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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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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嬰羽去和木多會合。

雲輦停在府宅門口,一旁站著兩個修長的人影。嬰羽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彷彿沒看到瑾酌,對木多道:“走吧。”

木多看著面前彷彿割裂成兩個世界的兩人,立刻道:“好,這就走。大哥,我們走了,你快回去吧。”

嬰羽轉身走向雲輦,剛踏上去,正要掀開轎簾,卻聽瑾酌淡淡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她手下一頓,眯起眼睛,這才抬眼看向瑾酌。

“啊?”木多驚惶,“大哥,你去幹什麼?”

“放心,不會拖你後腿。”閒九說完,就要走過去上輦。

木多緊忙攔住他,難得在瑾酌面前硬氣一次,“不行,你不能去!”

“你說什麼?”

懼於來自靈魂的血脈壓制,木多一下軟了下來,好聲好氣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有嬰羽跟我一起,一定沒問題的,她的實力你也知道的吧?我們肯定平安歸來。”

瑾酌看了眼嬰羽,道:“既然王姬這麼厲害,想必也能護我周全,多我一個不多。”

木多:“……”

木多無助地看向嬰羽,他是拿自家大哥沒辦法了,只能寄希望於她。

嬰羽心中暗諷:教主的演技真是精湛!

她摸不準閒九是真的擔心木多這個假弟弟,還是另有目的,不過此行的確兇險,多一個幫手總是好的,他可不是什麼身嬌體弱的王公貴族!

“那就一起吧。”嬰羽懶得跟他做戲,說完就進了轎廂。

“什麼?”木多愣在原地,他們兩個不是鬧掰了嗎,她不是應該嚴詞拒絕嗎?

愣怔間,瑾酌已經向雲輦走去,木多見事已至此,只好乖乖跟上。

一路上,嬰羽和瑾酌一左一右坐著,也不說話,木多夾在中間,倍感尷尬,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如坐針氈,幾次試圖挑起話題,調節調節氣氛,可每次話茬接不了幾句就斷了。心死之際,他只能把自已當成只會呼吸的木頭樁子。

漫長的時間終於過去,雲輦緩緩落下,木多直想鼓掌慶賀,迫不及待地衝下去,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如獲新生。

門口站著兩個人,兩人身材勻稱,長相有四分相似,一個笑起來像黃鼠狼一樣狡詐,一個笑起來像笨熊一樣憨傻。

寒暄一番後,木多向雙方介紹道:“這兩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表弟,這位是瑋,這位是鄲。這位……是都城有名的醫師,小季,醫術精湛,妙手回春,也是我的好朋友。”

嬰羽一身淺青衣衫,纖腰楚楚,皓齒朱唇,對二人淺淺微笑。

瑋的目光從一開始就落在嬰羽身上,此時直勾勾盯著嬰羽,彷彿黃鼠狼盯上了獵物,眼神赤裸大膽。

嬰羽強忍著內心的不適,維持著完美的笑容,心下已經將這人毒死了千百回。

瑾酌開口道:“進去吧。”

宴會上都是一些年輕子弟,大多數人木多也認識,因此他很快就拋棄了嬰羽和瑾酌,跑去和別人聊得熱火朝天。

“你不用過去打聲招呼?還是你壓根就沒有朋友?”嬰羽譏誚道。

“我和他們不熟,木多比較喜歡交朋友。”瑾酌撩衣落座,一舉一動盡顯優雅高貴,清風霽月,彷彿有一道隱形的屏障,將他和那些吵鬧的人隔開,與他們有著雲泥之別。

嬰羽一邊斟酒一邊笑,語氣含著譏諷:“誰能想到窮兇極惡的魔頭,也會有這樣文人雅士的一面呢!不知道面具戴久了,你會不會分不清自已到底是誰了?”

“也許。”瑾酌含笑道,“你今天的攻擊性很強。”

他的笑裡,有著閒九的影子。

“你的戲要唱到什麼時候?你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不是擔心木多傷心,她早就會拆穿他!

