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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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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將至,風清氣爽。

一次煉藥時,嬰羽以身試毒,不幸暫時失去了味覺和嗅覺,導致她對食物的慾望降至了冰點。失去味覺和嗅覺,讓她接下來的煉藥之路困難重重,索性,她把醫術放到一邊,將精力全部放到了修煉上。

此前的兩百年裡,她因靈脈損壞,修煉受限,又因精通幻形和毒術,勉強能夠自保,對修煉一直不太上心。現在重拾熱情,不過兩個原因,一是不能辜負得之不易的靈脈,二是想盡快弄清楚體內那股力量的真正面目。

然而,她好似始終與那股力量隔著一層薄薄的壁壘,無論怎麼衝都衝不破。兩面受阻的嬰羽只能抬頭望天,躺在草地上思考人生,一下子空閒了。

遊昔昔特意為她建了一大塊草地,後面就是花廳,左側是水榭樓臺,前面是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溪,右側種著幾棵白咎樹。

她閉上眼睛,周身的草在風的陪伴下起舞歌唱,微風凜凜,再過不久,又是一個冬季。

不一會兒,不遠處傳來腳踩草地的沙沙聲,由遠及近,她沒睜眼,問道:“這個時間怎麼有空來?”

遊昔在她身側躺下,雙手枕在腦後,說道:“有扈氏的一個長老死了,死法和之前的兩位長老一致,他也是當年圍攻大阿山的其中一個。”

嬰羽倏地睜眼,“閒九乾的?”

“沒人看到,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一會兒了。不過除了他,還會有誰呢?之前兩位長老的死,被師父壓了下來,但這回可是有扈氏的人死了,他們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於是,有扈氏聯合之前的兩個氏族,還有一些依附於有扈氏的小氏族,來找司幽王要一個說法。這會兒,一群人正在大殿上呢,事關多年前的大阿山一事,他們把不相干的人都趕出去了。”

“他們想幹什麼,再次圍攻大阿山,殺了閒九?”

“當年的圍攻,所有氏族都損失慘重,我相信他們也都心有餘悸,不會因為三個人的死,就如此興師動眾。”

嬰羽鬆了口氣,轉頭看著遊昔,道:“當年大阿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告訴過你,你是知道的,是那些人手段太卑鄙——”

遊昔出聲打斷她:“我知道,可那又怎麼樣?兩方戰爭,不論用了什麼手段,結果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你不會不明白,你只是……和閒九走得太近,站在了他的角度。古往今來,紛爭不斷,你如果都站在敗者的角度去看,你看到的都是他們的痛苦。”

嬰羽無法反駁,她確實太過感性,但還是忍不住忿忿道:“你和白洛都是一丘之貉,你們只在乎結果,對其他的一切都無動於衷!”

遊昔無奈地笑笑,“我跟他可不一樣。”他可以為了結果捨棄一切,而我不能,因為我有比王位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

嬰羽側過身去,背對著遊昔,獨自生悶氣。

過了一會兒,遊昔忽然問:“如果有一天,師父派你去殺閒九,你會動手嗎?”

嬰羽沉默片刻,故作輕鬆道:“我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就算我如今脫胎換骨,功力長進了不少,跟他也是比不了的。”

遊昔沒再問,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

一陣風吹過,拂上她的背,她意識到身後已經空無一人,遊昔走了。

承乾宮,朝暉殿。

以有扈氏長老有扈宮當為首,各個氏族長老均神色嚴峻立於殿中。

司幽王雙眸微眯,掃視眾人,雄渾的聲音響徹大殿:“宮當,你好大的架勢!”

眾人心下皆是一震,宮當面不改色,拱手道:“不敢,實在是閒九欺人太甚,我等勢單力薄,只能請陛下為我們做主。”

“三條人命,難道就要再踏大阿山?”

“具體怎麼做,我們聽憑陛下吩咐。雖只是三條人命,可若視而不見,難免令我等寒心,況且……當年圍攻大阿山,我們也只是聽令行事,可司幽軍隊卻並未出動,這才令我們損失慘重,也給了魔教一線生機,才有今日的禍事!”

