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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大掌櫃的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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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貴人久等了,老李頭在這給貴人賠個不是。”

只見老李頭彎著腰,雙手抱拳,一臉笑嘻嘻的卻又十分忐忑不安的說道。話畢,卻不敢直起身來。

沒過一會,只見一端坐著的十分嚴肅中正的,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緩緩站了起來,

雙手扶了扶老李頭,隨即也還了一個抱拳禮,很是和藹的說道:

“老李頭客氣了,你我同在一個行當,都是為東家做事的,連某實在不敢當。”

那自稱連某的中年男人看了看門外,卻又坐了回去,端起茶盞,卻是不再言語。

老李頭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原先還以為這中年男人只是那天上客酒樓的普通管事,卻沒想竟是那負責主持天上客內外事宜的連大掌櫃!

這連大掌櫃也是極少露面的,只有比較重大的事情才會出來主持一二,今日卻竟然親自登門,旁邊也沒帶個隨從。

老李頭又緩緩俯下腰,很是誠懇的說道:

“今日有幸能一睹連大掌櫃的風采,老李頭實屬榮幸備至!先前是老李頭怠慢了,卻也是不得已。”

老李頭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

“我們一品香自前些日子重新開張以來,金老闆日夜操勞,過度勞累,便病倒在床,那老郎中交代需要靜養,

所以我這也才擅自作主,自個舔著臉,斗膽來拜見連大掌櫃,還請連大掌櫃恕罪!”

“老李頭言重了!是我連某今日來的不巧,未遞拜帖便擅自登門造訪,連某這就告辭!下回再派人呈上拜帖。”

那連大掌櫃說著便要起身。

卻只聽到一聲,“還不快給貴客重新換茶!”

便瞧見身穿一襲花青色旗袍的金三娘,快速走了過來,快到門口時,又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緩緩進門。

先朝著連大掌櫃施了個抱拳禮,又才連忙跟老李頭說道:

“去我院子取那今年的明前龍井,請連大掌櫃幫忙嚐嚐,看看味道可還行?”

金三娘見老李頭走遠,這才緩緩關上房門,隨即笑容和煦的柔聲說道:

“還請連大掌櫃見諒,那老李頭不識真容,三娘也病臥床榻,實在怠慢了。

今日連大掌櫃能屈尊登門,一品香便也能蓬蓽生輝了。”

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坐下。

那連大掌櫃眼神略帶讚許的看了眼一臉憔悴的金三娘,今日金三娘化了個比較濃的妝容,卻也遮蓋不住眼底的疲憊不堪。

“金老闆能混跡我們這個行當,實屬女中豪傑,連某佩服。”

金三娘聞言,笑了笑,沉聲說道:

“連大掌櫃見笑了,感謝連大掌櫃的抬舉。天上客乃是人間的天上蓬萊,接待的都是蓬萊仙人貴客,

我這一品香只是一市井酒樓,哪敢跟其列為同一行當。連大掌櫃就莫讓三娘再次惶恐不安了。”

那連大掌櫃見金三娘雖是一婦人,言語中卻極有見識,又不禁再次打量了一番,待掃過金三孃的眼眸時,卻頓了一下,似乎在哪見過這雙眼睛!

連大掌櫃一時想不起來,便只當是看錯了,又繼續一臉嚴肅的說道:

“金老闆怎說是再次惶恐不安?這個再次從何而起?”

金三娘見連大掌櫃那雙猶如老狐狸一般的眼眸緊緊盯著自已,便又不安了起來,緩緩了心神,才又繼續說道:

“連大掌櫃事務繁忙,向來不輕易露面,今日卻獨自來我這一品香 ,三娘心裡自然明白,我也是個敞亮人,就不拐彎抹角了。”

金三娘頓了頓,見連大掌櫃也不接話,而是自顧自端起茶盞,提起杯蓋動作輕柔的颳著茶沫,又只好繼續說道:

“前些日子有人送來的那一箱醉天仙,三娘已放在後院鎖好,不知何時送還回去,要方便些?”

那連大掌櫃“哦”了一聲,便又低頭吹了吹茶湯,一臉愜意的樣子。

金三娘見連大掌櫃不再言語,便開始頭疼了起來,霎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覺得怎麼說都不對,一不小心可能還會引來災殃!