“快了。放心,我對木多沒興趣,對斟尋氏也沒興趣。”

“是,這世上能讓你感興趣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復活赤焰。

嬰羽不鹹不淡地說完,將杯中滿得快溢位來的酒仰面飲盡,酒漬從杯壁流下來,帶著酒香打溼她的手指。

她起身離開坐席,想去外面透透風,沒走兩步,一個人笑眯眯地擋住了她的去路。瑋方才一直在和朋友說話,可目光卻始終黏在她身上,見她起身,立刻抽身上前。

“方才看你酒量不錯,可否賞臉陪我喝一杯?”瑋笑著道。

不能!嬰羽忍著被攔的怒火,揉了揉額角,堆笑道:“下次吧,剛剛喝得太急,已經有些頭昏了。”

瑋完全沒有被拒的尷尬和自覺,又道:“聽木多說,你醫術很是高明,我最近睡眠一直不好,請了幾個醫師,他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你幫我看看?”

我頭昏!頭昏!你是聾了嗎!

嬰羽恨不能當場毒死他算了,這時,閒九射來一道冰冷陰森的視線,嬰羽望去,卻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瑋渾身感到一陣發緊,彷彿被什麼危險的東西盯上,本能地產生惶恐,他環顧一週也沒發現什麼,只有一個病秧子在慢吞吞喝酒。

“好啊。”嬰羽忽然改了主意,欣然應允。

瑋瞬間喜上眉梢,也顧不得什麼危險不危險的,忙請嬰羽在一側桌案前坐下。他拂起袖子,露出粗壯的手腕,平放在案上,兩隻眼睛瞪得晶亮。

嬰羽抬起手,將一張輕薄柔滑的絲帕鋪在他腕處,然後才輕輕放上幾根手指。

手腕處傳來一絲溫熱,眼前人指如蔥玉,面板白皙嬌嫩,瑋不由得心猿意馬,這等美人他竟然今天才遇見,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相見恨晚”這四個字的意味。也就只有木多這個木頭腦袋,美人在側,還能跟美人稱兄道弟。

“美人、啊不、不是……小季,怎麼樣,我是得什麼病了嗎?”瑋問道。

嬰羽將手抬起,拎著帕子邊緣扯回,帕子劃過瑋的肌膚,酥癢的感覺在他心上點了一把火。

嬰羽微微一笑,道:“縱慾過度,腎虛,是不是會經常乏力、多夢?還是要節制一點比較好,否則身體很容易垮的。”

火“咻”地一下熄滅了。

瑋噎了一下,強自鎮定道:“男人嘛,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你應該能理解吧?而且……”他若有若無地朝瑾酌的方向看了一眼,“身體好才能這樣,總比不行事的好,你說對嗎?”

“哈哈哈哈哈對對對!”嬰羽笑得快抽過去,她看了眼瑾酌,見他臉色黑沉,她笑得更歡了。

美人笑靨如花,瑋心生盪漾,也跟著笑。

突然,瑾酌起身走了過來,嬰羽還沒笑完,眼睛笑成一條縫,只感覺眼前出現一個人影,然後就被人強勢地拉著手臂走。

“有話跟你說,跟我出來下。”瑾酌先斬後奏道。

瑋剛剛才說了他的壞話,有些心虛地不敢看他。他也很想英雄救美,可瑾酌雖然是個病秧子,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對上他的目光就會一陣驚惶,忍不住屈服。

出了宴客廳,瑾酌拉著嬰羽停在一處軒廊下,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嬰羽絲毫不怵,倚著琅玕懶懶地笑問:“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是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瑾酌直視著她的眼睛。

“不是你拉我出來的嗎?沒事的話我回去了。”

瑾酌一把將她拉回來,將人抵在廊柱上,道:“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言,正在抓那個造謠的始作俑者,不知道你有沒有耳聞?”

