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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院長的兒子得了怪病,完全不能見人。”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中邪了,沒瞧見最近來醫院的人嗎?全都穿得五顏六色的,不像是來看病的。”
“是哦,我還聽見他們在唸什麼咒語,好恐怖啊...不過,我們這裡應該是安全的吧?”
“呃,應該吧?”
四種不同的女聲混雜在一起,似乎在討論有關醫院的秘聞,細細簌簌的。
今日的月光格外耀眼,呈現淡藍色的光芒,灑在淒涼的院內。
被封鎖的區域設施老舊,走廊處也沒有任何能稱為人的生物,但牆壁上卻有四道影子。
黑影被無限拉長,在孤寂的夜裡搖曳,四位淑女挨個旋轉,活潑的腳步彰顯窈窕的身姿,裙襬如海浪般揚起,遮擋住門的大半輪廓。
她們輕聲細語,低頭談論最新的八卦。
“最近又來了幾個人,我在他們身上聞到外面的味道,唔,特別特別的香,真想一口吃掉。”
“哦?外面?那我猜他們會死的很慘,如果他們去往那邊的世界,咱們是不是可以和他們打打招呼?”
“打什麼招呼!每次外面來人就你最激動,上次包庇了那個混蛋,害你一條腿都沒了,你不記得了嗎?”
“那總比姐姐好吧,每次都忍不住偷吃,害我們一起被訓!”
談論起陳舊的往事,幾位女士低聲笑起來,偌大的走廊內,她們肆意穿梭,宛如無憂無慮的精靈。
“噓...感受到了嗎?電梯那裡來人了。”
“什麼電梯?哦,你說那個啊,那不是幾個月沒動過了嗎,會有人上來嗎?”
“走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聞到氣味了,那股很香很香的味道。”
“姐姐又這樣了...算了,我也去湊湊熱鬧好了。”
小護士敘述的規則出現漏洞,誰說黑暗處就是安全的?
那群影子正從不遠處走來,由於傾斜的原因,視覺上像是三四米的巨人,格外滲人。
黑影的擴散導致三面牆壁都被其佔據,凡是她們踏及的地方,任何光線都會被吞噬。
而在暫且稱得上臉的地方,空洞無神的眼內流淌一抹紅,像是鮮血娟娟流出。
“錚”的一聲,怪物的爪牙倏地伸長,在牆壁上劃出四道痕跡,上面還殘留下些許血跡。
“呵呵呵,呵呵呵。”
怪物在無情地嘲笑,四姐妹的聲音混重合在一起,共振般發出。
“是誰躲在暗處?”
“我要把你吃掉!把你的皮一層層剝下,做新鮮的人皮水餃!”
“我討厭老鼠,討厭別人偷聽談話!”
尖銳、壓抑的笑聲步步緊逼,混著刀片打磨的噪音。
彷彿用物品在靈魂上摩擦,連顧澄鳶都不由皺眉,將耳朵堵住。
“我要找到你了哦...”
怪物壓低嗓音恐嚇,當怪物只剩下轉角便能觸碰到顧澄鳶的影子時,玻璃摔在地上的巨響抑制住笑聲。
“吵什麼吵,平時在後面說我壞話不夠,現在還吵著要吃肉!啊啊啊,我真是要瘋了,我要把你們全部殺死!”
那是道男低音,暴躁的情緒充斥話語中,似乎是處於變聲期,略顯稚嫩。
“啊,快走快走,瘋子醒來了,咱們快跑!”四姐妹連忙逃竄,卻像鳥兒被捏住翅膀,尖叫聲響徹整個空間。
暴躁的青年發洩心中的怒火,他的影子並未出現在牆壁上,但宛如擁有無形的手,輕鬆抓住逃竄的四姐妹。
“跑?你們可以跑哪去?今天我就要把你們燉了!”
“可惡,可惡!就算我過得再淒涼,也容不得你們談論,去死,都給我去死!”
“你還想跑?呵呵,你的小姐妹今天是死定了,你卻想獨自逃脫?不怕她們明天把你殺了嗎?”
他狂妄地笑著,直到整個鬧劇結束後,他仍感到不滿足,繼續摔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撞擊聲不斷從最角落的房間傳來,青年怒吼道:“我的貴賓呢!他們在哪?你們遲到了!快給我滾出來!”
每一句都是撕心裂肺,震得整棟樓瘋狂搖晃,石灰與吊燈從頭頂墜落,砸成稀巴爛。
顧澄鳶緩緩站起,他倒不是害怕四姐妹,單純想聽聽八卦。
誰不想潛入姐妹會偷聽訊息呢?
她們絕對擁有最完整最精彩的故事。
他估計四姐妹也毫無攻擊性,單純把怪物當作資訊獲取裝置,倘若有機會,顧澄鳶或許會聊上兩句。
沒想到才聽到一半,就被疑似院長兒子的傢伙打斷,顧澄鳶拍了拍身上的灰,朝著盡頭踱步。
蔚藍色的月光再次灑下,過不久便是滿月,方才的亂象似乎是幻覺,走廊內只剩下兩人的身影,喧鬧聲早已遠離。
“我這就幫你去找人,你別這麼著急。”角落的門扉恰好走出一位身著燕尾服的男士,一頭利落的碎髮,他向著屋內九十度鞠躬。
標準的執事風格,談吐與動作也是彬彬有禮的。
迎面撞見後,執事微微頷首,他並不驚訝,側身擺出請的動作:“看來我們的貴客已經到了,這邊請,張少爺等你們很久了。”
張少爺?現代社會還有人會這麼稱呼嗎?
