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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小姐,您醒了?”
柳如煙緩緩睜開眼,看向身旁的知書。輕輕眨了眨眼,剛想開口就發現喉嚨又疼又澀,一旁的知書心領神會,忙端過來一杯水。
“小姐,您怎的這樣糊塗?那李公子明顯就是騙您的感情,並非真心愛護您。否則怎能不顧您的聲譽,想出私奔這種事呢?”
知書邊說邊跪下請罪,“小姐,知書知道自已只是半路來伺候您的,自然比不得從小跟您長大的倚翠情義多。可那倚翠若是個真心為您考量的,奴婢也不會多嘴。偏她知道李公子的想法,還攛掇小姐您出去。分明是在破壞小姐的名聲。”
說完,見柳如煙不出聲又狠狠磕了兩個頭。
“小姐,選秀雖然已過,但皇上開恩,准許您直接進宮。您是老爺從小培養的貴女,定是要進宮做皇妃的。幸而此事未傳揚出去,否則,您一人聲譽有損不說,甚至會連累全族性命。請小姐為家族考慮!”
柳如煙眯了眯眼,剛才她醒來時就已經接受了自已穿越的事實。
她本來在接受綜藝錄製,突然一輛汽車失控,衝進了錄音棚裡。直直的撞到柳如煙。再一醒來,就躺在了這裡。
原主是丞相府嫡女,從小被家族培養性情才藝,為進宮做準備。奈何腦子是個不好使的,被下人攛掇兩句就跟著渣男要私奔。幸而還未出府就掉入庭院的小湖裡,柳知淵(原主她爹)愛女心切,當即要罰跟著原主的貼身丫鬟,卻發現倚翠支支吾吾,言辭閃爍。審問後竟得出這等敗壞家族名聲的事。問了原主和那渣男的會合地點,直接把那渣男拿下帶回了府中。
“你先起來吧。”柳如煙清了清嗓子,“是個忠心的,換了旁人未必會說這番話。”
知書淚眼婆娑的站起來,上前扶住想要起身的柳如煙。“多謝小姐體恤奴婢,奴婢誓死為小姐效忠,絕無二心。”
柳如煙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慰,“倚翠在哪?”
知書擦了擦眼淚,“倚翠犯錯,現下被關在柴房裡聽候發落。”
“聽候發落?她犯了這樣的大錯怎的沒直接打死,竟還讓她苟活到現在?”柳如煙聲音無一絲起伏,叫人聽不出情緒。
知書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柳如煙,總覺得小姐醒來後有什麼不一樣了,可她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來。
“倚翠嘴裡一直嚷嚷著跟小姐從小一起長大,若是打死了她,只怕小姐身邊沒有可心人。所以老爺便沒有處置她,只等著小姐醒來。”
“那那個什麼李公子呢?”柳如煙聲音帶了些冷意。想到李公子的死狀,知書打了個寒顫,恭敬道:“李公子在一個時辰前已經被打死了。”
柳如煙聞言,輕挑了下眉。緩緩走到銅鏡前,鏡中人身著華服不施粉黛,素白的臉上五官精緻立體。如水的眸子演繹著萬種風情,一顰一笑都動人心絃。
柳如煙滿意地笑了笑,不錯,是她之前的那張臉。沒想到她跟原主不僅名字一樣,長相竟也一樣。
“給我梳妝,素淨即可。不要太過豔麗。”柳如煙吩咐著。
“是。”
知書手巧,沒一會兒就梳了個流雲髻。略施些粉黛便已是十分顏色。又在頭上簪了個祥雲流蘇,流蘇隨著柳如煙動作緩緩搖動,自是風姿搖曳。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倚翠。”柳如煙起身,自然而然地將手搭在初桃手臂上。
“小姐,難不成,您還要去救那倚翠嗎?”
柳如煙定定地看向知書,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怎麼,你家小姐做什麼事還要向你請示不成?”
知書忙低下頭,“奴婢不敢。只是怕小姐見了她,又被她矇蔽。”
“呵。”柳如煙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若說剛剛知書說不出來小姐哪裡變了,可現在卻察覺出來了。小姐方才那眼神,分明跟老爺一樣!不怒自威,帶著濃重的威壓,讓她險些說不出話來。
沒等到柴房,就見那黑壓壓的一大幫奴僕。幾十個老婦將那柴房死死圍住,門口更是站了十個守衛。
走近後,門口的守衛連同老婦忙跪下行禮,“給大小姐請安!”
柳如煙點點頭,“可有人來過?”
其中一老婦往前跪了跪,“回大小姐的話,老爺特意囑咐了今日府中有要事。就算後院房子燒著了也不許到前廳來,切勿隨意走動。更不許任何人靠近柴房。”
“嗯,你們做的不錯。一會到知書那領賞。”
“多謝大小姐賞。敢問大小姐是否要進去?”
“嗯。”柳如煙拿著巧扇遮了遮撒在額上的光,輕點了點頭。
“大小姐進去吧,只是老爺吩咐,您若是進去定要帶上老奴,否則那賤婢傷到小姐便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為惜。”
柳如煙點點頭,隨手一指,“那就叫上那個守衛和你隨我一起進去吧。”
又回頭看向知書,“你先在這等著。”
初桃聽話地點了點頭,一副小姐說什麼便是什麼的模樣。
那守衛手臂肌肉明顯,便是穿著寬鬆依舊可以看得出來,是個練家子。
老婦人緩緩拉開柴房的門,日光隨著她的動作撒進柴房裡,倚翠五花大綁歪倒在地上,嘴裡塞著一團髒布。看到柳如煙進來,眼神中立刻升起希冀的光,嘴裡嗚嗚作響。
說是柴房,實際就是為了關押犯了錯的奴僕專門騰出來的一處空屋子。裡面髒亂不堪,蛛網密佈。
柳如煙揮揮手,“將她嘴裡的布拿開。”
老婦人聽命上前,那破布一拿下來,倚翠就緊忙往前掙扎,老婦人眼疾手快給了她一耳光,“賤婢,老老實實待在這裡!若是嚇到了小姐,你有幾條命可以賠的?”
倚翠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出血。卻還是掙扎著向前,嘴裡嗚嗚道:“小姐,奴婢自知做錯了事,不求小姐諒解,只求小姐顧著往日奴婢伺候您的份上,留奴婢一條命,讓奴婢將功補過吧!求求小姐了!若是打死了奴婢,小姐身邊人又粗苯,如何能伺候好小姐呢?她們都不知小姐的心,只有我懂得小姐的想法!求小姐留我一條命吧!小姐……”
聽了她的話,柳如煙心裡也明白為何原主更願意跟倚翠訴說心事了。實在是個巧言令色之人,口口聲聲為著原主好,做的卻都是讓原主名聲盡毀的事。偏原主還覺得這是倚翠心裡疼她,別說這是封建的古代,就算是放在現代,私奔也是一件很難聽的事。
思緒回正,柳如煙搖了搖扇子,聲線溫柔:“動手吧。”
守衛拿著一根粗壯的繩子緩緩向前,柳如煙沒那心思看人的死亡過程。轉身出了屋子。
見她出來,知書立刻迎了上來,“小姐,你沒事吧?”
小姐一向喜愛倚翠,如今親自來處置,心裡定是痛極。
柳如煙有些輕蔑地笑了笑,轉而看向她,“知書,記著她的下場。入宮後你我要千萬謹慎,不要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