彼時,司幽國內憂外患,外有其他勢力虎視眈眈,意圖攻打,內有魔教的逐漸壯大,不斷威脅著司幽王室的地位。因此,司幽王這才有意聯合起各大氏族對抗魔教,一邊利用氏族的力量削弱魔教勢力,一邊保留軍隊抵禦外來侵擾。

司幽王冷哼一聲,“當年有扈氏的確出力不少,折損嚴重,但你是不是忘了,有扈氏如今的勢力和地位,是怎麼來的?當年承諾給你們的,我都一一兌現了,你們現在被閒九盯上,卻拿這件事來威脅我?”

宮當不吭聲了,有扈氏如今的輝煌,都是拿命換來的。另一位長老接著道:“陛下的恩惠我們銘記於心,只是閒九霸道橫行,不可不除,唇亡齒寒,最好趁早將閒九除去。聽聞他已經尋到了復活赤焰的方法,若是等來日赤焰重現人間,必定會展開報復,那時局面就將徹底失控!”

司幽王沉思片刻,道:“你們當我不想除去閒九?閒九如今功力深不可測,就是比起當年的赤焰也不落下風,談何容易?”

眾人面面相覷,顯露難色,這時,宮當忽然開口道:“陛下是不是忘了,還有一步好棋,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聞言,司幽王眸光一轉,緩了緩,道:“容我想想。”

“那就靜候陛下佳音。”

兩人的對話像打啞謎似的,其餘人聽得一頭霧水。

回去的路上,一位跟宮當關繫好的氏族長老悄悄問他:“你方才在殿上說的好棋,是指什麼?”

宮當卻瞬間變了臉色,沉聲道:“不想惹來殺身之禍的話,就閉上嘴!”這件事情鮮少人知,連他都擔心哪日會被司幽王滅口。

春春的廚藝是之前跟在綠枝後面一點點學的,有幾分綠枝的影子,因此嬰羽的飲食幾乎和從前一樣。

晚飯後,星月拎了壇酒過來,躍上屋頂,踏過叮噹作響的瓦片,邊朝嬰羽走去邊道:“今日怎麼有空坐在這裡看星星——哦,忘了,你的嗅覺和味覺失靈了哈哈哈!”

“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嬰羽沒好氣地道,待星月在她身側坐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拔下酒塞,仰頭灌了幾口,沒想到酒卻意料之外的火辣,似刀劃過喉嚨,她一不小心嗆到,狠狠咳了幾聲,“這什麼酒?”

星月在一旁哈哈大笑,笑完了才道:“鳳凰酒,但也不全是鳳凰酒,我還加了其他好幾種酒,滋味如何?”

鳳凰酒,難怪這麼熟悉,花燈節時在西泰氏的酒樓喝過一次。

“鳳凰酒本就是烈酒,被你這麼一攪兌,更是烈中之烈,你想謀殺?”

星月笑嘻嘻道:“你不是沒味覺嘛,我尋思著說不定刺激一下,能給你治好了!現在有感覺了吧?”

“沒有,我剛才那是痛覺!”

“這酒有這麼厲害?”星月接過酒,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還好啊,沒那麼難以下嚥。”

“……你兌的酒,第一次嘗?”

星月義正言辭道:“這酒的第一次當然要留給你了!喏,還喝嗎?”他將酒遞過去。

嬰羽咬牙道:“留著你自已喝吧!”

“自已喝就自已喝!”星月把酒罈抱在懷裡,“別人想讓本王子調酒,還沒這機會呢!”

“行行行,我的榮幸。”嬰羽敷衍道,“不過要說最合我胃口的,還得是璇的捧心酒。”

“你喝完之後沒再找他要?”

“人家已經送我那麼多了,我哪好意思再要?”

“我看他巴不得你跟他要呢!”星月意有所指地道。

嬰羽沒接茬,轉而道:“不如你把這酒引到都城吧,這樣想喝就能隨時買了。”

“可以啊,不過需要時間來——嘶——”

星月話說一半,突然緊緊捂住腹部,面色痛苦,嘴唇隱隱發紫,酒罈從他手中沿著瓦片滾下去,“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星月!”嬰羽心“突”地一下發緊,緊接著,她的頭一陣發暈,眼中的事物晃晃悠悠,連星月都看不清楚。

春、夏、秋、冬聞聲出來檢視,見屋頂上兩人狀態都不太對,確認道:“王姬?”

