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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陳年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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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老瞎子一臉激動地說道。

然而此刻李平生又皺起了眉頭:“老瞎子,你說這裡死了六個人,骸骨呢?”

“骸骨呢?”

“骨呢?”

李平生的話迴盪在空曠的大廳中。

老瞎子嚇得跳了起來,哆哆嗦嗦地道:“對......對啊!骸......骸骨呢?”

話音剛落。

一陣陰風吹過。

李平生的青袍徐徐而動,佝僂著身軀的老瞎子則是緊緊著攥著李平生的衣角。

一個老人躲在一個少年背後,這畫面的確有些許滑稽。

“行了,不嚇唬你了,趕緊放開吧。”李平生看著老瞎子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老瞎子不情願地鬆開了手,但還是緊緊地貼在李平生的身前,好像生怕會有什麼危險降臨到自已頭上一樣。

“聽了這麼久,真要我請你出來嗎?”李平生回頭,目光落在那埋了半截的石像身上,淡淡地說道。

彷彿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視,那尊石像突然有了動靜,一股黑煙從石像內部冒出,逐漸凝聚成一個人形輪廓。

一名身穿素雅衣裳的女子出現在石像旁邊,靜靜地站著。

“民女拜見上仙!”女子躬身行禮。

李平生擺了擺手:“我並非什麼上仙。”

聽到這話,女子臉上閃過一絲苦澀:“若非上仙您的佩劍,民女又豈能存於世間……”

一旁的老瞎子驚訝得張大嘴巴:“劉……劉家大太太?”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

一輛精緻的轎子緩緩停在雨溪廟的山下。

“小姐,已經到地方了。”王伯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轎簾被輕輕掀開一角,頭戴面紗的少女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小姐,這裡到處都是泥濘,您還是把靴子穿上吧,免得弄髒了鞋襪。”小南的話音從轎中傳出。

少女皺了皺瓊鼻,但還是接過靴子穿好,隨後主僕三人一同跳下馬車,踩進滿是泥水的土地。

“王伯,您有沒有辦法帶我們飛上去呀?這樣走山路太累了。”少女笑嘻嘻地說道。

王伯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苦笑著回答說:“小姐,我實在沒有那般能耐,可以帶著你們踏風而行啊。”

“好吧,那就算啦!”

然而沒走多久,眼尖的小南便發現地上有一排清晰的腳印,她連忙指給小姐看。

王伯看到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低聲說道:“看這腳印的方向,似乎有人比我們先到了。”

......

“這麼說,你是被我的劍留下了意識?”

“是的上仙。”女子輕輕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講述起自已的遭遇。

“大約在五十年前,我來到雨溪廟上香祈願……

那時正值梅雨時節,天空陰沉沉的,不時飄灑著細雨。廟內只有我一個人在默默祈禱。

突然間,一股奇異的香氣鑽進了我的鼻腔,讓我感到一陣眩暈。接著,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不清,我無力地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恢復了些許知覺,我艱難地睜開雙眼,朦朧中看見兩個黑影正站在我的身旁。

當視線逐漸清晰時,我才發現這兩個人竟然是劉家府上的家丁!”說到此處,女子緊咬嘴唇,雙手握拳,渾身顫抖不止。

“那兩個惡奴對我惡語相向,說什麼是受老爺指使,要將我置於死地。我頓時明白過來,只有老爺新納的小妾才會如此惡毒!

然而我的身軀已完全失去控制,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舉起刀刃,無情地劃開了我的咽喉……”

女子聲音哽咽,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掩面而泣。

“最後在我彌留之際,我透過地面看到了上仙遺留的佩劍。”

“就這樣靠著佩劍,一直過了二十年,直到那天我看到他們的女兒來到這裡......”

李平生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二十年前那些人,是你殺的?”

女子點了點頭。

“是的,當時我難忍殺意,我使勁地用我的靈體撞擊著劍身。”

“一陣地動山搖過後,您的佩劍終見天日,然而它散發出一股令我陌生的氣息,緊接著我就看到他們開始相互廝殺起來......”

“它幫了你,不然就憑你斷然不會激發劍意。 ”李平生淡淡地說道。

“最後你有沒有一個黑衣人?”

女子搖了搖頭,但是彷彿又想起什麼似的,“當時它把我震暈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卻在石像之中。對了上仙,我醒來後,地上多了一枚玉佩。”

她伸出手掌,一枚玉佩靜靜地躺在她的手中。

老瞎子驚訝道:“那個黑衣人的腰間就是別了一枚玉佩!好像就是這個樣子。”

李平生接過來一看,也沒有發現什麼名堂,彷彿就是普通玉佩一般。

他微微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罷了,既然它救了你,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也由我來結吧。”

李平生看著女子,平淡地說道:“我會給你一個公道,但是了結過後,你須步入輪迴,不得滯留人間。”

女子大喜過望,立馬跪下連連叩首道:“多謝上仙!民女感激不盡!”

老瞎子頓時諂媚地說道:“大人,那我……”

李平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等此間事了,自然會處理你的事。”

聽到這話,老瞎子同樣感到欣喜若狂,但與劉家大太太不同的是,他的臉皮似乎要更厚實一些。

“那就拜託大人了!小的願為大人鞍前馬後!”老瞎子一邊說著,一邊跟在李平生身後。

“走吧,回雨溪鎮。”

李平生默默地收起玉佩,然後邁步朝廟門外走去。隨著他的動作,那扇原本緊閉的廟門也緩緩被推開。

而此時,劉家大太太的靈體已經化為一道黑煙,迅速鑽入了石像之中。

老瞎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雨溪廟裡,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天空劃過一道耀眼的驚雷。

伴隨著這聲巨響,雨溪廟也在陣陣雷聲中消失在了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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