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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蕭家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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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暫告段落,瑤姬無痕鞭所造成的傷害,加之終日鬱鬱寡歡的情緒,遲遲未能完全調息好。十七長老留在靜心齋照看她,蕭望舒便也一直留在靜心齋,幾乎晝夜不分地呆在百花坊。為了報答紅珏長老,他會給她幾顆黃階丹藥。煉丹也是對自身靈力的修煉,經過半個月左右的刻苦修煉,蕭望舒煉製的丹藥愈發精純,也為自已煉製了許多有助於提升靈力的丹藥。在煉丹的這半個月裡,他曾去找過方千予,但千予閉門不見。不知為何,就是不見蕭望舒,蕭望舒也就放棄了,幾次後便也不再去找她。

百花坊中,蕭望舒仍在煉製丹藥。此時,伽落山門前,一名少年揹著身負重傷的中年女子,正與看守的弟子交談。

“麻煩您去找一下蕭望舒,他確實是伽落山弟子,我有急事找他。”

“我們沒有接到特殊指示,不能私自放你進去。”

“那你們倒是通傳一下啊,夫人的氣息很微弱,情況危急。”那男子的聲音充滿焦急。

“非常抱歉,現在人手不足,需要稍等片刻才能為你通報。”

“真的不能再等了,求求你們,能不能現在就去通報一下。”

看守的人剛要回復,剛好方千予路過,看著這名少年有些眼熟,便詢問了一句:“你是蕭秋?”

蕭秋略顯疲憊,欣喜地答道:“方小姐,您沒認錯,我是蕭秋,我來找少爺,夫人重傷,急需醫治。”說罷,便將背上的柳夫人交給方千予,轉身就要離開。

方千予見蕭秋匆匆離去,遠遠地喊道:“誒,蕭秋,你不一起嗎?””

遠方傳來蕭秋的聲音:“不可,蕭家有難,我不能拋下一切離開。夫人,就有勞方小姐了。”

方千予看了看昏迷不醒、虛弱至極的柳夫人,連忙找師兄幫忙將她送到紅珏長老的禪緣殿。巧合的是,蕭望舒正好在給紅珏長老上交丹藥,剛一出門,就看到了多日未見的方千予。讓他震驚的是,他竟然看到自已的母親昏迷不醒。還沒等他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方千予就急忙對著紅珏長老說道:“長老,這位是蕭望舒的母親,她現在身受重傷,請長老救救她。”

蕭望舒立刻上前握住他孃的脈搏,脈象虛弱無力,顯然是將死之人的脈象,他也焦急地說道:“請紅珏長老救救我娘,您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

紅珏看了看那婦人,擺了擺手道:“罷了,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會救她的。”

隨後,方千予將柳夫人放在床榻上,紅珏長老揮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要給她療傷。”

二人紛紛應了聲,便出了門,蕭望舒即刻詢問方千予:“千予,我娘怎會在此?她緣何身負重傷?”

方千予將方才之事向他講述了一遍,蕭望舒聽後,準備向十七長老辭別,而後返回蕭家。

方千予攔住他道:“現下不知蕭家情形如何,你貿然前去,若有什麼閃失,你也會命喪於此。”

“不論結果如何,至少要把蕭秋追回來。他冒死將我娘救出,我不能坐視他白白送死。”

“你能否冷靜一些,等柳伯母醒來再說。”

蕭望舒有些喪失理智,對著方千予吼道:“我娘現下躺在那裡,不知何時能醒,倘若我此刻不回去,我會抱憾終身的。”言罷,蕭望舒帶著悽婉的神色望著方千予。

方千予看著蕭望舒眼中的悲痛與堅韌,似乎有所觸動,原本拉著蕭望舒衣袖的手,緩緩鬆開,看著蕭望舒漸行漸遠。忽然,蕭望舒停下腳步,側過頭道:“千予,多謝你,我娘,就拜託你了。”

方千予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蕭望舒漸行漸遠,口中喃喃自語道:“活著回來。”

蕭望舒在向十七長老告假後,拿起驚魂,踏上了返回蕭家的路途。十七長老得知蕭家遇難,本想將自已的赤雁坐騎借給蕭望舒,但赤雁生性暴躁,難以馴服,擔心耽誤徒兒的行程,便連夜找掌門特批了一匹靛焰駒。

蕭望舒身背驚魂棍,帶著簡單的行囊,騎著靛焰駒,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蕭家,不敢有片刻耽擱。

剛到蕭家,蕭望舒立刻推開門,靛焰駒已累得前腿跪地。映入眼簾的是被熊熊烈火焚燒後只剩下灰燼的空架,以及被燒得面目全非、難以辨認的骨骸。如此殘破不堪的景象,衝擊著蕭望舒的心靈。這裡是他剛來的落腳之地,每一寸土地都承載著他的回憶,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曾與他交談過。昔日的歡樂,在腦海中飛速閃過。蕭望舒跪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呼喊著爹、小秋和阿婆。整個廢墟一片死寂,沒有絲毫回應。蕭望舒悲痛欲絕,心如刀絞,淚水奪眶而出,與鼻涕混在一起。他看著眼前的廢墟,哭聲悽慘。不知過了多久,蕭望舒緩緩起身,由於長時間跪地,雙膝有些痠軟無力。

須臾,蕭望舒在蕭家四處尋覓,他神情凝重,冷靜異常,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檢視是否留下兇手的蹤跡,推斷出蕭家被滅門的原因。儘管房屋被燒過,但並未燒得特別乾淨,四處皆有明顯被翻找過的痕跡。令人疑惑的是,這並非盜竊,貴重物品並未丟失,更像是在找尋某物。那幫人究竟想找什麼?不僅找到了蕭家這樣不起眼的家族,還下此狠手,毀屍滅跡,難道是想掩蓋什麼?種種謎團,只能等柳茗若醒來後為他解答了。

