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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城堡牢房裡的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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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特林堡是帝國位於海岸一線眾多城堡之一,由金線米黃大理石砌築而成,筒形拱頂,圓形塔樓,每當夕陽斜照時,在近岸反捲拍岸的波濤中尤顯得耀眼美麗。

與華美的外觀相稱的是它的職能——帝國天牢。

這一天,塔樓頂上半圓形拱門鐵柵欄前,迎來了一雙麂皮靴。

“木德就在這裡面?”風鈴般的中年女音響起。

“是的,陛下。”

“烈陽侯,木德還是不肯招嗎?”

“陛下,小侯已經用刑了,奈何老傢伙年紀太大,不敢用大刑,到目前為止,還隻字未吐!”

“烈陽,你想過沒有,數年來你軍功無數,為何數次升遷,只能擔任副職?”

“還不是那些無知小人作祟!”烈陽侯偌大個漢子臉皮漲得通紅。

“呵呵,你呀,只知務實,不知攻心,捭闔之道,終究也該學些,光有忠心,還不足以替朕解憂啊。”

“是,是。”烈陽侯以手撫胸,彎腰答道。

“走吧,我們去看看木德這個拉比。”

兩人走過漫長灰暗的廊道,來到一間囚室。T形木架上捆綁著一位鬚髮花白的老者,頭耷拉著,身上穿著典型的宗教黑袍已經被抽打成布條,索索拉拉地掛著,鞭痕處已經結了血痂。

“澆醒他。”烈陽侯吩咐道。

獄卒一桶冷水潑頭澆去,老者耷拉的身體驟然繃緊抖了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皮。

“木德,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烈陽侯擠出一張笑臉。

老者瞪眼瞧著他,使勁朝他吐了口痰。

“直娘賊,老骨頭,還想挨鞭子!”烈陽侯搶過一旁擺放的皮鞭就要掄打。

“慢著。”

“是,陛下。”烈陽侯憤憤地把鞭子扔在地上。

老者緩緩地抬起頭,才發現烈陽侯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高挑的身材,纏絲雕花金冠束髮,身穿著一件窄袖騎裝,腰繫冷月白雲紋腰帶,腳蹬一雙麂鹿皮靴,正是帝國的統治者——周欣大帝。

“木德拉比,你不想說,朕就不要你說,朕來說。”風鈴般的女聲響起。

“不要覺得你們有多高尚,架個神出來就可以愚民,腦袋上纏兩串燈泡就冒充先知。你們玩弄神權,朕弄的是君權,朕是從百姓左邊口袋掏錢,你們呢?賣贖罪券,無非是想從百姓右邊的口袋掏錢罷了。”女帝嘲諷道。

“你們的神在馬廄裡出生,在荒野裡吃苦,為的是什麼?為的是求道還是替你們數錢?木德拉比,你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宗教錢沾多了神秘度還有多少?朕,可控性地開發民智,把民智提升到了看透宗教卻看不透帝國的程度,數數看,現在還有多少人信你們?”

“你們是在瀆神。”木德有氣無力地反駁道。

“怎麼,還想把朕綁在柱子上燒了嗎?木德拉比,你要看清現實,自已掂量一下,你們教團現在還有多少實力?如果不是朕想知道的那個問題的終極答案在你們的手上,早就把你們連根鏟了,哪裡容得了你們在這裡苟延殘喘。”

老者激動地不停哆嗦,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合則兩利,說出你們的秘典藏在哪裡,給你們一條活路,不然,送你和你的教眾去見你們的神!”女王冷語道。

老者徹底垮了,無聲地抽泣起來。

“我們走吧。”女王吩咐道。

老者急了,他知道眼前這位女王的冷血,執政十年,為了強化君權不停打擊神權,自已的教團從原來的上萬教眾破落成現在的幾百人就是拜她所賜。她走出囚室這扇門的時候,也就是自已教團覆滅的那一刻,他徹底瘋了,兩手瘋狂地搖動起捆綁的繩索,不停地大喊”龍門,龍門。”

女王的腳步頓了一下,“原來在那裡。”接著邁步朝外走去,囚室裡只剩下木德拉比的無聲抽泣。

“烈陽,木德綁石沉海,宣佈三聖教為邪教,剩餘教眾,刺配三千里戎邊。”

“是,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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