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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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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珍妮又來到了唐人街找祝餘。為了感謝祝餘在過去一個多月的幫忙 ,珍妮特意在唐人街的“小三元”茶樓訂了桌子,請祝餘吃飯。

蝦餃、烤賣、叉燒包等等經典的南方早茶點心擺滿了一桌子。而這時的珍妮,更是被祝餘接下來的操作給看呆了眼。因為珍妮還點了茶,沒錯,就是普洱,雖然她也不知道這些遠洋過來的東方茶葉跟不列顛的茶葉比,誰更優秀。

此時的祝餘先是把適量的茶葉放進茶壺裡,然後倒進熱水。蓋上後,他又拿出兩個小茶杯和筷子以及碗,並且從小到大地疊在一起。

在泡了一會茶後,祝餘用那滾燙的茶水澆在筷子上,茶水順著筷子流到茶杯上。隨著茶水不斷流下,茶杯當中的茶水慢慢溢位到碗上。

祝餘細細地轉著茶杯和碗,不一會兒,冒著熱氣的中式餐具就擺在珍妮跟前。

“這是什麼儀式嗎?”珍妮好奇地問著。

祝餘笑了笑,然後給她倒上一杯熱茶,然後說:“這是我老家的一個習俗,不是說這些東西真的不乾淨。就是,一種習慣。”

看著杯裡的那冒著熱氣的茶水,珍妮感慨地說:“你離開家鄉也很久了吧!透過重複在家鄉的生活習慣,能讓自已的內心得到了一絲的安慰。”

祝餘在喝了一口普洱茶後,眉頭輕輕一皺,然後說:“我呀,離家十幾年了。來到了這個地方,未來怎樣,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走下去!”

看著祝餘的臉上又浮出愁雲,珍妮有點繃不住了,於是她再次轉移話題。她拿起筷子,說:“我知道,你們東方人就拿著這根...算是餐具。我還不會怎樣用呢,你能教教我嗎?”

感嘆過後,祝餘嘴角微微一揚,他拿起筷子,然後對著珍妮說:“這叫筷子,是我家鄉的一種擁有幾千年歷史的餐具。”

隨後,祝餘展示著筷子的正確使用方法,並且夾起一塊蝦餃,品嚐起來。

珍妮有模有樣的學著祝餘使筷子,直到這一刻,她才認識到,什麼叫做自已的手指不是自已。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珍妮卻是怎樣也控制不好。

在又夾了一個燒賣進嘴裡後,祝餘更是向珍妮投向一個略帶嘲笑的眼神。

“啊?”珍妮一個不小心,使得手裡原本就抓不牢的筷子倒在了地上。

看著珍妮被筷子折磨得不知所措,於是祝餘抬起手,朝著小二,用那南方的方言說:“靚仔,整一副刀叉過來!”

“你在說什麼?”珍妮在撿起筷子後問著。

祝餘笑了笑,說:“這東西髒了就擺在一旁,我讓他給你拿新的過來。”

不一會,店小二拿著一副刀叉過來擺在珍妮面前。

桌上的刀叉似乎在挑戰著珍妮的自尊,於是她對著小二說:“哎,麻煩你,我要...那兩根棍子。”

小二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來這裡吃飯的洋人,都輸不起,總丟幾次筷子才罷休。

“先吃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說罷,祝餘便拿起叉燒包往嘴裡塞。

至於珍妮,她在連續失敗好幾次後,在飢餓的進攻下,終於認栽,老實地拿起刀叉吃東西。

飯飽酒足過後,珍妮拿起手帕擦擦嘴,再喝一口普洱。只見她的臉上洋溢位滿滿的幸福感,她感嘆地說著:“我真沒想到在貧民窟能吃到這麼美食... ”

在說話離開口的瞬間,珍妮才意識到自已口不譯言。於是她低聲地說:“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祝餘並沒有生氣,而是感慨地說:“這的確是貧民窟!唐人街就是華工的聚居地,而在這裡附近,更是聚集著黑人、墨西哥人等等。而他們也是從事著最低階的工作,比如做修鐵路, 以及通渠、養殖、種地什麼的。”

一談到這個問題時,氣氛都變得沉寂起來。藉著喝茶來緩衝一下尷尬時,然後她靈光一閃,說:“哎,你們東方大國的瓷器、絲綢、茶葉是真的出名。我那個老師他在倫敦時就說過,每當貨船從東方回來時,那些東方紅茶都能引起萬人空港。要知道,在當時,每磅的東方紅茶可是值30先令。這差不多是一個女傭四個月的工資了。還好現在帶英也有紅茶了,便宜了許多。”

聽到珍妮的說話後,祝餘便說:“在千年前的唐朝,當時就實行了榷茶制。怎麼說呢,大概就是茶葉實行專賣吧!而在兩百多年前,就有荷蘭商人因為偷走茶苗而被當時的官府所追捕。”

談到這裡時,珍妮眼光一轉,她說:“對比起東方茶,我更喜歡不列顫紅茶,因為他們沒有加入普魯士藍。”

當祝餘聽到這裡時,他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然後說:“那不過是羅伯特對東方茶葉的一種抹黑。你知道嗎?在東方,最好的茶葉是綠茶,那是在清晨採摘的嫩葉炒制好之後,便快馬加鞭送入城。那只有達宮顯貴才能享受的終極美味。但這種綠茶經不起長途運輸,所以不列顫人只能喝低檔的紅茶。而他們也沒學會全套的炒茶技術,所以他們就選擇貶低綠茶。可憐又可恨的不列顫人就此和頂級綠茶無緣。”

聽到祝餘的回答後,珍妮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沉默片刻,然後喃喃:“這...我真沒想過會這樣。”

給珍妮又倒上一杯熱茶,祝餘說道:“紅茶是全發酵茶,耐放。而我提到的綠茶,是要新茶才能好喝。想想從阿三那裡把茶葉運去,那得坐多久的船?”

“大航海之下,還真是隱藏著一個又一個值得探索的故事呀。難怪這茶如此好喝。”珍妮尷尬地笑著說同時,端起茶杯細細地品嚐著。

至於祝餘,他心裡還有更多的話想說,但考慮到這個時代裡,自已說多了,也沒人相信,便也一起喝茶。

喝完茶後,珍妮從包包裡拿出了幾份報紙,她臉上又再揚溢位歡快的笑容,然後興奮地對著祝餘說:“你看,這就是我在這報紙上寫的專欄——《槍手傳》。雖然我沒有辦法讓卡洛威說話,但可以透過與他相關的人 講述與他的相關的事蹟,沒想到,還挺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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