謝燭暝的注意力卻在其他上面,他莫名其妙扯了扯顧澄鳶的臉,評價道:“你倆不會是兄弟吧?都是面癱?這哥們比你還嚴重。”
“別隨便碰我。”顧澄鳶立刻擰眉,用行動告知自已是否為面癱。
在兩人打鬧期間,執事倏地停下腳步:“對了,方才的一切都是皮影戲與配音,請各位不要想多。”
顧澄鳶:?
突然之間說些什麼?
話音剛落,動作優雅的執事便推開病房門,頗為吃力的樣子宛如前方是一扇沉重的木門。
張少爺,也是院長兒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哈哈哈,我的貴賓來了,我可以看到魔術表演了!太好了,太好了!對了,你們要嚐嚐這個嗎?我剛割下來的血肉,很美味的!”
他猛地從床上蹦起,像是黑夜中靈活的豹子,一秒的速度便竄到顧澄鳶的身前。
執事率先接過血淋淋的肉,邊嚼邊說:“這個是肌肉偽造的,然後這個血其實是番茄醬,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也沒有怪物。”
顧澄鳶:......
血味他都已經聞到了,這傢伙在自欺欺人嗎?
不對,他難道在向自已解釋?
彈幕也一陣狂喜。
【哦哦哦,又是這位小哥,我笑死,長得這麼帥,說話卻是無厘頭的,好可愛!】
【哥們,你要看見他殺人就不可愛了\/流汗黃豆,之前把我嚇得夠嗆,第一視角被殺瞭解一下,影片地址放後面了****。】
【說起來他是***,之前還*****,最後****。】
【是啊,蠻可惜的,他明明********,真是****。】
彈幕之前也出現過打碼情況,是為了防止關鍵劇透,增強體驗。
但彈幕與主播的互動也是極為看重的,沒有觀眾喜歡自已的內容被遮蔽,除非這段資訊至關重要。
顧澄鳶摩挲著手指,注意力也分給不露聲色的執事上。
大師總會在關鍵時保持沉默,他在屋內踱步,一遍收集資訊,一邊打量屋內構造。
這間病房為單人間,具有嚴重的個人傾向,血跡斑駁的骸骨拼湊成的門狀不明物,會不停晃動的杯子,已鮮紅色為基地的彩色牆壁,以及天花板所描繪的無數雙眼睛......
從屋內擺放的物品判斷,院長兒子在此處待了很長一段時日。
“哈哈魔術,魔術啊...我期待了好久,在這該死的醫院我都要待吐了,聽說你是最出名的魔術師,真的假的,喂,我之前準備的禮物呢,你這個蠢貨,怎麼還沒有給我拿出來!”
這位瘋瘋癲癲的傢伙全名張雨,整段話表情充沛,變臉速度也是一等一的。
他把執事當狗一般使喚,對方從頭到尾沒有一句怨言。
兩人的關係有明顯的壓制,估計有什麼淵源,若是從執事上尋找切入點是否可行?
是的,既然知道張雨是小boss,顧澄鳶已經在思考解決的辦法了。
越級把boss斬殺?
他相信這樣能吸引無數的觀眾,懶得裝出害怕發抖的樣子,只好在武力上下功夫。
張雨還不知自已被盯上了,只覺是空調溫度太低,大吼一聲:“這空調吹得我後背涼颼颼的,誰讓你開的!現在還是春天,你想冷死我嗎?”
執事恭恭敬敬道:“沒有開啟,我幫您把窗戶關上。”
“哼,算你識相...哎喲,不聊這晦氣東西,你瞧瞧這傢伙,天天吸我的血還擺個臭臉,要是天天都能看魔術師這種美女姐姐,我肯定要幸福死了!”
醒一醒,美女姐姐脫下褲子比你都大!
顧澄鳶忍住吐槽的慾望,找了角落的地方坐著,他對魔術一竅不通,觀賞足矣。
“那作為我的僱主,你需要我為你展現什麼樣的魔術?”謝燭暝笑臉盈盈,但顧澄鳶卻微微挑眉,看出這傢伙心情不佳。
估計成處於忍耐邊緣,準備坑人呢。
張雨的眼睛珠子度旋轉一圈,是的,顧澄鳶敢肯定,他沒有看錯。
這位大少爺滑稽地吐出舌頭,狂笑不止道:“哈哈哈,魔術,是你該想想自已用什麼魔術才能滿足我!你知道嗎,我可是最刁鑽的看客,碰巧最近我也琢磨了一下魔術的奧秘,要不我們來切磋吧!對,就是來切磋!”
張雨靠著雙腿發力,從床上彈起,霎時,屋內的燈光亮起,正好位於他的頭頂。
被他踩在腳下的影子開始擴大,變身成人的模樣。
體型修長的影子身子靈活,穿著貼身馬甲,頭上還頂著巨大的帽子,像是要把腦袋一口吞下去。
“讓我來想想該怎麼玩,怎麼玩比較好呢...”
從踏入這棟樓起,顧澄鳶已經被迫參加這場滑稽的演出。
而在張雨拖著長音期間,黑影快速轉著圈,速度快到只能瞥見殘影,最後又分裂出無數個。
“砰”的一聲炸開,散落到各個角落。
“那就讓我們分別獻上一場表演,如果你的沒有我精彩,或者令我不滿意的話,就得付出點小小的代價了。”
“是什麼,是什麼呢,喂,笨蛋執事,快告訴他們代價是什麼?”
執事從頭到尾面無表情,被黑影打倒後向前踉蹌幾步,張張嘴卻什麼都未說出口,面露難色。
張雨不滿地嗤笑:“呵,代價非常簡單哦!就是二位的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