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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溪水弄舟南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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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纖施在漆黑的房間中,聽見郭文逸均勻的呼吸聲,但是半天沒有回應,便也不再說話。

她知道郭文逸還在生悶氣,可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兩人就這樣背對背躺著,各懷心事,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七個人騎上馬,繼續踏上了前往南詔的道路。一路上,楊纖施偷偷觀察著郭文逸,心想等找到軍隊後,瞭解了具體情況後,在找個機會和郭文逸好好談談吧。

五個多月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那處僅有三五個吊腳樓的傣族人村寨。郭文逸不禁感嘆,這一來一往就是一年啊。

村人好客,許是久在山林不見外人之過。幾個傣族人圍攏過來。

當看到程見山和郭文逸後,馬上喜笑顏開,其中一個最年長者,像是熟識的老朋友一樣,把郭文逸等人讓到家中,吩咐手下將家中山珍野味和自釀米酒拿出,擺到眾人面前。

楊纖施也將在馬上帶著的一些食物,拿出與好客的傣族人,一起享用。

吃飯間,郭文逸說道:“纖施,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了,我們明早就走吧,到達龍臨觀還需要走幾個時辰,路上森林茂密,蟲獸很多,還需互相照應,以免有差池。”

“楊夫人,上回我和郭大人在去龍臨觀的路上,就跑出來一隻老虎,幸虧郭大人身上的寶劍威力巨大,否則,光我一個人的大鐵錘,應付不了那隻老虎。”

“見山,還有老虎啊。”綠羽不禁驚呼,嚇得花容失色。

“綠羽、放心有我保護你。”程見山立刻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那,我呢。”綠盈吃醋道。

“綠盈妹妹,你放心,有我在 大象來了也不怕。”程見山剛剛聽傣族老人說起大象。現場拿來做比較。

此時,一直落落寡歡的劉心蘊,笑的說道:“老伯剛才說了,大象不吃人,專門用鼻子卷樹葉吃。”說著,一隻胳膊伸到鼻子前,用手抓坐在她旁邊的綠盈。

幾人樂的哈哈大笑。

郭文逸坐在火塘旁,看著劉心蘊,接著又看了看李機,心想,這樣一個好姑娘,讓李機給無情地拋棄了。將來見到劉建該怎麼交代。

第二天,七人出發,手裡拿著傣族人借給的銅鑼、銅鼓,一路敲敲打打,順利來到龍臨觀。

“綠盈、綠羽,你倆看這條溪水,南詔仙翁管他叫龍臨溪。今天還沒有沒過馬膝,等明天,老仙翁來的時候,水大的能把騎在馬上的我給淹了。”程見山煞有介事地說。

“不可能,你騙我們。”綠羽嘴快。

“不相信啊,不相信你等明天看。”

“等明天,溪水沒有那麼大,在找你算賬。”

三個人邊過溪水邊鬥嘴,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往往在相互感情交流的時候,不會顧忌旁人的感受。

走在郭文逸身後的李機,此時心潮澎湃,聽到程見山和綠盈、綠羽三人鬥嘴,心煩不已。自已又不便打斷。

開口問道:“見山,龍臨觀裡面有什麼呀。”

程見山聽見李機問話,急忙催馬緊走幾步,“殿下,前面龍臨山上就是龍臨觀,龍臨觀裡面就一個大院,大院裡有一個大殿,大殿中有三個老頭子。”

其餘六人,聽到程見山答話後,不約而同的坐在馬上大笑起來。

綠羽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伏在馬鞍上,捂著肚子,直喊肚子痛。

劉心蘊也笑得花枝亂顫,一手指著程見山,“見山,將來我一定要把這兩個死丫頭,嫁給你,等將來我有了孩子,讓你做孩子的乾爹。”

突然,劉心蘊不再說話,手僵硬地收了回來,放在馬鞍抓手上。

本來歡快的氛圍,此刻空氣中好像注入了一種不和諧的東西,眾人均不再說話。默默地跟在郭文逸馬後,向龍臨觀走去。

夜晚,幾人在三清像前,打地鋪休息。

郭文逸看著三清塑像出神。“纖施。”

“嗯。”

“你看,三清。”

楊纖施抬眼看去。

“纖施,你看,三百年的三清也有老的時候。”

“文逸,塑像久了,自然會老,雖說有人經常打掃,畢竟是泥塑的偶像。”

“是啊,不知再過多少年,他們就會不在了。”

“塑像不在了,可是他們三位不知在天上活了多少萬萬年。只要人們心中有他們,觀塌了,還可以重建,塑像倒了,還可以重塑麼。”

郭文逸不禁一笑。

“纖施,你比我看的更為遠大。”

“文逸,是要有希望。我感覺最近一段時間,你好像對未來比較灰心喪氣。”

“纖施,確實,你說的都對,我對未來充滿了恐懼,茫茫然不知所以,你一個女人現在倒是我的後盾和有力的支柱了,這和咱倆從東宮出逃時,截然相反了。”郭文逸苦笑道。

“文逸,不是這樣的,你一直都是我的靠山,只不過你現在有點失落了,靈遠現在在你我的幫助下,就要實現他的目標了,而你的內心深處是……”

“是什麼,纖施,你說呀。”

纖施嘆息道:“咱倆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

這句話好像觸動了郭文逸的心絃。他久久地注視著三清,眼睛慢慢地在他們的臉上掃來掃去—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遠處傳來一聲發自心底的深深地哀嘆聲。

郭文逸聽見好像是劉心蘊發出的聲音。

早晨,綠盈、綠羽早早地把程見山喊起來,來到溪邊。

果然溪水比昨日大了許多,像是一條河,河面寬闊,水流湍急。

“見山,真神奇。你說的都對。”綠盈邊往後退邊說。

這時,河水不斷向兩面延伸。

“你倆聽。”程見山忽然擺了一個手勢,讓綠盈、綠羽仔細傾聽。

隱隱約約,好像從溪水的上游傳來吟唱的聲音。

在嘩嘩水聲的烘托下,更覺得是從天上來的聲音。

吟唱的聲音剛開始是若有若無,漸漸聲音大了起來。

“大唐江山三百載,萬國來朝震四方。藩鎮割據埋禍端,一朝有難王朝隕。子嗣零落化為塵,若有持章來召喚,大軍征戰滅寇仇……你若無意復江山,……。”

三人呆呆地看向上游,有一艘小舟飛速駛來,船頭坐的正是南詔仙翁,正在高聲吟唱。

小船行至菩提樹下,南詔仙翁用槳止住船,程見山急忙跑過去,抓住南詔仙翁甩出的一根繩子,將船系在了菩提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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