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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出小花園,任嬌蕊正捏著帕子,火急火燎的等著。
奈夏心中有數,這是在等孫夫人。
“任夫人!”她開口喊道。
任嬌蕊微微一愣,笑容僵直的朝幾人走過來。
“你怎麼在這?”奈夏笑眯眯的問她,“今天這花園可真熱鬧,跟春天似的。”
任嬌蕊尷尬的笑了笑。
“對了,你最好先別去,任夫人正在花園裡難過呢,你要是過去,沒準她惱羞成怒,將氣發在你身上。”奈夏道。
“孫夫人……她怎麼了?”任嬌蕊她隱隱覺得此事和自已有關。
“孫夫人教育不好香香,太妃已經決定將香香交給趙夫人撫養。”陸阿嬌道。
聽罷,任嬌蕊驀的睜大了眼睛。
“你這是什麼反應。”陸阿嬌沒好氣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沒什麼關係,只是覺得孫夫人平日裡帶香香不容易,現下將香香帶走,怕她受不住。”任嬌蕊道。
“要真受不住,做事就該多想想孩子。”太妃有些恨鐵不成鋼,搖搖頭,走了。
剩下奈夏和任嬌蕊兩人,任嬌蕊立即冷下臉來,“是你?”
“是你害的孫姐姐?是你害的她們母女,骨肉相離?”任嬌蕊對她怒目而視。
奈夏回看向她,反問道,“始作俑者不是你麼,不是你教唆她來問我要錢的?只是她運氣不好,恰好碰上太妃。”
說罷,奈夏轉身離去。
她今日任務繁重,身帶三百七十兩鉅款,讓她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得早日將這款錢找個地方放起來,實在不行,放在錢莊裡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她換了身裝扮,將長帷帽裝在包袱裡背上,而後從後牆處搭的矮梯處,翻出了院落,從院落之後再走十來步,就是後門。
出了後門,她將帷帽拿出來戴上。
白色的長帷帽,走在街上十分顯眼。
這正是她要的效果。
她晃了兩圈,便直奔北街而去,北街不同於南街那麼熱鬧,也不如西街那麼亂,北街是一條魚龍混雜,什麼都做什麼人都有的街。
她一身華服,再配著這身長帷帽,十分顯眼。
還沒走過半條街,就引得許多人圍觀。
街東邊,有個石頭棋局,東南西各坐了位瞎子,又名瞎子棋局,這瞎子棋局是名張三的小混混開的,開在這裡,打的旗號是賣有緣人有緣之物,有緣人只需坐北朝南,再下一步棋,便為入局,入局後可以問自已想問的事情,也可以買自已想買之物。
說好聽點,這是北街人自已的琅琊閣,說難聽點就是一投機取巧的小混混幹偷雞摸狗的事。
奈夏以身入局。
她剛坐下,對面那位黑布矇眼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隨後道,“請貴人入局。”
對面這位就是張三,他不僅不瞎,還是個老色鬼,上一世因嘴賤在路上調戲了自已,最後一條小命都差些交代在裴傑手上。
所以,對張三,奈夏還算知根知底。
“請貴人入局。”張三見她遲遲不動作,於是又說了一遍。
奈夏伸手,將一整錠銀子掏出來,放在對面的“帥”上。
眾人都是一愣,這些年他們見過各種各樣入局,有心不在焉隨便撥拉兩下棋子的,也有想砸場子,走一步無人能破的棋招的,可她這樣的,棋子一動不動,但似乎又動了的方式,真真是頭回見。
“不知貴人想要什麼,亦或是想問什麼。”張三架子擺的很足。
“想要一人的命。”
“誰?”
“鎮撫司指揮使,裴傑。”
她上下嘴唇輕碰,裴傑二字出來時,張三的表情明顯一滯。
“三萬兩銀子,三日內我要裴傑的命。”
張三的這瞎子棋局,從來不輕易拒絕別人,這是他的招牌,奈夏也正是知道,所以才故意這樣說,何況三萬兩是他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錢,張三說過,他擺了這麼多年棋局,只賺了不到五千兩。
“這是三百兩定金,三日之後,我要見裴傑的人頭。”
說罷,奈夏起身離去,三百兩拍在桌上,如放了三張紙似的隨便。
望著她飄逸離去的背影,張三嚥了口唾沫,他喜歡美人,尤其喜歡這種颯且琢磨不透的美人。
離去之後,有好事者追上來問奈夏,“你不怕他們跑了麼?三百兩銀子就打水漂了。”
奈夏只回給他們淡淡一句,“跑?天涯海角隨他跑,看他能跑得出我手心,除非閻王十店。”
她揮了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但是自此北街卻留下了她的傳說。
……
邕王府內。
林氏院內,林吟月悠哉的斜倚在軟榻上,用銀針扎西瓜吃,屋裡暖爐燒的紅彤彤的。
林吟月對面,孫夫人拿著帕子,不住的抹眼淚,邊抹邊道,“那什麼公主,是個厲害的,臣妾見嬌蕊被她欺負了,本想替她出口惡氣,沒想到連香香都被奪走了。”
“嚶嚶嚶,林夫人,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這時,簾子一撩,任嬌蕊也進來了,進屋便將披風解開扔在旁,“誒呦我說孫姐姐,你就別哭了,哭的我心煩。”
“我不哭能怎麼樣,香香都已經被帶走了,我剛偷偷去趙夫人的院裡瞧了眼,香香哭的氣都上不來。”
“誒……”任嬌蕊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半晌突然伸手打了自已一巴掌,“都怪我。”
“不怪你,你若是知道賀蘭是什麼地方,就該知道能從這種地方活下來的女人,沒一個簡單的。”林吟月擦了擦手,命人拿上來一封密信。
“我表哥從賀蘭送來的,都瞧瞧吧。”
任嬌蕊第一個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起來,沒兩分鐘後便驚的眼睛都瞪圓了,“這上面說賀蘭王有後妃上百,子女上百,可只有十個女兒十個兒子可以獲得封號和人民的供養。”
“想想吧,一百取十,阿鼻地獄也不過如此。”林氏感慨,“所以不怪你們玩不過她,從這種地方出來的,哪個不是滿肚子的心眼。”
孫夫人這會也顧不得哭了,拿著帕子直愣愣的望著林氏,“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任嬌蕊和她對視一眼,“這原先姓陸的,稍微一慫恿便任性犯錯,三天兩頭的被爺責罰關禁閉,便由林夫人執掌內府,一切都還好說,可偏偏這陸阿嬌現在聽她的,一點當不上,今兒還搖來了太妃,你說說這太妃親自下的旨,還能有什麼辦法。”
任嬌蕊嘆了口氣,“我看這日子,是一點指望都沒了。”
“都有點出息好不好。”林氏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兩人,“又不是山窮水盡一點法子都沒有,都嘆什麼氣。”
“您有辦法?”任嬌蕊看向林氏。
林氏嬌笑一聲,“人是死的,辦法是活的。”
“什麼辦法?”
林氏沒說話。
“您的意思是……讓她死?”許是涉及到孩子,孫夫人一下便明白了林氏的意思。
“咱們這位公主殿下,要是死了,還碰巧是趙夫人殺死的,或者是王妃指使趙夫人殺死的,那一切不都好辦了。”林氏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任嬌蕊一拍手,“這樣陸阿嬌的主母之位也做不成了,爺肯定將這位置給您,到時候趙夫人犯錯也養不成香香了,讓香香回孫姐姐這,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