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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再見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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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陳堪便帶著親衛繼續踏上了去往雲南的道路。

每走到一個驛站,必然有云南或是朱氏兄弟派過來的信使。

陳堪一路遙控指揮,倒也沒有出什麼大亂子。

星夜兼程一個月之後,陳堪終於到了貴州境內。

又走了三天,來到貴州腹心之地停駐,陳堪這才下令所有人就地休整。

貴州之地,入目所及,盡是綿延的大山。

縱然陳堪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貴州,但看慣南京的長江平原和北京的華北平原,再次到達貴州之地,仍是有些目不暇接。

“侯爺,前方不遠處便是貴山衛駐地所在,皇太孫殿下和世子殿下此刻就在鎮遠侯府上做客,咱們可要去與二位殿下匯合?”

“不急,先休息一會兒再說。”

陳堪擺了擺手,謝忠微微頷首,便也不再多說。

找了個地勢稍高的地方盤腿坐下,陳堪開始極目遠眺遠處的貴山南山。

此處,該有一座大城才對。

歷史上在此處築城者,是明中葉的心學聖人王陽明。

王陽明被貶龍場驛,於龍場悟道成聖,而後於貴山南選址築城,因新城建於貴山之南,漢人以南為陽,故取名為貴陽。

貴陽城甫一建成,便成為中央朝廷控扼西南的重要通道。

以貴陽起始,聯通四川烏蒙土司府,雲南東川土司府,直控雲南與四川的同時,更是可以居高臨下俯瞰中南半島。

而當中原王朝作為守勢之時,貴陽又可成為護衛中央朝廷的第二道防線。

其與成都和臨安之間有著極大的戰略縱深,三城互為犄角,不管是支援前線,還是回防中央,都有著極高的可操縱空間,戰略地位相較西南諸城,可以說僅次於四川成都與雲南臨安。

就憑修建貴陽城一事,便可見心學至聖王陽明的高超的戰略眼光。

可惜,現在距離王陽明降世還有好幾十年,這貴陽城自然也無從談起。

北面倒是有一座小城,即貴山衛駐地所在,也是貴州總兵顧成的侯府所在。

但那座城太小,且遠離主幹道,都不足以承擔起一省府治的功能所在,更遑論成為臨安和成都的大後方。

陳堪倒是可以給朱棣提個建議,讓他將貴山衛的駐地南移百里左右,但要他去建城,還是算了。

太麻煩。

坐在山坡上眺望了好一會兒,陳堪回過神來,從親衛手中接過乾糧開始小口小口的啃了起來。

啃完乾糧,灌了一肚子冰水,一陣寒風襲來,涼意直衝腦門。

緊了緊身上的衣衫,陳堪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躺下開始閉目養神。

十一月,在農曆上也被叫做冬月。

什麼叫做冬月,一個字就能解釋——冷

儘管現在的貴陽並未下大雪,但松樹上掛滿的白霜還是證明了現在是個什麼季節。

所謂霧凇,就是掛滿了白霜的松樹。

休息了小半天,恢復了一些精力,陳堪便帶著親衛離開主幹道轉道向北朝貴山衛的駐地走去。

到了貴州,於情於理陳堪必須得去拜訪一下顧成。

拋開兩人多年前的交易不談,王龍和李虎二人還在顧成手底下效力。

兩人如今已是貴山衛指揮僉事,若是沒有顧成暗中支援,憑王龍李虎的聲望和功勞,想要到達這個位置,用一輩子時間都算是短的。

更何況顧成還將小女兒顧陶嫁給了王龍,對陳堪可以說是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鼎力相助。

且陳堪這些年在西南的佈局,也都是因為顧成坐鎮西南才能如此順利。

陳堪沒到貴州則罷,若是到了貴州還不去拜訪,那就是真的不懂事了。

戰馬嘶鳴,響徹在林蔭小道。

貴山南至貴山北,直線距離不超過百里。

但西南山路十八彎可不是開玩笑的,比之草原上的望山跑死馬,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午時分出發,待看見貴山衛軍營時,已是第二天天亮。

從浙江到貴州,陳堪和一眾親衛狂奔了一個多月,這一夜時間雖然煎熬,但眾人的精神狀態都還算好,就是面容憔悴得厲害。

“站住!”

