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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離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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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逸與楊纖施二人騎馬,在路上走了兩個來月。這日接近中午,經過長途跋涉終於抵達離家堡。

當馬蹄踏在村中的土路上,眼前所見的景象令他倆震驚不已:整個村莊一片荒蕪狼藉,彷彿遭受過一場巨大災難般殘破不堪。

原來應該是整齊排列的窯洞,如今多數已倒塌成廢墟,在黃土的崖壁上露出一個人大空洞來。斷壁殘垣四處可見;本應該是熙熙攘攘,充滿生機活力的村中主要街道,也變得冷冷清清不見一個人影,他倆向遠處看,還有幾孔窯洞冒著清煙,大概還有幾戶人家還生活在此地,但也是顯得格外淒涼。路邊田地裡,時時看見有一兩個被各種兵器所殺死計程車兵。

二人下馬,向前面的窯洞走去。

來到一戶人家,郭文逸上前敲了敲門,許久無人應答。

他倆推開門進屋裡,一股刺鼻的煙霧撲面而來,屋內昏暗無光,隱隱約約看到炕上躺著一個老人。一隻狸貓也在炕上臥著。

“誰呀?”老人艱難的想要爬起身,聲音是有氣無力的問道。

楊纖施輕聲回答道:“老人家,我們來你家,是想要向你打聽一下咱們離家堡裡的一戶人家。”老人緩緩轉過頭,眼神渾濁無光。

“打問誰呀,村裡早就被不知哪裡來計程車兵殺的沒有人了,只有我在這裡等死,這裡很不太平,你們還是快走吧。”老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郭文逸心中大怒,追問道:“老人家,這村裡也是被沙陀士兵搶劫,殺人,屠村的吧。”郭文逸此時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家鄉——相里村的鄉人被沙陀士兵屠殺殆盡的情景了。

“是啊,有他們。”老人嘆了口氣,顫巍巍地講述了一件事。

原來,不久前李克用和朱溫的軍隊在村子附近打仗。離家堡遭到了雙方軍隊的洗劫,村民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幾家也都是老弱病殘,無法逃跑只能等死的人了。

郭文逸聽得怒火中燒,但他也是無可奈何。

楊纖施問道:“老人家,你們村中有一戶姓離的人家,家中還有沒有人在這村裡了。”

“姓離,哪個離家,這個村裡的人大部分都姓離,我也姓離。”老人苦笑道。

郭文逸和楊纖施二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於是,郭文逸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放在老人身旁後,二人走出院子。

郭文逸道:“纖施咱倆再在村中問問其他人家,如果沒有人知道下落,就回秦安村吧。”

楊纖施點頭說:“源稚,咱倆儘量多問幾家。”

二人在村中漫無目的的走,看見有人煙的地方就去問。直到中午了,還沒有打聽到,他倆有些失望了,向村口走去。遠遠看見自村外走來一幾個人,為首的是一箇中年男子。

郭文逸上前施禮道:“兄臺這是去往哪裡。”

那人還禮道:“我這是回家啦。”

“老哥,你是離家堡的人了。”

“是呀,這些都是離家堡的人。”他一指後面的幾人。

“想請老哥留步,向你打問一家人。”

“請講。”

“不知,老哥可認識離末一家人。”

“認識,怎麼不認識。在下正是離末的堂兄離天。敢問兄臺找離末的家人有何事情。”那人驚詫的說。

郭文逸見終於找到知曉離末家人情況的人後,便將事情的緣由一一道出。

離天皺著眉頭,滿臉悲傷地說:“就在前一段時間,離家堡遭受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洗劫!那李克用和朱溫的軍隊簡直就是一群惡魔,他們見人就殺,見牲畜就搶,毫不留情!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我們只能拼命逃跑。可離商這孩子很孝順,一直在後面照顧他體弱多病的母親,跑得慢了些。結果,被朱溫的汴軍將他給抓走了!他的母親沒有人管,估計現在也死了。我當時因為跑得快,僥倖逃過一劫,但是我的家人也……”說到這裡,離天忍不住嘆了口氣,接著抽泣起來。

他帶著哭腔又繼續講述道:“今天,我們幾個人碰巧在回村的路上相遇,於是便結伴一同回來了。大概,村裡沒有幾個人了,想起他們來,我這心裡就難受得要命啊!”說完,離天用手摸著胸口,似乎想要緩解內心的痛苦。

與離天一同回來的那幾個人,此時臉上同樣流露出悲傷和哀愁的神色,每個人的家中都有親人遭受罹難,他們的眼神都充滿了悲傷,有的人甚至暗自哭泣,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減輕一下自已內心的痛苦。

郭文逸聽離天說後,看見離天難受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等了一會兒,他抱拳行禮說道:“兄臺,那我倆這就告辭了,如若你這裡有了離商的訊息,煩請轉告他一下,讓他去長安秦安村,找我二人——郭文逸和楊纖施,就說我們有他父親的東西需要轉交給他。”

離天也抱拳行禮道:“一定,後會有期。”

郭文逸和楊纖施告別離天后,起身回秦安村。

在路上的時候,郭文逸想,假若離商也不在人世的話,那麼這把赤焱劍就歸我所有了,他不由的看了一下腰間的寶劍。這把寶劍如果真歸我所有,對於我來說真是如虎添翼了,正好可以彌補我武功的不足。現在看來。離商也凶多吉少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內心一陣高興。不管他今後如何,反正現在能名正言順的歸我使用了。他正想著,喜悅之色露於臉表。

“文逸,有什麼高興的事,說出來給我聽聽。”楊纖施笑眯眯地問。

“哦,沒有什麼,只是剛才我想到。二十八子還陽長命丸快要吃完了。我感覺自已好像能力大有增益,想著今天晚上......”

楊纖施:“啐。”了一聲,緋紅了臉頰。

此時。離商被分在汴軍楊師厚的前軍,回師汴京。

離末被汴軍綁走後,一路上他想著,倒在路邊的祖母和母親生死未卜。還有父親離末你到底在哪裡呀,自從去年你寄回來五兩銀子以後,告訴母親你正在益州,同川北節度使張全義作戰。至今毫無訊息。現在他自已又被抓,被迫去豫州當兵,今後他該怎麼辦呀。

離商越想越傷心,不禁是悲從心來,淚水止不住地滑落臉龐。

他默默地告訴自已,無論怎樣他都要堅強地活下去,將來等待機會逃離這裡,回到離家堡。找到祖母和母親,帶上她倆去找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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