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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高樓大廈的輪廓逐漸清晰,小暑的霧氣氤氳在城市上方,輕薄又溼潤。
待霧氣消散,灰藍的天空升起日出,光線打在公寓的落地窗上,被薄荷綠色的窗簾擋住,唯有簾中一隙,透過溫和的光芒。
電話鈴聲刺耳,閆念迫不得已將思維從夢境拉回現實,習慣性輕揉眼睛,她看向窗外。
接起電話,順帶掃了眼時間——六點四十。
“喂,念念起了沒?待會兒劇組派專車去接你,你抓緊收拾收拾行李。”電話那頭是黎姐的聲音。
她慵懶地“嗯”了聲,耳旁突然響起門鈴聲。
“我給你點了黑咖和三明治,這會兒應該到了,你記得拿。”黎雪繼續說。
“知道了。”
閆念拿起床邊的黑框眼鏡,戴上後,她走出臥室拿了外賣。
因為喜歡一個人獨處,所以她的身邊沒有助理,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在劇組拍戲的時候,是黎姐在身邊幫扶,日常生活中,黎姐也對她照顧有加。
黎雪既是她的經紀人,又充當了助理的身份。
她將早餐放在桌子上,簡單洗漱完後就去房間裡換了身衣服。
昨晚睡得很晚,所以她有些頭痛,眼睛也很不舒服,疲憊又酸澀。
她取下眼鏡,從抽屜裡拿出眼貼,熟練地貼在雙眸中央。隨後簡單塗上唇膏,整理好頭髮,戴上帽子後就出門了。
出了小區,閆念拎著一個小型行李箱,肩上掛著帆布袋,徑直朝劇組車的方向走去。
她今天沒有化妝,黑長直隨性地搭在肩上,頭頂海鹽藍色系的鴨舌帽,上身穿的是印著“STOP BEING BACIST”純白色體恤衫,工裝褲和鞋子都是深灰色。
黎雪站在車前等她,待她走到車前,伸手接過她的行李,放到後備箱。
“我先進去,你坐我旁邊靠窗位置。”
閆念小口抿著咖啡,點頭應下。
車上一共三排,她們坐在第三排。
坐上車,閆念往右邊的方向看,發現樊導坐在黎雪的另一邊。
她沒多想,繼續低頭喝咖啡,感覺身體軟綿綿的,還時不時打幾個哈欠,睫毛上沾著少許淚花。
黎雪側過頭問:“昨晚又熬夜啦?”
閆念拆開手中的三明治,回答:“嗯。”
咬一口發現是椰蓉豆沙餡的,兩人相視而笑,黎雪記得她的口味。
“他們昨晚沒為難你吧?”黎雪又問。
“我沒為難他們。”
坐在前排的三個人清楚地聽到她們兩個的對話。
突然,一個女演員轉過頭,氣勢洶洶地看著閆念。
“你還好意思說!”是江意繁的聲音。
閆念看見她後有些驚訝,她擦了擦嘴角,語氣隨性:
“喲,你來了,5個億準備好了?”
聽見五個億,車上的局外人都很懵,更多的是好奇。
江意繁撇撇嘴,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我演其他角色。”
江家父母終究是拿她沒轍,既然搞不定閆念,那就只好給她安排一個其他角色,總之是得哄著。
閆念裝模作樣地“嘖”了聲,“真是可惜。”
話語剛落,黎雪就問她:“什麼5個億啊?”
她將三明治包裝袋扔到垃圾袋裡,靠在椅背上,佯裝認真地說:“霸總劇看過吧?”
“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的那種。”
黎雪似懂非懂地點頭。
“就類似於這種性質。”
黎雪理解錯意思,驚訝道:“離婚分手費5個億?”
“……”閆唸的臉瞬間垮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也怪她揭露真相前的鋪墊太多。
“你想多了,有這好事我直接甩五百萬給江臨碩那狗男人。”
由於情緒過於激動,她的聲音有些大了,整個車上的人都朝她這個方向看。
特別她是前面座位的那道視線,男人的臉冷峻,眸底浮現出剋制的、隱忍的、不明顯的笑意。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時老師。”黎雪注意到前方的時衍,禮貌地朝他道歉。
時衍搖搖頭,沒有說話,眼神盯著他身後的人。
閆念禮貌性地朝他點頭微笑,隨後偏過頭,壓下聲線繼續說:“那我小聲點說。”
“江家讓我開個價,要我把這個角色讓給江意繁。”
“那我當然不能讓啊,所以才說的5個億。”
“不是錢不錢的事,主要是喜歡這個角色。”說這句話時,她加了點手勢,因為底氣不足。
聽完後,黎雪輕嗤一聲,打趣道:“說的你還挺有職業操守的。”
汽車駛過城市,山裡的路有些不好走,訊號漸漸減弱。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閆唸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是江臨碩打來的。
接通後,閆念語氣嫌棄:“喂。”
江臨碩怒氣衝衝,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昨天晚上怎麼說走就走了?還有為什麼不接電話?”
閆念回想起早上看手機時,發現他的十幾個未接來電,當時她沒有理會,現在後悔接通。
“因為死了。”她用著溫柔的聲音,說著惡劣的話。
沒有及時掛掉電話,是想聽聽他還要說什麼垃圾話,正好解一解她暈車的乏。
“閆念,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油鹽不進、不知好歹,我馬上就代表江家撤資!”他語氣過激,又用這招來威脅她。
對面的聲音,她聽著噁心,也覺得可笑。
“呵~”她無所謂:“你再學瘋狗亂咬人,我叫把你那些爛事全部告訴你的輕莜妹妹。”
她的聲音不大,但發音清晰,在唸名字的時候,坐在江意繁右側的沈輕莜聽得一清二楚。
沈輕莜臉上的神色明顯有變化,她大概猜出了電話那頭的人。
閆念在說完那句話後,直接在微信上給江臨碩發過去一張圖,以防他繼續拉扯狡辯。
電話那頭噤聲,江臨碩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張照片,是那天他和閆淺在洗手檯前舉止曖昧的畫面。
閆念臉上的笑容得意,她知道沈輕莜在他心裡有多重要,就憑這張照片,足以鎮住他。
隨手一拍的照片,用處又增。
“接下來兩個月,你就安安靜靜地死在我的通訊錄裡,否則後果你清楚!”閆念撂下這句話後,心情大好地掛掉電話。
沒留給她消停的時間,沈輕莜默默轉過頭,鼓起勇氣問:“念念姐,剛才和誰打電話呀?”
聲音好聽,語氣溫柔,任誰都不忍心不回答她。
她面帶微笑,說得直白:
“你男朋友。”
聞言,車內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到兩人身上,沈輕莜有些難為情地扭過頭,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
不瞭解前陣子娛樂八卦的江意繁問她:“你怎麼會認識她男朋友?”
閆念抬眸,悠然開口:
“那咋了?我還能不認識你弟啦?”
聯想起上次她那熱度很高的直播,車內燃起八卦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