“前方乃是軍營所在,尋常人等不得入內。”

距離貴山大營還有十數里之時,陳堪等人便被貴山衛的前哨攔住了去路。

兩個身著皮甲手持火銃的青年將士一臉戒備的看著陳堪等人,手中的火銃更是已經拉開了保險栓。

陳堪遠遠的翻身下馬,雙手攤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開口道:“吾乃靖海侯陳堪,還請二位通稟鎮遠侯一聲,陳堪前來拜見!”

聽見陳堪自報家門,兩個將士也沒有絲毫放鬆戒備。

儘管他們的裝備和體型都比陳堪身後的親衛差了一截,但仍舊是攔在路上不肯鬆懈半分。

下一秒,一旁的林子裡便再度竄出兩個全副武裝的將士。

其中一人開口道:“敢問侯爺有何憑證?”

陳堪一愣,倒是沒料到自己都自報家門了,對方竟然還這麼警惕。

想了想,陳堪從懷中掏出自己的小印朝那開口的將士丟了過去。

“爾等可持本後小印前去稟報,皇太孫與漢王世子二位殿下可辨明真偽。”

那將士伸手接過印信,留兩人戒備留兩人看印。

看清印章所刻之後,四人同時一驚,齊齊單膝下跪行禮道:“是吾等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將軍恕罪,吾等這便去通稟侯爺,還請大將軍稍候。”

陳堪點點頭,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

貴山衛的將士不讓他進入軍營這情有可原,但現在距離大營分明還有十數里,他們去通報顧成還要他在這裡等候,這明顯不正常。

陳堪疑惑的當口,那四個貴山衛的將士也分出一人,不知道從哪牽出一匹戰馬,轉身朝著大營方向疾馳而去。

另一個將士則是從林子裡的哨所拖出來一塊幹樹樁,放到了陳堪前方一丈之外。

“大將軍請坐。”

那將士招呼了陳堪一聲,眼中依舊帶著某種戒備之色。

陳堪心裡疑惑,但看這幾個將士的狀態,估計問他們他們也不會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耐著性子等候。

好在顧成也沒讓他等多久,兩刻鐘左右,軍營方向便駛來一隊快馬。

“老師~”

“侯爺~”

騎隊中傳來陣陣略顯激動的大喊聲,陳堪看著騎隊為首那人,臉上也是難以抑制的露出了笑容。

騎隊呼嘯而至,馬背上的眾人遠遠地便翻身下馬朝陳堪跑來。

“老師,您可算來了!”

朱瞻基跑到陳堪面前就要給他一個熊抱,陳堪靈活的躲開,目光卻是移向了朱瞻壑身後兩個面容憨厚的木訥漢子。

“侯爺,屬下終於又見到您了。”

王龍和李虎眼角含淚,齊齊快步上前就要給陳堪跪下。

陳堪一把一個拉住他們,笑道:“都成將軍了還矯情啥,要拜等我死了去我墳頭拜去。”

聽著陳堪的笑罵聲,兩人眼中的激動之色更濃。

王龍急忙分說:“侯爺說啥胡話,屬下的年歲可比您大得多,要死也是屬下先死,您必須長命百歲。”

李虎死死的抓住陳堪的手臂,哽咽道:“侯爺,屬下還以為您把我們兄弟二人忘了,這麼多年,也不說回個信什麼的。”

陳堪拍拍兩人的肩膀,笑罵道:“回信,你們他媽的又不識字,本侯給你們回哪門子信,再說了,本侯不是寫信給顧成讓他念給你們聽了嘛,矯情個什麼勁兒?”

故人相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朱家兄弟遭遇冷落,也只得站在一邊強撐笑臉。

陳堪和兩人客套了幾句之後,疑惑道:“最近貴山衛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本侯觀貴山衛近日的守衛似乎森嚴了許多?”

聽見陳堪發問,攔路那四個將士急忙跪地請罪。

陳堪示意謝忠將他們扶起來,安撫道:“本侯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你們盡忠職守,乃是本分,何罪之有?”

陳堪安撫好四個將士,便將疑惑的目光看向王龍和李虎。

只是還不待二人開口,一旁的朱瞻基便臭著臉上前,低聲道:“老師,此事和學生有關。”

“嗯?”

陳堪一愣,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朱瞻基繼續說道:“老師,此處人多眼雜,不妨到顧老侯爺府中安頓下來,弟子再向您陳述此中詳情如何?”