嬰羽呵呵笑著,死不承認:“我最近都沒怎麼出門,什麼傳言也沒聽到,也不感興趣,你找錯人了。”

“我看你剛剛笑得挺開心。”瑾酌的目光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流連,似乎在思考從哪個部位下口。

嬰羽脖頸發涼,但光天化日之下,他還披著瑾酌的馬甲,晾他也不敢怎麼樣。

“還不許我笑了?說的人好端端站在那你不抓,淨看我好欺負?”嬰羽將他一把推開,“別靠這麼近,容易讓人誤會。”

“呵!”瑾酌短促地笑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要刺穿她的皮肉。她不禁吞了吞口水,閒九果然是喜怒無常的動物!

“還不承認……”閒九雙眸瞬間泛起紫光,猛地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誰料,嬰羽笑盈盈地抬眼,眸光異常明亮,她手中早就握著蠱惑珠,就等著這一刻!

閒九眼中紫光緩緩褪去,失去清明,目光逐漸呆滯。

璇說過,蠱惑珠的效用根據被操控者的能力大小決定,嬰羽現在能明顯感覺到閒九的掙扎,蠱惑珠撐不了多久。

“你也有今天!”嬰羽終於神氣了一回,“讓我想想問點什麼好呢……”

“你叫什麼名字?”她決定先試試管不管用。

“閒九。”

很好,管用。

“你今天為什麼跟來?”

閒九這次沒有立即回答,蠱惑珠除了將他的掙扎反抗傳遞給她,還有他的一些情緒,那一絲絲冰冰涼涼的,是悲傷嗎?

嬰羽又問:“難道不是因為要保護木多嗎?”還是跟赤焰有關,所以會有悲傷的情緒?

閒九回答得很慢,似乎在極力抗拒,“不僅僅是……”

“跟赤焰有關?”

“不。”

無關?嬰羽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隨即很快被自已撲滅,別自作多情了!可內心的小人開始掙扎,反正他醒來也不會記得,不問白不問,天知地知我知!

她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跟我有關?”

閒九不說話,一瞬間,她又感受到了閒九的抗拒,答案不言而喻。

“行了,別掙扎了,我不問這個了!”

默了默,嬰羽深吸一口氣,問出了內心一直以來很想問的話:“天山之上,那些大雪之夜,我承受噬心之痛時,在我身旁的人是你嗎?”

她緊緊地盯著他,閒九嘴唇微微翕動,片刻後出聲:“是。”

“為什麼要出現?”

她本可以獨自熬過那些艱澀的時光,她本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不被任何人知曉她的狼狽脆弱。她本就習慣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就算如何大聲地嘶吼也沒有關係,就算腐爛到泥土裡也沒有關係,可偏偏……

嬰羽緊緊握著蠱惑珠,一點點感受著來自閒九的掙扎,直至他衝破蠱惑,眼底清明一片,黑漆漆的雙眸靜靜地望著他,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

有關於她,似乎都是禁忌,只能埋在心底的最深處。

嬰羽手中,蠱惑珠光芒淡去,慢慢消散無蹤。

四目相對,許久,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小魚,大哥,你們在這啊!”木多跑過來,“看你們一直沒回去,我就出來找了。”

兩人立馬錯開目光,木多左看看右看看,這是又吵架了?

明明兩個人脾氣都不差,怎麼湊在一起就總吵架呢,難道是八字不合?改天找個道士給他們算算!

回到宴席,兩人一左一右,一句話不說,木多坐在兩人中間,叫苦不迭。生怕瑋和鄲待會有什麼動作,又不敢多喝酒,只能在心底默默嘆氣。

暗夜悄至,月明風朗。宴會臨近尾聲,眾多賓客紛紛起身告辭,行動出奇的一致,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先前還人聲鼎沸、滿滿當當的宴客廳,瞬間變得空空蕩蕩。

三人面面相看,瑋和鄲送了一波人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此時廳內只剩他們三人,氣氛很是詭異。

