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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太行第五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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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陘是太行八陘之第五陘,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當年韓信正是出此險路,打敗趙王張耳,斷掉西楚霸王一支強有力的援軍。從而為漢王劉邦打敗項羽墊下了堅實的基礎。此陘的重要性不亞於潼關之於長安。

第二天早晨,郭源稚和楊纖施吃過早飯,上路了,守關士兵注視著三三兩兩的路人,任由其行。二人輕鬆的過關,走進了井陘向娘子關的山路。山上山花爛漫,野草萌生,灌木叢叢,綠意盎然。一馬一驢一狗,悠然的向前馳行。兩邊高山林立,前路蜿蜒崎嶇。擋道草隨意的長在路邊,白蘆,狗尾巴鑽出土地,等著春雨襲來,好使勁長大。

走過幾道險彎,太陽當空直射二人,郭源稚感到口舌乾燥,和楊纖施商量,下驢休息片刻,坐下來吃點東西,喝些水。吉安跑到前面鑽到樹後,去抓落在地上銜枯枝的烏鴉去了。兩隻牲口隨意低著頭吃著剛長出的嫩葉。郭源稚將皮囊遞給楊纖施說:“纖施姐姐喝幾口水吧。”

楊纖施接過水囊喝了幾口說道:“一年前,你我二人還隨侍在皇上和淑妃左右,誰想到如今走在這羊腸小道。”

郭源稚說:“是啊,世事如棋局,誰又知道將來又如何。”

正在此時,二人看見路人紛紛快步向各自要去的方向驚慌地跑去。郭源稚上前拉住一箇中年男子問道:“老哥,為何跑的這樣急。”中年男子說:“老弟,趕快逃命吧或者藏起來,有官兵向此而來,怕有大仗要打。”

郭源稚聽後內心著急,向遠處看了一下,遠處塵土飛揚,他想大概是井陘鎮守使,派出的斥候。偵察對方的軍隊情況,此時趕著回井陘向鎮守使彙報。他趕緊招呼楊纖施四下找躲藏之地,避讓斥候。他倆穿過一片雜草,一堆亂石,繞道一座小山丘後面,將馬和驢拴在一棵小椴樹上,焦急的偷看,煙塵飄過來的方向。

遠處馬隊,由遠而近的過來,郭源稚看見大約十幾個身穿軍服的人,騎馬飛快的跑來。這時吉安見馬隊過來,它狂吠著跑向馬隊,大有一決雌雄的架勢,馬隊為首一個人張弓搭箭射向吉安,正中吉安肚腹,只見吉安哀嚎著,夾著尾巴,身上流著血,痛苦地跑向郭源稚和楊纖施的藏身之處。為首的頭目見狀,右手一揮,十幾人呼啦一下分散開來,圍住了二人藏身之處,紛紛下馬拿刀,慢慢地圍住了郭源稚和楊纖施,小頭目喊:“幹什麼的。”

郭源稚急忙站起身抱拳鞠躬道:“大人,小人家住井陘,此行是回孃家娘子關。請大人恕罪,家犬驚擾大人一行。”說罷連連鞠躬。

小頭目仔細看著他倆許久沒有說話。吉安臥在楊纖施腳下,夾著尾巴,舔舐著箭傷,不住的哀鳴。楊纖施臉上灰塵滿布,頭髮亂草插滿,蓬頭垢面,像是一個不修邊幅的老年婦女,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小頭目又看見拴在樹上的一馬一驢,他抬起手指了馬一下,一個馬弁走過去把馬牽在手中,小頭目一揮手,十幾人上馬呼嘯而走。馬蹄濺起沖天黃土。郭源稚見斥候隊伍走後,長長吁了一口氣。暗自說道:“萬幸。”再看,纖施也已經嚇白了臉,黃狗吉安身體疼得打著哆嗦,狗眼祈求著看著郭源稚。郭源稚先是對纖施說:“無事了,纖施姐。你先坐下平復一下心。”說完。他走到吉安身前檢視著傷勢,索幸吉安的命大,大概離得遠,吉安跑的又快,肚腹上僅僅是箭頭射進去了。大半支箭還在外面露著。他蹲下拿著箭身,左右輕輕的擺動一下,吉安小聲哼哼著,突然,郭源稚快速把箭拔出,吉安疼的瘋狂地嚎叫著,郭源稚拿下身上帶著的酒葫蘆,拔除塞子,在吉安的傷口處倒了幾下。吉安更是疼的忍受不了,跳起來又臥下。幾次不聽吆喝。楊纖施不忍看著吉安疼痛的樣子,幾乎落淚。過了好大一陣,吉安終於安靜了許多。郭源稚回過頭來對楊纖施笑著說:“纖施,馬被搶走了,馬背上馱的咱們的一些物資也沒了,只有毛驢還帶著一些,看來咱們又要捱餓了。”

楊纖施說:“源稚,你我同甘共苦,沒有什麼我們困難克服不了,我吃的少,不會浪費多少糧食,你一定要吃飽,帶著我還有吉安一起走出這裡。”她說著指了一下吉安。

郭源稚說:“放心,姐姐,咱們會走出去的,幸虧皇上的密詔沒在馬上。”

楊纖施說:“賢弟,你看,我片刻也不允許他離開身邊。”她把自已的包袱朝郭源稚一舉。

郭源稚說:“纖施,咱們上路吧,趁天黑前,再走一段。”他從驢背上拿出來一塊麻布。把吉安兜住,掛在了毛驢一側,又扶著纖施坐在了驢背上。他牽著驢走到山底間小路上,朝娘子關走去。

黃昏時分,太陽落在了大山後面。郭源稚牽著驢走到一處避風的山垇處,扶著楊纖施下了毛驢,楊纖施趕緊四處撿一些枯枝幹草,放到一起, 郭源稚把吉安也抱下來。他用火鐮火石打著火,接著一小堆篝火點燃了。夜晚山谷間的風吹的很大,火苗忽左忽右,搖擺不定,郭源稚攏著火。吉安早已在火堆邊睡著。郭源稚對楊纖施說:“纖施姐,你先睡吧。”

楊纖施說:“源稚累了一天了,你也休息吧,山間夜冷,咱倆挨著休息吧。”楊纖施期望看著郭源稚。

郭源稚道:“纖施姐姐,你先休息,我再到四周走走,撿一些樹枝,看看周邊情況,一會兒,我再回來休息。”楊纖施點點頭。郭源稚在四周看了看,稍遠處還有幾堆篝火忽喑忽明地燃燒,看來路人都已休息了。在遠處傳來幾聲狼嚎。

回到火堆旁,楊纖施說:“源稚,有狼。”

郭源稚道:“不怕,纖施,有我在,什麼都不怕。”說完他把手放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吉安聽見狼嚎,警覺地抬起了狗頭,四處看了一下。

夜風怪叫著從山間呼嘯而過,樹枝草葉唰唰作響,楊纖施感覺到郭源稚躺在她的身後,暖暖的,楊纖施高興的笑了,她在料峭的春風中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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