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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換個位置吧，你看電杆旁那個位置離幼兒園最近。”水果大叔好心提醒，為了回報他的好心，小漾買了他的草莓，價值不菲，二十多元一斤。她想起不能食言，又擼了新疆大哥的羊肉串，五元一串，特別細小的一根牙籤，吃起來真有些心疼。還沒開張，費用又增加了不少。可是這樣做是必要的，人在江湖走，總要混個臉熟。幼兒園門口的家長漸漸多了起來，有爺爺奶奶，也有爸爸媽媽，許多都是拖著大寶或者抱著小寶，他們在凜冽的寒風中互相交流著，口中撥出的熱氣顯得十分清晰，好像彼此都有些熟絡了。每天都在這個點見面，又有著孩子的共同話題，自然就有了交流的內容。
小漾的小桌板挪到了他們眼前，他們大部分視而不見，誰也不會無需求地關注一個擺地攤的人，他們依然談笑風生，似乎忘記了寒冷，或者是用溫暖的話語為對方取暖，而小漾的寒冷只有自已知道，無論你曾經是誰。職業和角色的捆綁是深度的，定位共識是很難轉變的。小漾在以前也是如此定義各種職業，直到自已變成了擺攤人，才知道以前的自已是多麼淺薄，就如同現在的路人。其實也不是淺薄，很多觀念一旦形成便有了永遠不變的註腳。
五點一到，像開籠放雀一般，孩子們蜂擁而出，這時候小漾的小桌板優勢體現出來了，因為孩子個子小，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擺的東西，立刻走不動了，扯著大人的褲腳不肯走，小漾在成人面前是羞澀的，可是在孩子面前毫無障礙，一邊喊著小朋友一邊笑著，可是多半還是被大人帶走了，唯一有個女孩子哭了起來，小漾心一軟，拿起一個體積最小的遞給她：“小朋友不哭好不好，這個就不要錢，送給你了！”女孩子穿著熒光羽絨服，破涕為笑接過髮卡，隨行的奶奶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再買一個吧！”一個紅色蝴蝶結的被選中了，奶奶掃碼付款，皆大歡喜。一個小男孩看到小黑板問：“這個可以賣嗎？”小漾搖搖頭：“這個我要用。”“賣給我吧，我有五塊錢。”小男孩蹲下來想試試小黑板的功效。“不行，你媽媽給你的錢是買早餐的吧，你餓著肚子買這個，媽媽會不高興的。”小男孩知趣地走了。又有一個小男孩過來要買髮卡，一旁的大人說：“這是女孩子戴的，你羞不羞？”小漾也被逗笑了，孩子治癒了她，雖然今天就只有一筆成交，可是她的心情前所未有地陽光燦爛。看來銷售模式要改，要改成買一送一。於是在回程的路上她很快下單，又買了一批單價更低的贈品。她回到家還沉浸在與孩子們的互動中，做菜的時候幾乎忘了放鹽，憧憬著明天的奇蹟。這個憧憬伴著她進入夢鄉，在夢裡，無數的小女孩圍著她手舞足蹈，每個人頭上都戴著一個紅色主題的髮卡，那些紅色髮卡是那麼炫目，晃得她睜不開眼睛，直到醒來眼前還是一片模糊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