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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說！”
“你先說！”
兩道聲音又同時響起。
“這枚玉扳指，可能是和傳說中的華音閣有關，它們的信物上刻著的，就是鳳凰。”
唐允謙大大方方，沒有過多推搡。
“華音閣？那是什麼地方。”
任楚恆不玩商業計謀，自然沒聽過華音閣的名號。
“不是什麼好地，不過勢力大，名聲響，橫行霸道慣了，不是好招惹的主，許多人看它都像瘟神。”
唐允謙皺著眉頭。
他仔細摩挲和玉扳指上的鳳凰紋路，腦子飛速轉動。
“絕不可能！我父親那樣清高的人，怎麼會和那樣的人同流合汙！”
任楚恆堅決不信。
“先生莫急，這只是我目前的一個猜測。你那塊有什麼發現嗎？或許我們可以把它們串在一起。”
唐允謙將一隻手輕輕放在在任楚恆的手背，試圖安慰他。
“我發現，我們遺漏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他手指指著唐允謙記錄思維導圖紙張的某處，“你看，這裡。”
唐允謙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明晃晃寫著錢家和孫家交情匪淺。
“先生的意思是，錢家和孫家有勾結的可能？任先生被十幾個女生聯名誣陷，這絕不可能是錢書禾一個人可以做的。”
“倘若這樣，便可以說得通了。”唐允謙將手指往下移了一寸，停留在旁邊的一處大幅空白處，薄唇輕啟。
“是這樣！”兩人一拍即合。
“我們可以將後續的調查重心放在錢孫兩家的交往上，這或許會是一個突破點。”
“這就交給我吧，謙謙，這枚和田玉扳指和……華音閣的事，就交給你了。”
任楚恆深吸一口氣再吐出。
“查到什麼，不用隱瞞我。”
唐允謙會意點頭。
他將這件事看得非常重要，回去的路上就讓司機老劉往那邊去，“老劉，先不回家，去老巷。”
老巷藏在兩老樓中間，是典型的夾道。左側捲簾門下，有一間裝修奇特的屋子。
裡頭住著的，是他老友。
“稀客稀客，今兒個怎麼得空過來了。”趙高坐在竹搖椅上，眼神瞟到門口的那抹西裝的黑。
這老頭，人老眼神倒是不差。
“老頭，我帶了好東西。”
趙高是唐允謙跟著姑父逛古玩市場時候遇到的。趙高的行為古怪，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趙高是個老頭，黑髮裡白髮叢生。
“好東西我見過不少，這次又拿什麼看走眼的東西忽悠我？”
他看過來的時候，下巴微微向下傾斜，老花眼鏡掛在鼻樑上，向上撐開眼皮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小子。
抬眼的時候，額頭泛起陣陣皺紋。
“上次是個意外，他們欺負我小，欺負我剛入行。不，準確來說，我就懂些皮毛，都不算入行，他們欺負我是個外行。”
唐允謙一口氣說完不帶喘的。
“剛剛有人來過？”他預設得到趙高允許，自顧自走了進來，見竹搖椅旁邊的玉桌上有兩杯茶，感到疑惑。
“我趙高可不是什麼人都放進來的，最近幾年，除了你沒別人了。”
“呃那這茶，感情是你算好給我備的？”
趙高裝神弄鬼，開始晃他的竹搖椅。
這茶可以喝。
唐允謙簡單下了定論。趙瘋子是有點真本領在身上的，他之所以這麼篤定，是因為趙瘋子救過他的命！
一年前。
趙高在古玩集市瘋瘋癲癲，不過沒幾個人願意搭理他。
唐允謙也不例外。
他當時覺得趙高是個脾氣變化無常的怪老頭，只當看個趣事罷了。
直到……
趙高擺了個攤，儘管生意慘淡，他也絲毫不在意，每天都把他的竹搖椅擺到一旁，攤子一扔，整個人就閉眼晃椅。
出於好奇，唐允謙在他的攤子前停頓，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買東西麼。”
搖椅上的趙高突然睜開了眼。睜開的眼在看清唐允謙那一刻，驟然緊縮，再逐漸渙散開。
唐允謙嚇得後退了小兩步。
“怕我幹嘛，我是人，而你才是鬼。”
趙高停下搖椅，搖著蒲扇，幽幽地說。
聲音不大，只有他們兩個聽見。
“現在正值農曆七月，百鬼夜行。而你，最近多夢，而且是噩夢，夢裡的內容應該跟你逝去的親人有關。”
趙高倒是毫不避諱，“你家裡，這幾年有沒有哪個和你關係好的親人去世了？”
全中。
饒是唐允謙再怎麼早慧，也被趙高的掐指一算深深震懾住了。他嘴巴蠕動了兩下，剛想說什麼，不遠處的姑父就喊他：
“謙謙，時間不早，我們該回去了，快過來姑父這。”
唐允謙轉身欲走，趙高的話在身後響起，“找個會的人，給你驅一驅。不然，鬼招鬼，七月十五的時候恐怕凶多吉少。”
他太害怕了。
以至於不敢過多停留，拔腿就跑。
回到姑姑家吃飯的時候，唐允謙就一直魂不守舍。
“謙謙，別悶悶不樂了，有機會姑父還帶著你去古玩市場找樂子。”姑父夾了塊雞腿放在他碗裡，以為他是因為不盡興。
“謝謝姑父，我不是因為這個事。”唐允謙低垂著眼皮，長長的睫毛掩藏了他的思緒。
“怎麼了？有什麼事都可以跟姑姑姑父說，我們會幫你處理的。”
姑姑看出他有心事，開始引導他。
“我沒事，姑姑姑父我吃好了，先回房間了。”唐允謙想了一會，還是決定自己處理這件事情。
他吃過飯回房間了。
“這孩子怎麼了？”姑姑看他不對勁，轉頭詢問今天帶他去古玩市場的姑父。
“奇怪，今天都好好的，可能是不夠盡興吧。”姑父也摸不著頭腦，“過兩天我再帶他去古玩市場看看。”
“你稍微注意下他的情緒，這孩子什麼事都不願意說，憋著，容易生病，這性子隨了他媽。我們現在就是他的媽媽。”
“我當然知道了，老婆，不用太擔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姑父伸手摟住感性的姑姑，安慰道。
今天是農曆七月初十，距離七月十五還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