“走。”瑾酌對二人道。

三人剛走出去,腳踏上地面,一團金光從腳邊發散,圍繞他們在四周形成了一道閃著金光的屏障。

屏障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中心縮小,範圍逐漸縮小的同時,金光內的威壓逐漸增大,照目前的陣勢,用不了多久,三人就會被困在金光內,爆體而亡。

與此同時,一支支利箭破空朝他們襲來,密如雨下。

“大哥,小心!”木多下意識擋在瑾酌身前,不斷用長劍揮落來勢洶洶的利箭。

嬰羽嚴陣以待,可那些箭就像長了眼睛,紛紛繞著她走。

驚訝不解之餘,瑋和鄲從前方樹後走出,瑋看著嬰羽,臉上掛著痴饞的笑,道:“我怎麼忍心讓美人深陷險境呢?”

鄲憨憨地笑了笑,說道:“難得我大哥喜歡你,你若識相,就能安然走出陣法,不用陪這兩兄弟送死。此後一心跟著我大哥,保管你吃穿不愁,享盡富貴榮華。”

“我若不識相呢?”嬰羽冷著臉。

瑋笑道:“美人不要開玩笑,有誰會選擇死而不選擇生呢?”就他豐富的情感經歷而言,怎麼著,她也得先順從他過了眼前的鬼門關,再設法從他身邊逃離。

嬰羽沒說話,自顧自走到了木多身前,鋒利的箭矢避開嬰羽,也避開了她身後的木多和瑾酌。

一時間,箭雨形同虛設。

瑋臉色沉了沉,吼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們必須死,立刻閃開,否則我就讓你也嚐嚐箭雨的滋味!”

“隨便。”嬰羽甚至懶得再看他。

瑋氣得渾身發抖,直瞪著眼睛。

鄲冷“哼”一聲,對他道:“大哥,這賤人不知好歹,連她一起殺了吧!”

瑋看著嬰羽如花似玉的臉,終是狠不下心,暴殄天物啊!“我再問你一句,閃不閃開?”

嬰羽沒理他,轉身對瑾酌道:“這陣法,很像你之前教過我的一種。”

瑾酌“嗯”了一聲,“能想到解法嗎?”

嬰羽想了想,回道:“有一點眉目。”

“看來這段時間沒有鬆懈,很好。”

嬰羽不自在地扭頭,“都是保命的東西,怎麼能荒廢,這不就用上了嘛!”

見他們旁若無人地說話,瑋氣得跳腳,大吼道:“殺了她,通通都殺了!鄲,放開她的陣法護位!”

鄲喜道:“好!”

話落,利箭裹挾著凌厲的殺氣,重新朝三人襲來。

嬰羽一邊躲避抵擋,一邊想著破陣的方法。木多的情況不容樂觀,漸漸吃力,陣法內的箭根據陣位攻擊,他所承受的力量是雙倍的,陣法的範圍也在不斷縮小,不斷擠壓著他的胸腔,可他依然像座山一樣擋在瑾酌身前,將他護得密不透風。

不能讓哥哥受到一點傷,哥哥身體不好,我可以受傷,但他不能……

體力逐漸不支,木多收起劍,指尖化出白光,掌前撐起一道弧線,小小的屏障將他和瑾酌圍起來,抵禦著猛烈的撞擊。

瑾酌站在他身後,眸光平靜,潔白的衣衫甚至沒有染上一片塵埃。

“討厭鬼,都這個時候了,還在裝模作樣!”瑋恨恨地盯著閒九,猛然拉動手中弓箭,“送你們兄弟一程!”

箭矢“咻”地射出,帶著凜冽的靈力,倏地刺穿木多的結界,直直射中他的右臂。

木多痛跌在地,結界轟然消逝,他抬起頭,漫天利箭似一場滂沱大雨,剎那間,他屏住了呼吸。

然而,雨箭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陣法造成的威壓也消失了,他偏過頭,只見瑾酌站在前方,所有的箭都無法靠近他分毫。

他腳尖輕點,翩然躍至半空,身影在雨點般的箭中快速穿梭,如光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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