陳堪微微頷首:“也好,那便走吧。”

見陳堪應下,眾人也不再拖延,跨上戰馬朝著貴山大營後面的小城呼嘯而去。

……

……

時隔多年,鎮遠侯顧成已經老邁不堪了。

歷史上,顧成乃是永樂十二年逝世,享年八十五歲。

今年已是永樂七年,也就是說顧成現在已經八十歲了。

以武將之身活到這個年紀,放眼整個華夏封建史上都是一等一的長壽。

八十歲,他自然不可能還有精力領軍,事實上他現在幾乎已經是處於半隱退的狀態,名義上他現在還掛著貴州總兵的名頭,實際上貴山衛的大務小事都是王龍在管。

至於為什麼不是李虎,沒法子,王龍現在是顧成的女婿,算自家人。

當然,顧成也沒有虧待李虎,李虎在顧成的扶持下,依舊穩坐貴州軍界三把手的位置。

今日,已經多日未曾在人前露面的顧成罕見的出了大門,在大門口等候了許久。

路過的百姓們紛紛猜測他在等哪位大人物。

有人說是陛下,有人說是皇太子,也有人說是某個王爺。

畢竟,皇太孫殿下在鎮遠侯府上做客的事情在這座小城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而皇太孫和漢王世子匆匆出城的畫面,也被許多百姓看在了眼裡。

就在百姓們議論紛紛的當口,陳堪也在眾人的簇擁下,帶著親衛們浩浩蕩蕩的進了貴山城。

看見陳堪的瞬間,顧成便忍不住扶著鬍鬚哈哈大笑起來。

下一秒,更是直接掙脫了一個妙齡婦人的攙扶,朝著陳堪的隊伍迎了過來。

“哈哈哈哈,貴客原來,老夫未曾遠迎,還請貴客不要見怪啊。”

“哈哈哈哈,老將軍說的是哪裡話,某這是惡客登門,老將軍別把某家趕出去就是好的了。”

陳堪翻身下馬,快步朝著顧成迎了過去。

二人相視,把臂大笑。

圍觀的百姓們見老侯爺親自相迎的竟然是這麼個年輕人,則更是紛紛猜測起陳堪的身份。

猜陛下的,很明顯年紀對不上,猜太子的,世人皆知太子殿下是個胖子,也對不上,至於漢王,更是扯淡。

貴州雖然偏遠,但百姓們也知道漢王早在年初就領兵出征了。

一時間,陳堪的身份成了個謎。

當然,百姓們的議論自然影響不到陳堪和顧成。

兩人把臂大笑之後,顧成正想迎陳堪進門,一道女聲傳來:“妾身見過侯爺。”

陳堪循聲望去,卻是一個妙齡少婦正在朝他行禮。

“你是,顧陶?”

看著眼前端莊大方,肚子微微隆起,但儀態端莊的婦人,陳堪怎麼也沒法將她和當年那個在船上囂張跋扈硬要強買他手中之魚的小女孩聯絡起來。

看見陳堪眼中的詫異之色,顧陶俏臉一紅,回道:“回侯爺,正是妾身。”

陳堪點點頭,莞爾笑道:“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哈,古人誠不我欺。”

聽見陳堪的打趣,顧陶的臉色更紅了一些。

“呵呵,侯爺莫要取笑小女了,小女年輕的時候不懂事,現在怎麼著也是要當孃的人了,總不好再叫別人罵一句不知禮。”

顧成呵呵一笑,替自家閨女說了幾句好話,轉頭看著王龍呵斥道:“還不上前來攙扶你夫人。”

聞言,王龍急忙小跑到顧陶身邊攙住了她的手。

陳堪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

想當年,顧成可是死皮賴臉的要將顧陶塞給他做小妾的,不曾想經年未見,當年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妮子竟然也要當娘了。

陳堪拍著王龍的肩膀笑道:“便宜你個混球了,以後記得好好待人家。”

“嘿嘿,那肯定的,屬下可不是什麼朝三暮四的人。”

王龍憨笑著回了陳堪一句,一張醜臉上充滿了幸福。

陳堪問道:“幾個月了?”

王龍道:“六個月了。”

陳堪點點頭,從腰間扯下玉佩塞到王龍手裡,說道:“給小傢伙做個添頭,孩子出世了記得給我來信,到時候本侯肯定給小傢伙準備一份厚禮。”

王龍還想推辭,顧成便沒好氣的呵斥道:“趕緊收著,要是生個兒子,就拿著玉佩去侯爺府上提親求取郡主,知道了沒?”

顧成的話,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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