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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尚書，你可是進士出身，不讓他們空手而歸的意思不懂嗎？”
夏峰揶揄了一下張鳳易。
張鳳易眼神還是充滿了疑惑。
他心想：“不讓他們空手而歸”這幾個字，每個字我都明白，可是他們合起來，再加上現在的語境，我是一點都不明白。
夏峰看出了張鳳易心裡的疑惑，加上聖意不可揣測，如果不明說，張鳳易恐怕都不知道怎麼執行。
於是他笑呵呵地對張鳳易解釋道：“張尚書，他們不是要來抓工匠回去造船嗎？”
“如果朕一直把工匠保護起來，恐怕他們會狗急跳牆，不再透過水路南下，而是透過川陝繞行進入南方。”
“在佛郎機人的火器還沒到達之前，陸戰我們跟他們相比還有些差距，所以我們得讓他們抓一些工匠回去，用造船來拖延時間。”
張鳳易聽完夏峰的話，臉上的疑惑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甚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主動讓他們抓一些工匠回去，協助他們造船？”
“你說對了一半，朕是要讓他們抓一些工匠回去，不過這些工匠去北方給他們造的船必須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壞船。”
“這樣一來，我們雙方水師海戰的時候，就可以狠狠地消耗他們一波兵力了。”
夏峰終於把張鳳易心裡的疑惑講清楚了。
原來他打算故意讓完顏亮抓一些他事先安排好的工匠回去。
這些工匠表面上配合他們造大船，實際上造出來的都是有問題的戰船，平時訓練和試航的時候看不出來問題，但是一旦在海上打起來，那就是一個個巨型的棺材。
夏峰就是要這樣坑一下完顏亮，消滅他的有生力量。
“陛下英明。”
“臣這就去辦。”
張鳳易明白了夏峰的意思，立刻退下去安排。
三日後，完顏亮派出來的人透過長江上游悄悄抵達了江南船廠附近。
江南船廠正是大夏營造水師戰船的一個主要船廠，夏峰新水師的戰船也正在這裡建造。
這裡居住了數千名造船的工匠。
完顏亮派來的細作也知道他們不可能抓太多的工匠回去，所以他們打算抓一些骨幹的工匠，透過這些骨幹工匠來指揮建造北方的水師戰船。
天黑以後，他們悄悄地潛入了工匠們居住的營房。
這裡有大大小小數百間屋子，他們一時間不知道從何下手。
突然，一個細作發現這些屋子牆上居然寫有居住者的名字和職務。
“真是天助我也。”
細作老大看到這些牆上的字，頓時就喜笑顏開。
心裡還覺得這些南方人還怪好的，減少他的工作量。
“百戶，他們把工匠的名字和職務寫在牆上，這會不會有詐？”
還是有細心的細作覺得有些蹊蹺。
“你懂個屁，這個船廠這麼大，住的工匠這麼多，房子還長的差不多，工匠很容易走錯，所以他們才寫了名字和職務。”
“在南都城裡每家每戶也這樣寫了的。”
另外一個細作嘲諷道。
“我想也是這樣。”
“不要再說了，先去把那幾個工頭抓起來。”
細作老大也不覺得這其中有詐，他只想趕快完成任務，回京城交差。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搜刮，他們成功抓到了十幾個建造戰船的工頭，還在他們居住的地方發現了不少建造戰船的圖紙。
細作們不敢遲疑，連夜帶著這些人和圖紙撤退了。
待他們走後，張易帶著一批官兵出現在了船廠。
“給沿途的關卡打招呼，放他們回去。”
於是，在夏峰的授意下，完顏亮派出來的這夥細作很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十天後，這十幾個工匠就出現在了完顏亮和夏尚面前。
完顏亮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十幾個人，臉上有些不悅。
他覺得這十幾個人就連一艘龜船都造不出來。
“就憑他們這十幾個人，要造出一支能南下的水師戰船出來，那要猴年馬月啊？”
“大汗，此言差矣。”
夏尚還是見過世面的，他打斷了完顏亮的話。
“朕當年去南都祭祖的時候，曾去過江南船廠參觀，這些船廠工匠眾多，但核心卻只有幾百個工頭。”
“他們就像打仗的將軍一樣，指揮著手下的工匠建造戰船。”
“如果他們都是工頭的話，只要給他們找一些熟練的木匠，他們還是很快就能造出戰船來的。”
完顏亮聽到夏尚這麼說，這才半信半疑地問這些工頭：“給你們多少工匠，你們能在半年內造船一支能南下與偽朝水師大戰的船隊？”
“回稟大汗，給我們五千工匠即可。”
有工頭回答道。
“好，如果半年內，你們造不出來我要的戰船，你們可就沒命了。”
完顏亮有了李順城這個前車之鑑，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遵命，草民一定在半年之內營造出大汗所需的戰船。”
這些工頭說完就被帶去唐島營建戰船去了。
“大汗，營造戰船的工匠有了，船上作戰的水師怎麼辦？”
夏尚知道上次唐島大戰，夏族士兵臨陣倒戈後，完顏亮對於夏族士兵已經完全不信任了。
“這一次，所有的水師官兵都由我們金族人上。”
完顏亮覺得還得用自已的族人才放心，於是他抽調出了五萬精銳的金族士兵開始訓練他們。
因為北方造船的工匠不多，完顏亮給這些工頭配備的主要還是高麗工匠。
這些工頭知道這些高麗工匠之前就在幫完顏亮造船，所以他們一點都沒慣著他們。
一言不合就是打罵，為了趕工期，甚至要求他們日夜不停的幹。
不過，在製造一些關鍵零件的時候，這些工頭會避開這些高麗工匠，以免他們偷師學藝。
他們有時候也會讓這些高麗工匠發揮一些主觀能動性，讓他們在船上一些重要部位自由發揮。
這樣建造出來的戰船，外表看起來很唬人，但是一旦實戰絕對挨不了幾炮就得沉沒。
這些高麗工匠也沒有令他們失望，居然把船上的火藥庫建在了船舵下面，這要是捱上一發炮彈，戰船直接就變活靶子了。
就在金軍水師搞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夏峰這邊的新水師也不遑多讓。
這天皮萊資還把最新的佛郎機火器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