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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纖施和郭源稚從秦安村出來,縱馬疾馳,一路上風塵僕僕。吉安又歡快地跑在了馬前。
當二人途經都城長安時,看著眼前的景象,讓他倆不禁唏噓。曾經繁榮昌盛、人口稠密的大唐都城,如今卻已殘破凋零,滿目瘡痍。
昔日高大巍峨的城牆倒塌大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彷彿在向世人訴說著,帝國的衰敗,歲月的滄桑;城內街道被戰馬的鐵蹄,踩踏的坑坑窪窪,兩旁的房屋大多破舊不堪,門窗緊閉,不見當年的繁華和熱鬧;街頭巷尾偶爾有幾個行人匆匆走過,臉上都帶著疲憊和迷茫。
楊纖施心中感慨萬千,這座曾經承載著無數榮耀與輝煌的城市,竟然也難逃命運的捉弄。
她不禁想起自已在這裡度過的美好時光。
曾經,當唐王朝皇帝還在這裡的時候,她還在宮裡隨侍淑妃的時候,長安城還是一座充滿詩情畫意,到處歌舞昇平的都城。
然而此刻,那時的一切美景皆成泡影,如煙雲般飄散的無影無蹤。望著眼前這片荒蕪的廢墟,楊纖施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傷之情。
郭源稚和楊纖施二人騎馬緩緩前行,來到了大明宮前。
曾經巍峨壯觀的宮殿如今也變得殘破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沒有大門的宮門,隨意敞開著,裡面空蕩蕩,不見宮女和宦官在裡面穿梭,不見百官等候靚見皇帝,不見萬邦來朝。
二人走進宮內,踩著佈滿裂痕的青石道路,環顧四周。
所見之處盡是荒涼的宮殿與坍塌的宮牆。
郭源稚遠遠望去,只見一名身形佝僂、面容蒼老的老黃門,正步履蹣跚地在宮中東張西望,似乎正在尋覓著什麼東西,但看起來更像是在漫無目的地等待著某個人的出現。
郭源稚看到此景心生好奇,於是走上前去詢問老黃門:\"老人家,您這是在找尋何物呢?\"
聽到有人問話,老黃門緩緩抬頭,眼神迷茫而又失神,宛如在自言自語般喃喃說道:\"我……我在尋找我的家。\"
\"你的家在哪兒呢?\"郭源稚繼續追問。
老黃門微微顫抖著嘴唇,聲音帶著一絲淒涼與無奈:\"我的家……我也不知道它究竟在何處。當年戰亂四起,一把大火將皇宮焚燬,那場大火將一切都燒燬殆盡,包括我的家。如今,我已無處可歸......\"說完,他又低下頭去,自顧自地開始四下摸索,似乎仍抱有一線希望,他能夠找回曾經失去的家。
這時,郭源稚轉頭對身邊的楊纖施低聲說道:\"我曾見過這位老黃門,他應該是原先在太極宮三清殿內,當值的老太監。\"
楊纖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她輕聲對老黃門說:\"老人家,你現今居住於何處呢?\"
老黃門聽見是女人的聲音後,沒有抬頭喃喃地說道:“啟稟皇妃,臣下,現在住在那兒。”說完他用手一指。只見不遠處,有一處是由宮牆石塊等雜物壘起來的,一堆亂糟糟的麻布髒衣堆積在一起的窩棚。
楊纖施不禁心生難過。
二人看著荒涼悽慘的昔日宮殿,不禁心生感慨。
不願意在久留,準備騎上馬走。
此時,楊纖施心生憐憫,她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放到老黃門手中,說道:“老人家,多保重。”
郭源稚想了一下,叫住黃狗吉安,他緊緊地抓住黃狗吉安的脖頸處,拿出一根繩子,將吉安拴在老人的窩棚門口。
儘管他的眼中滿是不捨,但他還是狠心地對吉安說道:“吉安啊,我們要走了,但路途太過遙遠,你已經是一條老狗了,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跟著我們奔跑了。所以,我想把你留下來,陪伴這位善良的老人家一段時間,等我們回來再看來找你。”
楊纖施在一旁默默地點頭同意。她知道這對於吉安和老太監來說可能是最好的安排,她的心中有些難過和不捨,儘管他倆回來的路上還會來此。
郭源稚說完話,從懷中又掏出一塊兒銀子,遞給了老太監。
說道:“老人家多保重吧。”
黃狗吉安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它用溼潤的眼睛望著郭源稚和楊纖施,然後輕輕搖了搖尾巴,彷彿在表達自已對主人的理解與接受。
最後,郭源稚輕輕撫摸著吉安的腦袋,與它告別。
老黃門手裡拿著銀子和銅錢,呆呆地看著他倆。
黃狗看見郭源稚和楊纖施離開了,立即朝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狂叫,向前瘋狂地竄著,但是又被繩子拽住脖子,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