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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今年要辦了吧？”
京都皇宮，文德殿。這裡本來是歷代頌國皇帝上朝前後稍作休息的地方。當代官家勤政。為了節省上下朝的時間，大多時候把這裡當成了就寢辦公的一體化場所。
當代官家年號為治禎。頌國年號只是有一些象徵意義。並沒有實際作用，很多當權者都有兩個三個年號，多是紀念一些重大事件所改。也不用作時間記錄，如今的頌國稱今年為多少年，基本上不稱治禎幾年。而稱頌歷幾年。
頌歷，就是從頌國建立一始到如今的年份。
文德殿內，治禎皇帝處理了幾十份公文，此時正在休息。他問的人，便是已經等待多時的內閣次輔，吏部尚書。陳停方。
陳停方做了一輯，回道：
“官家，顧尚書已經來了書信，確定今年青山書院將在五天後開試。”
治禎皇帝聽完之後並未多言語，默默的喝著參湯。
頌國得以延續九百年，自其建立至今，與青山書院關係匪淺。可以說，無青山書院，便無頌國之今日。若無青山書院，頌國恐難以存續至今。
中央集權。三省六部內閣的官僚制度。推行科舉。以門閥維護地方秩序。再以流官抗衡門閥，這一步步一條條，無不是歷代的青山書院的先賢提出並且牽頭進行的。
如果說頌國這臺機器執行權在皇帝手裡，那麼青山書院的任務便是升級系統。
治禎皇帝的心思極深，平日裡並不顯露，沉吟了一會，突然問道：
“陳尚書，那位做《登樓歌》與《短歌行》的杜白是否也要參加書院入院試。”
看著陳停方點頭稱是，治禎皇帝繼續說道：
“青山書院超凡脫俗，極少為功名所累。現如今的十三個弟子，也就僅有一位封於將軍鎮守邊關，今年這五個名額，可是要把握住。”
陳尚書不敢說話，心裡卻苦笑不已。青山書院入院試，要幾個人，幾年招一次。哪能和自已商量。人家就連天子之師顧名譚也不給多少面子。更別說自已了。
天子問話，他哪敢不回。當今天子年歲不大，可是這手腕確實相當的強硬。思索了一會，他回道：
“回稟官家，這次入院試。參加的青年才俊眾多。徐相之子徐逢周。顧尚書之女顧若溪，吳安撫使之子吳江，謝家長子謝關尹，再加上那化名杜白的甘卓，都是……”
“還有那蠻夷的小臺吉是吧！”
治禎的打斷讓陳尚書猝不及防，只能猶豫道：
“官家，您知道，這青山書院一直說的是……有教無類，這……”
治禎不打算繼續聊下去，丟出了一句話：
“我只知道，青山書院有教無類，但你記住我頌國卻要涇渭分明。你下去吧！”
說完不再理陳停方，繼續處理桌子上呈上來了滿滿的公文。
……
“皂角，無患子，何首烏，再來點……對了！側柏葉。”
“然後放入淘米水，煮！一直煮到粘稠的液體……嗯～。”
彩月在一旁充滿好奇，問道：
“少爺，這是做什麼的”。
對於甘卓的各種奇思妙想，眾人都已習慣，大家已經學會不去問做法，而是直接瞭解作用，方便拿來就用。
“洗頭膏……不是，還是叫洗髮水吧。”
甘卓說道。
彩月剛想再問，沒曾想旁邊還有一個人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吳江跪在旁邊，緊緊的抱住甘卓的腿，聲嘶力竭的說道：
“我求求你了，你快問我！問我報考的那一科！你為什麼不問啊！你不如殺了我！你問我……我保證！你問我我就告訴你！你為什麼不問我啊！”
兩天前，甘卓問吳江報考的哪一科，吳江神秘一笑，說這是個秘密。不過吳江並未想到，甘卓只是“哦”可一聲。然後真的再也沒問過了。
這對於極大分享慾望的吳江來說，無異於精神暴力。
按照他的設想是這樣的。
甘卓問：你報考哪一科？
吳江回：這是個秘密！
甘卓再問：你我兄弟一場，生死之交，這都不能說？
吳江回：我不想說。
甘卓最後問：那我求你，你快說。
吳江最後無奈回道：唉，你都這樣說了，那也沒辦法，告訴你吧！我報的……
可是吳江最終只是得到了一個冰冷的“哦”，人與人的冷漠，讓他心寒無比。
甘卓拿這個人實在是沒辦法，又不好一腳把他踹走，只能無奈的問道：
“你告訴我，你的訴求是什麼？”
吳江聽見這話，趕緊回道：
“先生，你再問我報的哪科，先生，我求你了。你讓我那什麼……拉扯一下，相信我。我的特長一定超出你的預期。”
甘卓無奈，只能隨了這人的意，問道：
“吳江，你報的是哪科啊”。
吳江大喜過望，趕緊起身，立刻轉換為一副得道高人的姿態，說出的話卻如同孩童一般稚嫩：
“你猜……”
甘卓順著他的意思，繼續說道：
“哦……是不是棋科。”
吳江歡喜的神情立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石化一般的震驚。
甘卓問完也不理他，對著彩月吩咐道：
“彩月，多攪拌，別糊了。我去拿些香料。你就家小姐喜歡什麼味道來著……丁香花對吧，你就在這裡看著。”
說罷便轉身離去，只留下了吳江一個人愣在原地愣住，忽然！他對著蒼天一陣嘶吼，把彩月嚇了一跳。
“悠悠蒼天，何薄與我。”
廢話！只要甘卓會做排除法，哪能不知道吳江要報哪一科？
詩書兩科以吳江的水平……很容易排除。
武力嘛！但凡吳江身手像樣，甘卓也不至於差點把命搭上。
至於音律，工科，吳江也不擅長，那就只剩下了棋這一門。
主要是甘卓知道吳宣文一直喜歡下棋，所以並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他早已經知道答案了。
不過當甘卓真正瞭解了吳江的棋藝的時候，甘卓還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甘卓現階段準備的已經基本上差不多，只不過他也不清楚除了詩科外，其他準備的東西到底有沒有打動青山書院的實力。而且現在甘卓最擔心的，是交上推薦信後的面試。
雖說以他的記憶力，背下來這個世界的四書五經等科舉專用工具書，問題不大，但是你要是和甘卓談談這些東西……
只能說甘卓到時候必定原形畢露了。
他雖然知道有些人的推薦可以直接免面試，但是以自已老師目前連城縣知縣的職位，看起來似乎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這話也就是他在心裡想想，如果讓顧名譚知道他有一個老師叫吳宣文，這甘卓還在這裡擔心面試不過，顧名譚大概要嘲笑他一陣子了。
吳宣文這個名字在別的地方可能不太好用。但是在青山書院這裡，這個三個字就相當於最終解釋權。
甘卓也不再多想，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必給自已增加多少煩惱，裝好那丁香花味道的洗髮水甘卓有些感嘆，這東西好是好，就是不太容易儲存。
這個東西，不容易變成商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