嬰羽一手扶著瓦片,一手抓著星月,道:“快叫醫師!”

攬月殿,正廳內室。

星月雙眸緊閉躺在床上,嬰羽坐在床邊,垂著眼睛,問道:“星月現在怎麼樣了?”

春春回道:“嘴唇深紫色,眉頭緊皺著,似乎已經沒意識了。”

“王姬,你怎麼樣?”秋秋問。

“我就是有點暈,沒什麼大礙。”

嬰羽低頭凝思,酒裡被人下了毒,可兇手的目標是星月還是她?如果是她,那這人一定能算到星月會帶著酒來找她,也一定知道她的味覺和嗅覺失靈,分辨不出毒酒。可現在真正中毒的只有星月,而她,外在反應像是喝醉了,其實也是藥效的作用,是陰差陽錯 ,還是本意就如此?

很快,醫師趕到,和醫師一起來的還有面色陰沉的月息王后。

眾婢女紛紛跪地行禮,嬰羽眼前模模糊糊,聞聲才知道月息王后也來了,忙起身站到一旁。

“星月、星月!”月息王后疾步到星月床前,見星月昏迷不醒,眉間顯露痛苦之色,心疼不已,立刻把醫師抓過來,“快給他看看!”

嬰羽本就站得不穩,忽然,一記凌厲的耳光重重落在她臉上,將她扇倒在地。

這一巴掌結結實實,毫不留情,她的半邊臉頰瞬間沒了知覺,火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嘴角淌下鮮血,耳朵一陣轟鳴,月息王后的聲音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濃濃的恨意:“賤人!你對阿月做了什麼!”

“不是我……”她的聲音有氣無力,頭好像更暈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整日研究那些毒物,給阿月下毒也不是頭一次了!”

春春跪在地上,抬頭道:“啟稟王后,不是王姬所為,酒是王子帶來的,而且王姬也中毒了。”

“她哪裡是中毒,分明是喝醉了!”月息王后惡狠狠地盯著嬰羽,“以她的心思手段,就算不是她備的酒,想要下毒也易如反掌!”

春春道:“王后明鑑,是有心人要栽贓王姬,毒害星月王子的另有其人!”

月息王后掃了春春一眼,“果然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何時輪到你多嘴!來人,拉出去,將她亂棍打死!”

侍衛聞聲而動,嬰羽腦子一白,一時什麼都顧不得,急忙朝著春春的方向跌跌撞撞爬過去,將人護在身後,拼盡力氣喊道:“住手,我看誰敢動!”

侍衛見狀不知如何是好,月息王后怒道:“動手,還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慢著!”遊昔急匆匆趕來,低頭看了眼狼狽不堪的嬰羽,雙眸驟縮,拱手道:“敢問王后,這婢女犯了何罪?”

“怎麼,我連殺一個小小婢女的權利都沒有嗎?我不光要殺她,若是阿月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主子也活不了!”

“事情的經過我方才大致瞭解了一些,茲事體大,現在下定論還太早,請王后先息怒,調查清楚再做懲處也不遲!”

“那我就查個明白!”月息王妃對侍衛道:“叫黎武過來,把這攬月殿給我仔仔細細搜清楚!一根頭髮都不能放過!”

遊昔對春春道:“你先退下吧,不要在這礙了王后的眼。”

月息王后沒有說什麼,若一直逮著一個婢女不放,不免失了王后的體面。

這時,醫師診治完走過來,對月息王后道:“殿下中了劇毒,好在及時發現,已經喂殿下服下天階靈藥,後續再對症服幾貼藥,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中了什麼毒,可清楚?”

“暫時還不能確定,如果飲用的酒還在的話,或許能很快查出來。”

遊昔把嬰羽扶起來,攙到一旁坐下。她一側臉已經高高腫起,耳朵也紅了一塊,髮絲有些凌亂,雙眼迷離著找不到焦點。

遊昔掩在袖中的雙手攥得死緊,他強迫自已牢牢記住,傷害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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