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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堅持不住了。”
冷說出這句話後，全場陷入沉寂。
“喂，說什麼傻話！”
炎一臉惱怒地走出，抓住冷的衣領。
“好好活下去，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我也不需要你將傳承給我，說到底，不過是從小玩到大罷了，你以為我想接收你的破傳承？”
冷無奈，但還是將炎一把推開，自嘲道：“你以為我想死嗎？”
歐仁在旁默不作聲，只是陷入了回憶。
那是十年前的一天，火寒兩老閉關在即，將還是兒童的炎和冷託付給了他。
此後十年，歐仁也一直將他二人當做親孫子對待。
“咳……”
冷劇烈咳嗽起來，口中吐出了鮮血，其中還摻雜著器官殘片。
見歐仁不作聲，冷不由發出怒吼。
“門主！”
“我能做到，但……你和炎都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怎麼能……”說著，歐仁臉上流下熱淚。
“門主，快動手，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臨死前，至少要讓我為宗門再做最後一份貢獻。”
冷邊說，身體邊開裂，身體組織也從身體裂縫中不斷湧出。
看到冷眼中的決然之意，歐仁不由閉上了眼睛，冥思片刻，老淚縱橫的取出黑色輪盤。
“很快的，不要怕……”
功法運轉，黑色輪盤上出現了一個黑色旋渦，將冷瞬間吞噬。
“噗……”歐仁吐出一口血，本就傷重的身體因為運轉功法更加瀕臨危險。
“爺爺！”花茹月上前扶他，卻被推開。
歐仁大口喘息了幾下，道：“我的傷不比冷要輕，無非靠著境界在這，強撐片刻罷了。”
說完，歐仁體內衝出一道黑氣，聚集到了輪盤上。
輪盤上開始有奇特紋路顯化，隨後歐仁又將之印在了炎的身上。
炎頓時感受到有股熟悉而陌生的能量闖入體內。
於此同時，新來的能量還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不過炎卻僅僅只是發出悶哼，咬牙苦苦堅持。
“有我在。”
一隻柔軟的手與炎的手緊緊握住，白依的話也在耳畔響起。
許久後，轉移完畢，歐仁停下動作。
炎的神情也稍稍舒緩，回過神，他發現自已的指甲已經刺入了白衣手心的肉中，讓其流下血液。
剛想說什麼，炎卻突然暈厥過去。
看著白依擔心的神色，歐仁開口解釋道：“火老和寒老的傳承互補，他此刻沉睡，是因為兩股能量正在融合……”
話未說完，歐仁突然身體開裂，硬挺挺地朝後倒下。
“爺爺！”花茹月神色慌張地將之抱住，梨花帶雨地哭道：“爺爺你別嚇我，我可就只有你一個親人。”
歐仁掙扎片刻，無果，只能虛弱開口道：“人終有一死，生離死別乃是常事，無需為我傷心，千陌，你過來。”
千陌默默地走過來，歐仁痛苦地咳嗽一聲，道：“茹月就拜託……你了……”
千陌點頭，道：“放心吧，門主，平日裡我雖喜歡玩鬧，但絕不會拿茹月的感情開玩笑。”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歐仁滿意地笑了笑。
下一刻，歐仁又繼續掙扎了起來，花茹月連忙攙扶，然後卻被歐仁推開。
“龍潭！”
聽到歐仁的話，龍潭一怔。
雖然自已表現確實出眾，但論關係，兩人交集並不深，歐仁對他有什麼可託付的？
歐仁掙扎著將指間戰戒摘下，隨後一臉鄭重地將之交到龍潭手中。
“拿著它！去都城附近的宗門，把它交給那裡的門主，告知此地發生的一切……若是封宗，那便交到天血國宗門。”
“為什麼選我？”龍潭疑惑，這種囑託，交給千殤這位內門第一顯然更為合適吧。
怎料，歐仁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有些事情等你達到那個層次自然知曉。”
龍潭看著眼前刻著“噬”字的黑色戰戒，將之收入龍皇戒。
而交代完這些，歐仁的生命氣息也跌落到了盡頭，再沒有力氣支撐身體。
“爺爺……”花茹月眼淚嘩啦啦流下。
“別哭了……記得，死後將我屍體毀掉……”說完最後一句，歐仁閉上眼睛再沒有睜開。
片刻後，千陌上前，一道劍氣撥出，歐仁的屍體被瞬間碾為齏粉。
“你做什麼，他可是我爺爺！”花茹月悲憤交加，哭喊著朝千陌一掌打去。
千陌用身體硬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擊。
“咳咳……”千陌嘴角溢位鮮血嗎，但他卻將花茹月緊緊抱在了懷中。
“有我在，不要怕。”
“你……”
花茹月掙扎片刻，最終，貼著千陌的身體大哭起來。
千陌輕拍其後背，儘量用溫柔的聲音安慰。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現。
一旁的風襲雪首先反應過來，擋在了人影面前。
“有人來了……千殤！”
沒錯，來人正是千殤，此刻的千殤身上盡是傷痕，臉上也帶著些疲憊。
風襲雪向前攙扶，千殤示意自已無礙，並說道：“山腳有處隱秘山洞，我之前經常在那兒修煉，先去那邊躲一躲吧。”
……
隨著眾人躲到山洞，追兵的聲音逐漸散去。
山洞還算大，雖然近百人還是略微擁擠了些，但也勉強可以接受。
洞內也有著少量的日用品，食物倒是沒多少，不過幸好眾人都是修行者，對食物的要求沒有那麼高。
隨著緊繃的神經鬆懈，龍潭也眼前一黑，直接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