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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教教你該怎麼道歉。”雲挽月拂開拉著她的手的桃花，徑直朝著江瑬走了過去，或許是她身上的氣勢有幾分不對勁，江瑬竟然心生幾分畏懼。
雲挽月走到他桌前，拿起一隻毛筆沾了墨，便將墨點在他的額頭上，隨後手一鬆，將筆丟在桌上。
江瑬幾乎是彈跳起身，他對著雲挽月大喊大叫，“雲挽月，你這是在做什麼？”
“讓你感同身受。”雲挽月盈盈一笑，話語裡不見絲毫歉意地道，“雖然我就是故意的，但是為了給你上一課，你別生氣。”
“你就是這樣道歉的？”江瑬氣得更厲害了。
“這話怎麼這般耳熟？”雲挽月故作思考皺了皺眉，可嘴角還在笑，模樣靈動俏皮，坐在前排回頭看她的齊煜沒忍住竟然也跟著笑了出來。
蓮蓬衝了過來，“你弄髒了我家小姐的妝容，我家小姐將墨點在你的額頭，扯平了！”
蓮蓬甚至仰著頭用鼻孔對著江瑬說話，一時間江瑬氣得更厲害了，桃花抓準時機上前，“小姐，我們去墨水洗乾淨吧，不然等會幹了就難洗了。”
桃花扶著雲挽月離開之前甚至還禮貌地對江瑬點了下頭，雲挽月和兩個丫鬟剛走，江瑬就氣得踹了一腳桌子，江瑬的小廝不酒立刻上前，“少爺，我們也去清洗一下面上的墨水吧。”
“洗什麼洗，我就是要先生看看他教的雲挽月是個什麼樣子！”
“江瑬，你去把臉洗乾淨吧，這太失儀了。”齊煜嚴肅地說。
顧承屹忍不住笑，江瑬兇他，“顧承屹你笑什麼笑！”
話音剛落，梁鉉也沒忍住笑了出來，江瑬臉都要氣黑了，“這有什麼好笑的！”
“今日，江瑬是要去唱大戲嗎？”門口進來風光霽月的一人，翩翩公子清雅絕塵，他一身月牙白長袍。
一句話話，室內緊繃的氣氛都像是鬆弛了些許。
“你來晚了，月妹妹剛和江瑬唱了一出好戲呢。”
“哦？她人呢？”
“你出去找找，月妹妹正在梳洗呢。”顧承屹笑著道。
齊煜看見他轉身要出去尋找雲挽月，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桃花拿打溼的帕子為雲挽月擦洗額頭的墨水，“去打些乾淨的水來。”
蓮蓬端著水盆重新去打水，桃花憂心地看著雲挽月額頭處還有一片暈染開來的墨水痕跡，彷彿一片被風吹散的烏雲，“小姐，你等我會，我去換張乾淨的帕子。”
“去吧。”
待蓮蓬和桃花都走了，雲挽月俯身，看著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已，抬手，用如蔥根般細白的小手揉了揉自已的額頭，好大一塊墨水的痕跡，真難看。
雲挽月用手盛起一小攤水清洗自已的額頭，結果不慎，水流進眼裡，雲挽月只好眯著眼睛，用手摸了摸眼睛，想要拂去那些水漬，可是越慌越亂，竟然不小心把沙礫揉進了眼裡，雲挽月吃痛地“啊”了一聲。
忽然，一雙有力的手扶著雲挽月站了起來，雲挽月還未睜開眼也知道來人不是蓮蓬和桃花，那是誰呢？
她吃力地眯開一條縫隙想要去看來人，可依稀間只瞧見了一身月牙白的長袍，今日來私塾的人只有齊煜穿著月牙白的長袍，原來是齊煜，雲挽月身子放鬆了。
“我幫你吹吹。”
雲挽月閉著眼，眼中有異物，刺痛的她聽覺都恍惚了似的，她點了點頭。
一隻骨節如玉的手託著雲挽月的下巴，他的手觸感微涼，有如上等的薄玉，另一隻手小心的撩開雲挽月的眼皮些許，剎那間雲挽月的眼中浸滿淚水，視野一片模糊，而束髮，烏髮如墨身著月牙白長袍的人便在一團光影模糊間叫人的心急急地跳動了兩下。
那人薄唇靠近雲挽月的眼睛，他輕輕地吹了兩下，雲挽月只感覺有一陣似乎像來自山谷的風吹到了自已身上，眼中的不適感消減了兩分。
眼睛沒那麼難受了，雲挽月依然眯著眼睛，視野不清，可她唇角上揚卻笑了起來，她聲音如銀鈴般好聽，她說：“齊小公爺，你別再送我東西了，你上次送我的狼毫筆我都還沒用呢。”
“前幾日我還苦惱，你送給我那麼東西，我該給你還什麼禮，一時間想不到你缺什麼，便沒給你回禮。”
“你不愛寫字給你送狼毫筆有什麼用？”立在雲挽月面前的人聲音清冷，如深山冷澗。
雲挽月臉上的笑突然僵住，她後退，一把將面前的人推開，“你不是齊煜。”
可她身後便是水池，她猛地推開謝臨危，身子不穩地往後倒，眼見著她要跌入水池，謝臨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謝臨危淡色，眉眼微沾染上幾分冷意，“我幾時同你說過我是齊煜。”
這個聲音！
雲挽月只感覺自已被晴天霹靂劈中，她慌張睜開眼睛，也顧不上眼睛不適，日光湧入她的眼裡，刺痛的她眼角珠淚暗流，在一片朦朧中，雲挽月瞧見了一個身形過分優越的人影，那人扣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扶住她的細腰，她轉頭，發現自已即將跌入水池，此時唯一能讓她倖免狼狽的人就是眼前人。
雲挽月眯著眼睛，費力地去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
“幾日不見，連我都不認識了嗎？”謝臨危淡聲道。
雲挽月終於看清楚面前人的容貌，謝臨危，居然是謝臨危，雲挽月渾身緊繃，如臨大敵地看著謝臨危，她眼裡有懼怕有痛恨，唯獨不見絲毫愛意。
恐懼和恨意順著心脈在全身蔓延，雲挽月腦袋一熱，她尖聲道：“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