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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松華將口中的糖嚥下後，問道：“這是？”
“是我自己熬的桂花糖，好吃吧？”她笑得眉眼彎彎，看起來很是得意的模樣。
“很甜，很好吃，怎麼突然想起自己熬這個了？外面賣得不好吃？”
“不是啊，”她搖了搖頭，“就是剛才給你熬藥的時候突然想到的，我想你就算吃了這麼多年的苦藥，吃到這個肯定也不喜歡。哪有人會習慣吃苦的。
所以我就又起了一個鍋子，讓柳荷把之前曬好的桂花幹拿來給你做糖了。”
接著她故作兇狠的說道：“所以，接下來的藥無論多苦你都要給我吃下去，知不知道！不然我就不給你桂花糖吃，我一個人私吞了。”
他輕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雙眼看著她，“知道了，絕對不會讓夫人一個人全吃完的，不然這牙還要不要了？”
顧松華的眼睛很好看，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
有些棕色的瞳孔在橘黃色的夕陽照射下，更是溫柔，這般專注神情的看著她，好似滿眼都只有她秦然一人，其他萬事萬物都不能再入他的眼。
佔據他眼神的只有秦然一人一般。
不知怎的，秦然好像被什麼刺到了，突然偏過頭。
“那，那個，時辰不早了，我們準備準備去吃飯吧。”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的。
他笑著站起身，握著她的手不鬆開，“好。”
她是第一個會關心他吃藥苦不苦的人，記憶裡除了孃親一開始還會給他喂蜜餞緩和，其他人好像都一副習慣了的樣子。
在他們眼中，自己喝了這十多年的藥肯定早就不怕苦了，可沒人關心他是不是真的不怕苦。
回到正廳，柳荷端著菜上來時，見到自家夫人滿臉通紅的還以為怎麼了，“夫人，您的臉怎麼這麼紅？是剛才被火燻的嗎？”
“啊？沒，沒有。”
柳荷見她這麼慌亂有些不解，但顧青叫她去後廚幫忙，她也就將此事拋到腦後了。
經過這大半月的相處，兩人晚上睡覺已經沒有那麼不自然了，甚至秦然偶爾還有蹭到顧松華的被子裡。
他很是不解，也問過幾句。
“因為你的被窩暖和啊，這個天氣還不到用湯婆子的時候，我當然會不自覺的往你被窩裡鑽啊。”
是嗎？
顧松華還是不理解，他一個多年帶病之人，怎麼會比她這個健康之人還暖和呢？不過抱著她醒來的感覺，很不錯。
罷了罷了，不管真相如何，終究還是他得益，不糾結了。
喝了差不多半個月藥後，顧松華就覺得自己的身子好了許多，走路也不像之前那樣走幾步就覺得累，也不會看半個時辰書就覺得累了。
他很高興的將自己的變化與秦然分享。
“你到底底子虧損多年，一時間的變化會非常明顯，不過我估摸著再吃兩個月的藥你就不會有什麼明顯的感覺了。”
“那到時候是要換藥嗎？”
“不用啊，換來換去還是這些藥，到時候我調整一下劑量就行。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說了一年保你恢復，只會早不會晚，畢竟你還要參加後年的科舉，我絕對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不必如此，我還年輕也不是隻有科舉這一條路。”
“可是你不是很想報效朝廷的嗎？我看你書房裡的書都是科考必須要讀的，你也都看完了。要是不能報效朝廷，你也很難過吧？”
這下輪到顧松華詫異了，“你怎麼會知道？”
“很難嗎？我看你每天捧著一本書看，我大哥也是想過走科舉之路，所以我也在他書房裡看到過一些書，跟你書房裡的很像。”
說到這兒，秦然突然有了幾分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可能我大哥就是不適合這個，沒上榜，然後就跟著爹爹去做生意了。沒想到如今做的還不錯。”
“原來是這樣。”
兩人聊了一會兒後，突然說到很快就要年關了，按理說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是要進宮赴宴的，到時候他自然要一起跟隨。
“這樣的話，你的身體情況就遮掩不住了。”
“遮掩不住就不遮掩了，我會說是有位江湖郎中意外治好了我。”
顧松華握著她的手，眼神裡滿是愧疚，說出的話都帶了幾分歉意，“我知道這樣對你有些不公平，但若是讓皇室那邊知道你有如此本事，想來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太平。”
他還想說什麼，卻見秦然一臉不在乎的說道：“我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就像我爹爹從未在外透露過我會醫術這件事。
你放心，我明白的。”
她越這麼說，顧松華心中越是愧疚，越想用什麼東西來補償幾分。
不過秦然自己是真的不在乎，畢竟她治好他也只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給他生孩子而已。
新婚那日說的話，他自己倒是履行的很是徹底，一點都不碰她。就算她裝作睡懵鑽進他的被窩，就算他現在身子越來越健康，他也一點都不為所動。
好像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
越想秦然越不高興，這樣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孩子啊？而且，而且……
還沒等她而且出來，顧松華拍了拍她的肩，把她不知跑到哪兒的魂魄抓了回來。
“怎，怎麼了？”一回神就對上顧松華疑惑的表情。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剛才叫你一直都叫不醒，怎麼了？是這幾天沒睡好嗎？”
“沒，沒有。早點休息吧。”
看著她快速鑽回被窩的動作，顧松華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順著她的意，熄了燈安心睡下。
顧夫人得知訊息後自然是高興的，每隔半月見到兒子和秦然過來請安，都能看到兩人的精氣神越來越好，樂得都能多吃一碗飯。
不過樂歸樂，也不能太樂忘記防備。
顧松華他們來請安，顧夫人也順勢留他們一起吃早膳。
“春熙院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先按兵不動，松毅這個人怕是也得了什麼訊息，塞人進來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咱們什麼都不做，他才會害怕。”
顧夫人也贊同他的想法，“眼下你身子沒好全，若是讓他知道然然在醫治你，肯定會暗中下手，搞什麼破壞。
當初能想出這麼毒的心思，難保這次不會破罐破摔，做出更陰狠的事，傷你的身子。”
“兒子也是這般想的。”
秦然則滿心都是桌上的包子，“然然若是喜歡，等下讓我這的小廚房給你送一碟過去。”
“兒媳多謝婆母！”
顧夫人見她這般單純自然更是歡喜，“若是我當初能再生一個如然然這般可愛的女兒就好了。”
話是這般說，不過眼神瞥向一旁的顧松華，見兒子都害羞的低下頭，也是輕笑一聲。
“你們都成婚快兩月了，松華怎的還是這般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