,下胯一部流星飛壑馬。銀盔鋥澄明如鏡,赤袍巍蕩滾似幡。呼鞭嚯嚯如雷擊澗,掣馬騰騰似水崩巒。徐岫覺此人不似賊寇,便問道:“公乃不凡,何故落草於此?”那人不語。岫、平二人思量間,忽聞群中傳話:“董祿兄,為何不戰?蓋是不義不忠呼?”言未盡,祿便從一賊手中撩過兵槍,拋與康平,隨即翻身下馬,扯鞭來戰平。平接過其槍,叫一聲:“來!”隨即挺槍迎祿。

兩人一來一往,相鬥數合,董祿賣個破綻,抽身便回。康平見董祿怯戰,便舞槍追趕。平見祿不望身後,只覺受侮,隨即怒喝一聲,挺槍搠祿後心。祿聽得身後槍聲如驟,急側身躲了過。平見一槍搠空,祿仍不望身後,便又提槍掃祿腰。祿見槍頭臨腰,急以鞭纏槍,就勢滾地躲過。平見又掃不著,心急怒罵道:“饒是鼠輩耳,不敢與俺面戰!”不及言畢,平忽覺天旋地轉,滾身倒地,槍已是被祿奪去。眾賊見祿勝,都齊聲稱讚。祿對平道:“我知汝心仍不甘,只因刀藏窖耳。”平不語,祿又言:“待汝得其刃,再戰不遲。”言必,使繩同徐岫一齊縛入牢中,又呼數賊看之。賊領得勝,設宴歡慶,直至黃昏才休。

是夜,康平與徐岫商議。岫道:“將軍勇猛,吾見董祿身手不凡,又不以兵馬為利。如此忠義勇猛之士,怎會屈居於此?”平怒道:“管他甚麼忠義!助賊害人,當下九泉。”岫見平心怒氣滿,便倚草而臥,不再言語。時至亥時,平忽嘆道:“俺知公言,但今復落難,無計可施也。”岫道:“可否詳言?”平遂盡告徐岫,岫思量半刻,心生一計,與平道:“將軍儘可破牢,吾可作餌,以假誘敵。”平喜道:“公真乃神人也,待計成,俺定來救!”遂將一身衣物與徐岫對換,又教岫幾分拳腳,隨即破欄而出,搶過一賊槍而逃。

賊守見有人從牢中逃出,急呼號求援,霎時星火連天,一眾都來圍困。一人從牢中衝出,眾賊見是康平,皆不敢向前。等賊領來看,見康平衣袖寬大,武步虛浮,令一賊以槍挑面。待看清面目,卻是徐岫。賊領知中計,慌教賊眾去窖下探尋,忽見一人從眾後透出,正是康平。平挺槍持刀,見賊領欲逃,便來奔殺。賊見眾皆逃竄,無人相護,慌忙大叫:“祿兄救我!”賊群中,一人縱馬飛出,乃董祿也。董祿扯鞭來迎康平,不及平搠,早以鞭卷槍,暗叫一聲:“上馬!”平遂借祿力,蹬地上馬。祿見平上馬,便勒轉馬頭,輕舒左臂,又將徐岫提上馬。眾賊驚亂,無一人阻攔。三人遂趁夜縱馬透圍而出,逃至天明,方才休止。

休養數日,三人於城外客棧商議,徐岫道:“多謝將軍相救,不知將軍將往何處?”董祿道:“吾無歸處,尚不知如何。”岫道:“可敢問將軍為何屈身於賊巢?”祿道:“只因欠情。”平掀桌而起,怒道:“岫公問汝其故,汝三言兩語戲弄,安為異心?”岫急攔道:“將軍勿怒,祿兄親救我二人,豈有異心?”平聞將桌案扶起,背祿而坐。岫道:“將軍欠情,又為何救我二人?如此背義,豈不被世人唾罵呼?”祿道:“出陣擒汝,當還舊情。若仍留賊巢,方才背義耳。”岫聞大喜,平亦與祿相視而坐。岫趁勢問平:“將軍往何處?”平道:“俺本是同我哥哥起軍欲討賊伐寇,不想於淮山兵敗,將謀盡散。今我哥哥一人逃於城中,只恨力不足,如何相救?”岫道:“不知將軍哥哥何人?”平道:“姓淮名策,淮倬縣人。”岫道:“可是義士淮策?”平不知何意,只知淮策受百姓擁愛,便道:“正是。”岫大喜道:“吾正欲投帳下,想必汝是康平將軍。”平點頭應答。祿亦道:“早聞淮策義士討賊愛民,吾雖未見其面,卻也欲投其帳。”平聞大喜,三人遂商議計策,於明日救之。

且說淮策兵敗,楊汜、馬睿、嚴闊三人各領一軍潰散。嚴闊、馬睿率殘兵逃淮山南側,楊泗率軍逃淮山北側。嚴闊聞康平領精兵敗逃宛城,遂重整殘兵,欲復擊孫鵬寨。待嚴闊軍至寨下,只見寨上只幾人看守。馬睿出陣叫罵,亦無將出寨。眾正惑間,忽有飛馬流星來報,探得另一方有人帶兵攻打此寨。闊念楊汜領敗軍退山北,恐是他來攻寨。遂又令再探,片刻來報,那人卻是楊將軍。眾軍皆喜,闊遂鳴金攻寨,兩向夾擊。

孫鵬得報寨南有淮策殘兵攻寨,憂兩軍合而殲之,但聞嚴闊軍少,遂令寨守士卒大開南門,隨即領眾軍從南門破圍。嚴闊見孫鵬領軍破圍,量自身皆為敗兵,攻之必敗。與其出不便之軍,不如賣得人情與鵬。遂令將士讓出山道,孫鵬自領軍沿道而逃。馬睿見嚴闊放走孫鵬,多有怒火,急拈弓取箭,望孫鵬馬後腿射去。箭應弦發,正中馬後腿。鵬馬吃痛奔倒,鵬亦滾鞍落馬,闊眾見之大笑。鵬軍慌亂,急扶孫鵬上副馬,望風逃去。

待孫鵬軍遠逃,嚴闊領眾軍上寨,與楊汜會合。汜見闊,拜地而泣道:“某護公不周,與孫鵬軍相戰數時,久不見淮策公,才覺中敵誘之計。揮軍趕至寨上,已被孫鵬佔矣。”闊扶汜起,嘆道:“今策公隨康平將軍北逃,距淮山近者,乃宛城。策公有天相庇佑,只當隱於宛城矣。”汜道:“只待闊公令耳,吾必當先鋒力救策公!”言畢,拜地不起,眾軍皆拜。闊急令眾將士起,指幡而立道:“今策公有難,當力救之,以報公天恩!”眾皆呼應,隨即就地下寨,待明日出軍宛城。

畢竟不知如何救淮策公,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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