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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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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開啟電腦,點開了自己的簡歷,這是一個星期前臨時抱佛腳寫的,簡簡單單的一頁A4紙,除了自己的基本資訊,還填了個自己胡編的專案經驗《學生管理系統》。此前看了許多網上的面試教程,大家的簡歷上滿滿當當都是大公司實習經驗,而自己卻荒廢青春,玩了四年,上哪去弄專案經驗呢?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時光流逝,歲月無痕,也不知道明年的今天,坐在這裡的師弟是否也會感到焦慮。

王浩看著自己的簡歷,黨員兩個字顯得格外扎眼,在那麼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兩個字,他想刪去這一欄,可又缺少了一項,顯得更加空洞,只好作罷。

閉著眼,開始想象被面試官提問的樣子,一個一個的問題接踵而來,對答如流。沒錯,王浩多次在腦海裡演練了這個場景,面試官的問題也是自己從網上找的面經,對於下面的答案,早已背得滾瓜爛熟,儘管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午後……

走廊外漸漸熱鬧了起來,人聲鼎沸,同學們開始成群結隊的出發,已經面試透過的學生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鼓勵著還沒找到工作的同學、好友,為他們加油打氣。劉佳此時也跑來串門了,互相調侃了幾句,與王浩寢室幾人一起朝列印店走去。

體育館內,人頭攢動,這場校招會的規模出乎意料的大,這是王浩沒有想到的,這讓他更加有信心了:這麼多公司,怎麼著也能找到一個吧?

隨即開始隨著人群慢慢往裡移動,不停的環顧四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軟體公司。雖然自己大學四年是混過來的,啥也不會,但畢竟是計算機系,怎麼著也得找個寫程式碼的工作吧。

“快看這家,宣傳板看著很專業,很厲害的樣子”,武鵬飛邊喊邊拍著幾個室友。

幾人很快湊上前去,問道:“您好,可以看看我們的簡歷嗎?”。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招滿了”。

“好吧”,王浩尷尬的收回了遞出去的簡歷。

武鵬飛不爽,“x的,招滿了還不收攤,浪費我表情”。

大夥只能呵呵一笑,繼續往前找。張小沙說:“要不我們分頭找吧,可能人家公司不需要這麼多人,人太多把人家嚇著了”。大家覺得有道理,便四散而去。

王浩走了一會,來到了另一個場館,突然看到了不遠處一個家喻戶曉的logo,京西集團。這一瞬間,王浩兩眼放光,彷彿看到了自己打著領帶,手握月巴客咖啡,出入豪華cbd的樣子……擁擠的人群很快將王浩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王浩加快了速度,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來到了京西的攤位,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出了簡歷,“您好,可以見看看我的簡歷嗎?”

只見面前一位看著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工作人員接過了簡歷,隨意瞟了一眼,“你要面試程式設計師?不好意思啊,我們公司的程式設計師只招龍科和華武的,你要不再去看看?”。王浩聽完,一下子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耷拉著腦袋,沒有一點神采。無比失落,顫顫巍巍的接回了簡歷,彷彿丟了魂一樣,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此後的一下午,不出意外,沒有一家公司向王浩伸出橄欖枝,幾個室友也一樣顆粒無收,校招會結束了,這是畢業前的最後一場了,也意味著還沒有找到工作的同學,今後只能靠自己滿世界到處找了。

張小沙特別想哭,卻哭不出來,大家互相安慰著對方,武鵬飛回想起這些年渾渾噩噩的日子,以及父母起早貪黑的辛苦勞作,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大罵自己不是人。其實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可是時光無法逆轉,這世上哪有後悔藥。

而王浩,默默的收拾東西,跟大家說了一聲再見,便離開了。他一個人來到了江灘公園,望著江對岸,心中感嘆:“這萬家霓虹閃爍,又有哪一盞屬於我?也許這裡容不下我吧”,看那江水潮起潮落,反覆又無情的拍打著岸邊的礁石,他又想起了中午的那個夢,那是怎樣的一個世界?為何那麼真實。王浩此時又忍不住摸了摸脖子,疼,還是疼。他舉起手機,開啟了自拍模式,看了看脖子,一瞬間被嚇壞了,差點把手機丟進江裡,只見脖子上面有一圈深深的紅色勒痕,忽隱忽現,不一會又消失了。

王浩揉了揉眼睛,重新看了螢幕,發現啥也沒有,重新開關了相機,還是很正常。但他100%確定,剛剛絕對沒有看錯,一定有勒痕,這疼痛感可不會騙人,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公園裡的遊客也慢慢離去,王浩越想越害怕,撒腿就跑,此刻的他只想趕緊打車回家。

回到家已是晚上10點了,王浩悄悄溜進了房間,他不敢告訴父母自己今天的找工作情況,怕他們傷心難過。不一會兒,手機開始響個不停,他點開手機,發現是班級群,大家在討論今天的找工作情況,很多平時成績好的同學都拿到了offer,從他們的文字裡就能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與驕傲,其中就有好朋友劉佳,月薪1萬的崗位,雖然是在上海,但也很厲害了,是班上為數不多月薪過萬的。而那些沒有找到工作的同學,一個個都潛水,沉默不語。只見群人數突然少了兩個,大概是誰受不了退了吧,王浩也沒心思去看到底是誰退了。

不一會兒,王浩收到了一條訊息,是團支書林依依發來的訊息,“王浩,你找到工作了嗎?我要去上海了,嘻嘻”。

王浩看著這個頭像,猶豫了許久,不敢點進去,因為他知道,從此以後他們就不是一路人了,雖然以前還時常組隊玩遊戲,她們寢室也跟自己寢室搞過聯誼,關係還算不錯。恐怕畢業以後就要各奔東西,不再有交集了吧,她以後會有很好的發展,最終可能連朋友也不是了。王浩思索了片刻,還是點開了對話方塊,緩緩的寫下:“恭喜你呀,我還沒找到呢”,然後點了確認傳送,放下手機,向床上躺去……

脖子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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