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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一聲疾呼，自外傳來，身披甲冑計程車兵匆忙進入營帳，說道：“發現敵軍蹤跡，距離涼州不足十里。”
李靖連忙問道：“多少人？”
士兵嚥著口水，澀聲道：“黑壓壓一片，不止十萬。怕是得有二十萬。”
“什麼？”
營帳內，眾人驚呼。
李承乾垂眸輕笑。
來再多又如何，送人頭的罷了。
半刻鐘後，幾人登臨城牆，放眼望去，旌旗招展連成一片，彷彿無窮的突厥士兵，踏起煙塵滾滾，氣勢洶洶而來。大軍壓境，山雨欲來風滿樓！
城牆之上，李靖凝視著三百步開外的突厥大軍，憂心忡忡的嘆道：“敵多我寡，此戰艱難。太子殿下，稍後若是不敵，臣懇請您莫要意氣用事。到時，臣等會為您爭取逃離涼州的機會。”
單手按著斑駁的牆垛，李承乾淡聲一笑，說道：“衛國公此言，未免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了。”
李靖苦笑，回頭看了眼程咬金等眾多將士。
兇猛的戰意在眾人眼中燃燒，其中夾雜著濃郁的決絕。
李靖知道，對於勝利，這些人與他一樣，其實抱有的希望並不算大。
畢竟，對方是突厥兩位可汗親自領軍，且擁兵二十萬。
即便已方有傳奇軍隊白袍軍以及兩萬大唐將士，但懸殊依舊巨大，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凝視著李承乾的側臉，李靖發現太子殿下神色平淡，波瀾不驚。他心中讚歎不已的同時，也愈發的覺得，這個年僅十六的太子殿下，讓他看之不透。
（武德九年李承乾應該是七歲，穿越的蝴蝶扇動小翅膀產生了蝴蝶效應不過分吧，畢竟我還要與我家萱兒早日成親，太小可不行☺️）
沉吟須臾，李靖說道：“臣只是做出最壞的打算，殿下見諒。”
“無需做最壞的打算。”李承乾從背上取下穿雲弓，手掌摩擦弓身，輕聲說道：“衛國公覺得，若本宮一箭射殺了頡利，此戰又會有幾分勝率？”
“什麼？”李靖一怔，轉頭一看，發現程咬金、尉遲恭以及柳晟三人也在茫然的眨著眼睛。
難以置信的目光，匯聚在低頭撫弓的李承乾身上。
李靖苦笑連連，想了想，澀聲說道：“殿下，頡利奸滑，所在之處距離城牆得有三百步。而且，他也不會給我們機會。”
大唐弓箭，最遠射程約有二百步，換做後世，便是二百一十米左右。
當然，能達到這個有效射程，還得是拋射，而非鎖定目標的直射。
但頡利此時距離城頭最少三百米。
李靖話裡的意思很簡單：我們，做不到。
不是他不相信李承乾，而是此事未免天方夜譚。
然而，他又哪裡知道，李承乾手中的穿雲弓，有效射程可達六百米，也就是近乎六百步。
李承乾沒有解釋，而是笑道：“衛國公就說，若本宮射殺了頡利，又能如何？”
“殿下，您若真能射殺了頡利，這次咱們穩贏。”程咬金在旁嚷嚷道。
李靖點了點頭，說道：“知節說的不錯，若太子殿下射殺頡利，一番激戰下來，突利定然無心再戰，而是回到突厥打壓異已，一攬大權。只要突利退兵，無論我們戰死多少人，其實都是勝了。”
“嗯。”李承乾平靜點頭，旋即抬起雙眸，冷視著自突厥陣營中策馬而出，直奔城頭奔來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位突厥的普通士兵，只是替頡利突利傳話的角色。
到了城牆下方五十米處，他勒馬停下，旋即仰頭哈哈大笑。
笑了須臾，是他猖獗的話語。
“唐人的太子，你且聽著，兩位可汗要我傳話給你...”
“哈哈...毛頭小子，你不是要殺本可汗麼？本可汗今日來了，你為何龜縮在城中不敢出來？”
“莫不是嚇尿了？羸弱的兩腳羊。你不知死活，放話本可汗，今日本可汗便取了你的腦袋，帶到長安踢到李世民的腳下...”
“你成功激怒了本可汗，而激怒本可汗的代價將是屠城，這個後果你準備好迎接了嗎？”
突厥士兵放肆大笑，囂張的話語響徹城牆上眾人的耳畔。
李承乾平靜的眸子再起波瀾，隨即微微垂下，深吸口氣，重重吐出。
“呼...這個種族，不該存於世上。”
他緩緩舉起穿雲弓，取出一支逐日箭。
搭箭挽弓，一氣呵成。
李承乾的本意便是出其不意，以超過大唐世人認知的穿雲弓射殺頡利，從而致使突厥分寸大亂。
隨後，李承乾將穿雲弓拉滿。
城下突厥士兵見此，面色大變，迅速勒馬掉頭，向回跑去。
他以為李承乾被話語激怒，要將他射殺。
殊不知，李承乾瞄準的人，根本不是他。
李靖看著拉弓的李承乾，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口，最後只能化作無奈一嘆。
雖然射殺頡利的想法有些荒謬，但殿下執意如此，便也無需阻攔了...李靖這般想著，鄭重回頭道：“準備迎戰。”
這一箭射出，便是血戰的開始。
“好。”
“奶奶的，俺今天非得殺個痛快。”
程咬金等人不再關注李承乾處，開始部署，傳遞軍令。
“嘭...咻...”
手指鬆開，弓弦炸響，逐日箭化作一道閃電，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激射而出。
突厥陣營處，頡利坐與馬上，看著向回奔來計程車兵，揶揄笑道：“突利，若以唐太子人頭，要求唐皇投降他會不會答應？”
突利哈哈笑道：“何須他的人頭，叔父與我帶人殺進唐皇宮便是。”
頡利亦是大笑，說道：“言之有...嗤...呃...”
頡利瞳孔凝聚，只覺一點向自已飛來，還未有所反應，那點便從口中穿過，帶出一串血花。
“本可...”頡利意識模糊，身體跌落戰馬，轟然倒地。
突利茫然看去，死不瞑目的頡利映入眼簾。
霎時間，他頭皮炸裂，毫毛豎起，渾身如墜冰窖般打著冷顫。
“這...怎麼可能？”突利驚駭欲絕的瞪大眼睛，猛地驚醒，後知後覺的吼道：“保護我，保護我。”
一邊說，他一邊勒馬退後，以求尋個安全距離。
三百步都能射殺，多遠才算安全？
突利不知道，總之越遠越好。
“可汗...”
“該死的唐人...”
道道驚呼怒吼，在此處混亂響起。
李承乾收起穿雲弓，暗自嘆息。
若是系統獎勵一個關於射術的技能，突利又怎會有退後的機會？
將突厥兩位可汗一同射殺，恐怖的二十萬大軍，將成為一盤散沙，從而不戰而逃。
可惜...李承乾沒有過多嘆惋，揹負穿雲弓，轉身走下城牆：“頡利已死，開城門，和本宮一起與突厥血戰吧。”
“啊？”
“什麼？”
“頡利死...死了？”
正在瘋狂排程士兵的李靖等人怔然頓住，轉身錯愕的看著李承乾。
錯過幾人身子，李承乾邊走邊道：“一看便知。”
“俺看看。”
李靖幾人連忙走到城牆邊緣，雙手扶著斑駁牆垛，眺目遠望。
視線中，突厥大軍在瘋狂後撤。地上還有具屍體正是那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