隨後數日,蕭望舒將蕭家幾百口人全部安葬,統一為他們舉辦了喪事。這數日,蕭望舒一直在尋找蕭秋,卻始終杳無音信。或許,蕭秋在回來的路上已經遇害。蕭望舒越等越絕望,心中悲痛難耐,喃喃自語道:“小秋,你明明已經逃出來了,為何還要回頭。”

然而,蕭望舒並不知道,在他做這些事時,有一雙眼睛一直在不遠處緊緊盯著他,直到他最終放棄等待,騎著靛焰駒返回伽落山,才停止追蹤。回到伽落山後,蕭望舒馬不停蹄地趕往靜心齋,向紅珏長老詢問母親的狀況。紅珏長老對於這種緊急情況已司空見慣,她面色凝重地說道:“你母親傷勢極重,送來已晚。何時能甦醒,全憑她的意志。而且,即便醒來,也會如同尋常婦人,與煉氣者再無緣分。”接著,紅珏長老深吸一口氣,補充道:“我所能做的,就是盡力挽回她的性命。”

蕭望舒聽聞此訊息,心中猛地一震。他深知對於一個煉氣者而言,成為無用之人是何等痛苦。但他暗自安慰自已,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希望。蕭望舒沉默不語,內心卻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她就在東廂屋內,千予那孩子一直守在她身旁,寸步不離。”紅珏長老自然察覺到了一些異樣,也聽到過一些關於他和瑤姬的閒言碎語,她不滿地看了蕭望舒一眼。

然而,蕭望舒並未察覺到紅珏長老的微妙表情,他一心掛念著母親的安危,恭敬地說道:“謝長老救母之恩,此恩沒齒難忘,日後定當報答,有勞紅珏長老了。”紅珏長老擺了擺手,道:“不必了。”隨後,蕭望舒立刻奔向東廂,探望母親的情況。方千予剛進入東廂,便見到他正忙著為柳伯母換藥。轉頭的瞬間,與匆匆趕來的蕭望舒目光交匯。短短几秒鐘後,方千予移開視線,蕭望舒眨了眨眼,走到床榻邊看著自已的母親,神情嚴肅而複雜。看到母親原本鐵青的臉色逐漸恢復些許血色,他安心不少,轉身對方千予道:“千予,多謝。”

方千予微微一笑,略顯尷尬地說道:“不必客氣,我是靜心齋弟子,這是分內之事。況且,在學院時,柳伯母待我不薄。”

蕭望舒沉默片刻,開口問道:“為何之前對我避而不見?”

方千予聽到蕭望舒略帶質問的語氣,轉移話題道:“師父說,柳伯母醒來還需些時日,但已有明顯好轉的跡象,請你放心。”

蕭望舒見方千予迴避問題,便不再追問。此時,東廂房門被推開,一位少年緩緩走來,手提紅檀木箱,面帶微笑,聲音沉穩,眼神寵溺地看著方千予道:“千予,為你帶的餐食。”

蕭望舒自然認得這位少年,正是梓川。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剛好看到屋內的蕭望舒,語氣沉穩,說道:“不知蕭兄在此,我只帶了一份,恐無法招待蕭兄了,還請蕭兄勿怪。”

“無妨。”蕭望舒轉頭對方千予道:“你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這些天辛苦你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

方千予沒有回應,繼續忙著手中的事情,轉頭對梓川嚴肅地說道:“我暫時不餓,梓川,謝謝你,先放在桌子上吧,我待會再吃。”然後收起笑容對蕭望舒道:“這些天一直是我在照顧,你突然接手,恐怕會有不周之處,我也無事可做,還是我來吧。”

梓川把飯食放下之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坐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方千予道:“好吧,平日裡我也都是坐在這裡等你的,今天也不例外,等你什麼時候把飯吃了,我再離開。”說罷臉上毫無表情地看著方千予,方千予也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蕭望舒看出梓川的心意,心中暗自思索,難道千予妹妹找到了自已的歸宿?蕭望舒上下打量著梓川,心中暗自嘀咕著,這小子對千予倒是挺用心的,但是哪個男的剛追女孩子的時候不是這樣呢?還是需要再觀察觀察。心中一邊想著,一邊坐到梓川身邊,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們兩個何時變得如此親密了?”

梓川自然感受到了來自蕭望舒的凝視,以及他莫名的壞笑,於是嚴肅地回應道:“我們兩個怎麼了?”

方千予聽到後,手中的器皿發出了聲響,以示不滿。蕭望舒以為方千予害羞了,便帶著嚴肅的表情對梓川說:“沒事,沒事。”然後走向方千予,搶過她手中的藥草,說:“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先吃點東西吧。”

方千予仍然沒有理會蕭望舒,搶回藥草,繼續手中的事情。坐在一旁的梓川嚴肅地勸說道:“好了,蕭兄,方姑娘的脾氣很倔強,她若不想,你又何必強求她呢。”

“哪都有你!”蕭望舒嚴肅地回應道。

方千予見他們兩個吵個不停,輕聲呵斥道:“你們兩個要是想吵架,就出去吵,別打擾病人休息。”

聽到方千予的呵斥,兩人都閉上了嘴巴。蕭望舒一直守在母親的床邊,方千予依舊忙前忙後,遲遲不肯離開。見到蕭望舒回來的梓川,顯然也沒有離開的打算,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蕭望舒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一點出格的舉動,他就會插手。在這種持續了一整晚的明爭暗鬥中,最終以蕭望舒先放棄並睡著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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