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訟棍……訟師不像現代的律師，在古代沒有證書，也不必政府認定。只要有人願意找你打官司基本上就行。
以甘卓給自已辯護的經歷……他倒是也算得上是個訟棍。
不過現在的場面，對於聶玉蒼來說，確實不太理想。
旁邊起鬨的人越來越多。聶玉蒼要是現在逃走，那麼他就成了平江府的笑柄。
只見聶玉蒼一咬牙，一跺腳。拿起遞過來的筆，揮毫就在那紙上寫下了自已的名字。
周圍的觀眾都是一陣叫好。看熱鬧的人，最不怕的就是事大。
一旁的平江酒家二樓，一間單獨靠窗的廂房，查克蘇和謝關尹二人把這一切看到清清楚楚。
查克蘇道：
“聶玉蒼有些穩不住性子了，不過……是誰遇見這麼個人，火氣都會難免大一些。”
他說的是聶玉蒼，也是他自已。
可是謝關尹卻沒回應，只是看著癲狂的聶玉蒼，若有所思。
見他不回話，查克蘇繼續道。“我老早就給你說過，不要存著以和為貴的心思了，你就看這種潑皮無賴，沾染上都是麻煩，你就是不聽……”
“閉嘴吧”
謝關尹不客氣的聲音讓查克蘇一愣，這可不符合他一貫溫文爾雅的性格。
謝關尹的臉色已經變得冷峻，他本來不想操心這生意場，想把精力放到仕途，可是眼前這查大少，似乎有一些太過於志得意滿了，有一些太不把對手放在眼裡了。
他不能讓查家輸，於是謝關尹問道：
“你說點輕眉現在最缺的是什麼？”
查克蘇一臉疑惑的回道：
“物料啊，可是整個平江府的物料已經全在我們掌握之中了”
謝關尹回道：
“點輕眉之前從淳安、建德進過一批物料你知道嗎？”
查克蘇笑了。道：
“我知道，我已經盯著她的車隊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沿路我也有人盯著，他們不可能……”
哎，謝關尹嘆了一口氣道：
“你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過這聶輕歡露面了”
查克蘇愣住了，回答道：
“不帶車隊，她一人能夠……”
查克蘇沒繼續說下去。他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點輕眉的車隊，滿打滿算不過十輛車，縱使全部出動，也難解燃眉之急，反而太過於引人注目。
要是租車馬行，每輛車多花不了幾個銀子，這種大批次運送貨物的物流車隊，淳安建德附近，有很多。查家本身就有平江府最大的車馬行，這裡面的門道他們清楚。
這些車隊，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大批次送貨的生意，尤其是點輕眉在之前和他們合作過，查克蘇猜測要是點輕眉和他們建立長期合作關係，價格會更加實惠。
“關尹，你是說點輕眉早就想到了我們會在物料上下功夫，所以提前做了準備？可是他們怎麼會未卜先知。”
查克蘇很疑惑，他對點輕眉瞭解的並不深入。
謝關尹道：
“不會太早，也不晚，大概就是得知那連城玉配方洩漏的時候吧。聶玉蒼之前的籌劃肯定也會給他們提個醒，他們必定更加重視物料。估計也就是那時候知道對手是我們，然後聶輕歡也即刻去了淳安山準備了。”
查克蘇表情凝重，想了一會說道：
“那也不夠，從三百五十里外急買購物料，還要租車馬，這種成本他們難以支撐，堅持不了幾批貨。”
謝關尹無奈搖了搖頭道：
“如果我們在第五天能發現這個問題，我還可以相信你說的，可是現在已經有些晚了。聶輕歡離開平江府最起碼十天了，按理說熟悉的線路，客商以及車馬行，現在也沒有了秋雨，最多七天，第一批貨也就該到了，可是現在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這個問題問的並不是查克蘇，而是他自已。
“想必甘卓也是為了以後不再被人在物料上牽制住點輕眉，從而在淳安山打造一條專屬於自已的物料轉輸線吧！”
就在謝關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甘卓和聶玉蒼的決鬥也已經開始了。
謝關尹也不再說話，站起來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這場決鬥，彷彿是要從這裡面看出來些什麼。
看了一會，謝關尹就為了自已心中的懷疑愧疚不已。聶玉蒼和那甘卓，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甘卓雖然也是剛學了兩天刀法，歸根到底也就是個三腳貓的功夫，加上在現代世界體力活幹的多一點，看著身材魁梧了一些。
不過對上這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聶玉蒼，絕對夠用，甚至還餘很多。
決鬥剛剛開始，其實就分出了勝負。
只見那聶玉蒼用盡全力踢出來了一腳，然後便直接摔倒了。
他踢空了。
甘卓也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武林高手，此時的聶玉蒼“門戶”大開，那種熟悉的路徑依賴感，又來了！
旁邊的查克成突然想到了出門前，聶玉蒼拿出了一本書對下體進行保護，也不禁感嘆。
“聶家大少真是算無遺策啊。”
“快看快看，那聶家大少是不是暈過去了。”
“好像是啊，你看，都翻白眼了。”
這幾句議論聲提醒了查克成，嚇得他趕緊跑過去攔住還在不斷施暴的甘卓，此時的聶玉蒼已經是奄奄一息，最後一點力氣把懷中的兩萬錢銀票拿出來，扔到了地上。
“你把這錢拿著，我……”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暈厥過去了。旁邊的查可成趕緊招呼人把聶少爺扶起來。然後對著甘卓說完了聶玉蒼剩下的話。
“這是你們之間那八十車物料剩餘下來的賠錢，那物料已經沒有你們的份了，甘卓，五天之後，我看你們點輕眉還能不能拿出一盒脂粉來賣。”
說完他也趕緊跑出去，其實他也並不是特別的擔心聶大少，只不過面對這專門招呼人下三路的窮兇極惡之輩。他其實也心虛的很。
“他今日可沒提前準備個書本什麼的”。
平江酒駕樓上的謝關尹與查克蘇看完這一場鬧劇，兩人坐下的時候都有些心驚肉跳。
謝關尹沉吟了良久，突然問道：
“我聽說，第一次點輕眉從那淳安山購買物料，曾經遭遇過土匪。”
查克蘇一愣，回憶了一下。
“似乎又這麼一回事，只不過最後大概是交了些過路費，毫髮無傷。”
查克蘇感覺今天的謝關尹，和往常很不一樣。
“我聽說，那淳安山脈大片山路都是在淳安建德兩縣交界地帶，兩縣互相扯皮，即使出了什麼事情，也很難及時處理。”
查克蘇明白了謝關尹的意思，想起自已曾說他優柔寡斷，忍不住有些汗顏。這幾年的謝關尹並不關心生意上的事情，自已也是有些忘記了，三年前那百草堂的崛起到覆滅，背後的推手可不就是眼前這位嘛！
謝關尹繼續說道：
“用你自已的人，切記！只放火，不殺人，莫要把事情鬧大。速度要快，手腳要麻利。”
查克蘇不禁感嘆，秀才動刀，也是一板一眼。記得謝關尹對那聶輕歡還有著仰慕之情，現在來看他才是心機最為深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