雖說只要將崔喻兒交了出來,這事就跟自已無關,便能了結。但一想到介道人的囑託,想到介道人如今生死難料!便也覺得不能全盤托出。

連大掌櫃見金三娘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沉聲說道:

”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連某看看是否能幫上一二。”

金三娘想了想,便很是為難的說道:

“這箱醉天仙,三娘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還請連大掌櫃能明示。”

“不知?醉天仙在你這,便就是你的,又怎會不知?”連大掌櫃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金三娘聞言,霎時間慌了神,愈加不知該怎麼接話了!若是應了,也就認了這醉天仙是自已的,可若是不應,那勢必就得說出崔喻兒。

前些年因著這醉天仙,害得自已夜夜夢魘的畫面,還清晰的在腦海揮之不去,彷彿昨日才發生一般!

而今,又是這醉天仙!

金三娘只覺得自個怎麼那麼倒黴!兩次都是因著身邊的人,因著這醉天仙,讓自已陷入困境 ……

多少達官貴人趨之若鶩的醉天仙,此時在金三娘眼裡,就是夢魘!是最不想聽見最不想看見的可恨之物!

連大掌櫃見金三娘神色突然凝重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渾身透著不安和恐懼,便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

“金老闆這裡是否有一位小姐,這箱醉天仙便是她要的,還麻煩金老闆將這位小姐請了出來,讓連某拜會一二。”

金三娘只覺得是怕什麼來什麼!一時間竟不敢接話了。

想了片刻,壯了壯膽子,才一臉嚴肅的說道:

“不知連大掌櫃見這小姐,欲意何為?還請先告知三娘!畢竟是我這裡的人,我金三娘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也定會保全她!”

“哈哈哈~金老闆說笑了!我連某又不是胡亂傷人的惡人,又豈會對那小姐做什麼。”

“那三娘就好奇了,連大掌櫃為何要見那小姐?”

“金老闆,我連某想要見誰,想不見誰,怕是你管不了的吧?”

金三娘見連大掌櫃面色慍怒,便連忙笑著說道:

“實不相瞞,那位小姐是三孃的一位朋友託付在這,三娘承諾過必要照看好她,三娘雖是區區一市井婦人,不懂什麼權貴之事,但也知曉信守諾言四個字。”

“哈哈哈~都說商人重利輕義,金老闆讓連某刮目相看。”

“連大掌櫃過獎了!我就一婦道人家,只知曉情義二字重於天。所以也請連大掌櫃見諒,恕三娘不能從命了!”

“金老闆莫不是誤會了些什麼?就見個面而已,哪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三娘不知連大掌櫃見那小姐的意圖,防範些也屬正常,不是嗎?再者眾所周知,只要扯上那醉天仙,都不簡單!連大掌櫃讓三娘如何相信你?”

連大掌櫃見金三娘像是鐵了心了,又如此防備自已,便只好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還請金老闆體會一下我們下面人的不容易,我便不是非要見那小姐不可!而是……”

連大掌櫃面露難色,頓了頓,又才繼續說道:

“你可知這箱醉天仙是誰讓送來的?”

金三娘十分茫然的說道:

“不知。”

連大掌櫃見金三娘不像說假,便又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貴人恕我不能告訴你是誰,但你只需知曉,我們覺無惡意!那貴人的父親知曉了此事,命我得空了,去看一看那位小姐。”

金三娘聞言,很是不知所措,卻又更加警惕了起來。

連大掌櫃見狀,又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那貴人平日裡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要什麼只需說一聲,再難都會有人送去,所以都不知道銀錢是怎麼個使法。”

連大掌櫃說到此處,卻很是慈祥的笑了笑,又繼續說道:

“曾經有一回,這貴人乘車出遠門,見著一個衣裳襤褸,模樣十分可憐的小乞兒,竟生出同情之心,非要丟給那小乞兒一個錢袋子,你可知那錢袋子裡有多少大洋?”

金三娘搖搖頭。

連大掌櫃笑了笑,無奈的說道:

“整整三十個大洋!三十個大洋能養活多少人家,不用我說,金老闆也心裡有數。”

金三娘只覺得這世道,怎的有如此好命,又如此揮金如土的人!只是不知,是真的有那同情心?還是太過憨傻?或者只是丟著玩而已,就當是尋個樂子。

這人心好壞,豈是一樁事,幾句話,就能看得透的!

金三娘輕聲說道:

“這小乞兒,也算是撿著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了。”

“這可不是,那貴人當時就從車窗一扔,還很不湊巧的就扔到了那小乞兒的頭上,那裡面可是裝著三十個大洋呢!拿著都是沉的,那小乞兒的額頭,都被砸開了一道口子。”

金三娘聽到這,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輕笑著說道:

“平白掉下來的餡餅看來也沒那麼好拿!”

話剛出口,便一下子想到了崔喻兒,崔喻兒這會攤上的,何止是個天大的餡餅!

這世間便是如此,任憑你有多好的運氣,拿到了一些,也註定會失去一些!倒像是一場交易了,不管是誰,沒有人能逃得脫!

連大掌櫃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隨即說道:

“但像這次的事情,卻還是那貴人的頭一遭,那貴人的父親也是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小姐,能讓那貴人一個時辰內,主動的親自去辦了那麼多樁事!”

金三娘很是無奈的說道:

“這些個事,我們都是不知情的,實在是對不住了。”

連大掌櫃擺擺手,說道:

“金老闆是不知,那貴人平日裡是懶散慣了的,能不動一下就不會走一步,能躺著絕不站著,

為此,那貴人的父親也是頭疼的緊。但那日,那貴人卻跑了許多個地方,聽說回到府裡就一頭鑽進臥房,只喊累死個人!不知情的丫鬟小廝都急了不知咋辦。”

金三娘尷尬的笑了笑,輕聲道:

“我也不知這些個曲折,我代那小姐,在這裡先賠個不是了。”

連大掌櫃連忙客氣的說道:

“不必不必,那貴人的父親被驚動後,卻是十分高興,只說就該讓那貴人多出去跑跑。所以這才好奇那位小姐,差我來快看看。”

話音剛落,連大掌櫃又很是誠懇的抱了抱拳,又才繼續說道:

“還望金老闆能體諒一二。”

金三娘見對方今日不見著崔喻兒,勢必不會罷休,無奈只好說道:

“實不相瞞,不是我非要硬攔著連大掌櫃,而是那小姐已經昏睡幾日了,郎中也看了,只說按時喂著安神的藥湯,只等醒來就是。”

連大掌櫃聞言,卻連忙說道:

“恕我冒昧,可否帶我去看一眼?起碼我回去了,也好跟那貴人父親交代一二。”

金三娘見狀,也只好吩咐了一聲老李頭,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這才帶著連大掌櫃,往崔喻兒住的小院走去。

“喜兒,你先去前廳幫忙,我來喂喻兒。”

金三娘一隻手接過喜兒手中的湯藥,一隻手輕揉的扶著崔喻兒,一邊心疼的喂著湯藥,一邊輕聲說道:

“如今連大掌櫃也瞧見人了,真不是我們故意躲你,都不知這丫頭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連大掌櫃卻沒出聲,而是定定的看著崔喻兒那張慘白的臉蛋,又不禁走近了兩步,想看得更清晰一些。

金三娘察覺到連大掌櫃的失態,很是慍怒的說道:

“連大掌櫃可瞧好了?”

“剛才我聽見你們喚她喻兒,可否告知姓氏?”

連大掌櫃也不管金三娘是否生氣,急忙問道。

金三娘想了想,覺得應該沒什麼,就一個名字而已,又是從那鳥不拉屎無人知曉的小鎮來的,便一臉不悅的說道:

“這位小姐姓崔,崔喻兒。”

“崔喻兒,崔喻兒,可否告知家鄉在何處?”

金三娘這回可不高興了,慍怒道:

“見也見了,名字也告訴你了,連大掌櫃還想幹嘛?”

連大掌櫃這才察覺到自已實在是太過失態,連忙抱了抱拳,沒說話,面色卻霎時間凝重了起來。

只覺這崔喻兒,長得太像一位故人,自已約莫有十五來年,沒有見著那位故人了!

人間滄海,斗轉星移,在這世道,也就只是一瞬間的光景罷了!更何況人世變遷,人情冷暖,人心變幻。

那些個曾經把酒言歡的人,下一刻,可能就會反目成仇。那些看起來身份懸殊的人,卻不知會因何緣故,竟能走到一起,談笑風生,只覺時光太短!

“連大掌櫃,連大掌櫃!”

金三娘一連喚了兩聲,竟是沒反應,又低頭看了看崔喻兒,瞬間神色複雜了起來,也不知來者到底是善,還是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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