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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女子姿色差了些,卻有妖嬈的身段,風騷的表情,看得甘卓下半身一陣緊繃。
的確,他已單身許久,近來也未曾好生“慰藉”自已。
這個時代也沒有衛生紙,實在麻煩……
不過經此一插曲,甘卓深吸兩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怒火,抱拳道:
“李公子,在下無意冒犯,那日實是被那位吳公子所逼,我……”
李永不耐煩地打斷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道:
“小子,我不管你說什麼,今天你不說出剩下的,就得給我磕頭認錯。”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都覺得這李公子欺人太甚,但也無人出頭。
為了一個窮酸小廝得罪李永,李永的父親可是縣裡的典史。
甘卓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作為現代人,他只跪過父母和天地,除此之外,連神明都未跪過。你讓我給你下跪?
欺人太甚!甘卓又想起自已在現代社會總是忍氣吞聲,息事寧人。
息事寧人?息事能寧人,可讓人不得安寧的還是人。
“那我若吟出了後面幾句,李公子當如何?”
“哈哈哈哈,”
李永被甘卓的話逗樂,吟出來就算,再說十六個好,是不是也算你過關。
然後李永指向正往這裡看的樓下眾人說道:
“我說了不算,他們說了算。”
“你要是說出來了,我給你磕頭總行吧。”
甘卓沒再說話,走下樓梯,李永怕他逃走,也不顧身邊的女子,趕緊跟了下去,嘴裡還喋喋不休道: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跑……”
“閉嘴!”
甘卓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極具冷意,僅是一眼便讓李永再也說不出話。
對酒當歌,
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
去日苦多。
在場的人有很多都聽過這四句,再聽依舊心潮澎湃。還有很多沒聽過的,聽完之後,竟有一些人不住叫好。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接。”
李永被甘卓一眼盯得不敢再多言語,只能在心裡腹誹。
全場鴉雀無聲,都在盯著正在醞釀的甘卓。
此時甘卓並未著急說出後面的詩句,反而對著門外的天空站定,幽幽地拿起桌上的一瓶酒。
然後他開口了。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對著酒喝了一口繼續道: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全場鴉雀無聲,就連李永也被這四句詩掃清了心中的怨恨,他心中竟然冒出一個想法。
“難道……我真要給他磕頭了?”
短暫的平靜過後,現場爆發出熱烈的叫好聲。
“好句啊好句,能解已憂的,或許唯有這杯中之酒了。”
漸漸地,眾人發現甘卓沒有動彈,彷彿一切還未結束。就在眾人疑惑之際,甘卓輕蔑地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李永,再次開口。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萍。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這時,已經有人反應過來,向店家要了紙筆,開始記錄。
甘卓還未結束,他又喝了一口酒。
奶奶的,背詩背得太投入了。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甘卓又喝了一口酒,之前被他拿走酒瓶的那名客人有些不爽,但現在卻是滿眼崇拜地看著他,這時候就算讓他喂,說不定他都願意。
甘卓不願再拖,他要收尾了。
他學歷不高,但記性極佳,看幾遍就能背誦,現在連註釋都能記下來,明白了意思,他誦讀得也極富感情,彷彿自已變成了那曹丞相一般。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我彷彿成了那繞樹三匝的烏鴉,何處才是我的歸宿呢?”
一片寂靜過後,記錄的人率先反應過來。
“小兄弟……不,先生,此詩可有名字?”
甘卓猶豫了一會,不太確定地說道:
“叫……短歌行吧!”
其實他根本沒注意詩的名字,所以記得不太準確。
但在旁人看來,短短几行四字,道盡人生,感嘆中不帶悲苦,還透出一股英雄氣概。
旁邊記錄的人興奮得不能自已,口中不斷重複。
“妙啊!”
此詩簡約而不簡單,即便不懂詩詞歌賦的人聽了也會有一種暢快之感,更何況在此處吃飯的大多都略懂一二。
這就如干涸許久的小河突然降下一場細雨,雖無法徹底解決土地的乾裂,但……
很潤!
李永此時已氣急敗壞,因為所有人都看向他,彷彿在說。
“這個頭你磕還是不磕?”
他幾近歇斯底里,低吼道:
“不可能,這肯定是你抄的,你從何處抄的,告訴我。”
這時,有幾個李永的相識也湊了過來,他當即大喊。
“給我打他,打這個沽名釣譽的下賤之輩。”
那幾人都是李永的馬仔,跟著李永吃喝玩樂,他們才不管詩的好壞,只知道動手就有大魚大肉,於是摩拳擦掌,竟真的要動手。
旁邊記錄的人正要阻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住手!”
吳宣文帶著衙役,站在門口,眼中滿是憤怒之意。
多少年才出這麼一個好東西,你們竟敢動手?這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吳宣文一揮手,讓衙役直接進去控制住那幾個混混。他則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甘卓身邊。
雙手緊緊握住甘卓的手,吳宣文激動得面部表情都失控了。喉嚨滾動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
“你是杜白吧!”
眾人有的疑惑,有的則反應過來。前日縣太爺去縣學折騰了一天的事已傳遍全城,有知曉內情的人知道,那日縣太爺就是為了一位名叫杜白的才子而去。
那首春眠不覺曉僅三天就傳遍全城,用詞簡單,卻不失文雅。如今,連街邊的兒童都能哼唱。
“他就是寫了春曉的那個杜白?”
眾人驚呼,甘卓卻還矇在鼓裡。他回憶了一下,自已似乎確實寫過春曉。這個時代沒有杜甫,沒有李白,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已成了這些詩的一手創作者?
想明白這一點,甘卓真想高喊一句。
“沒有蘇軾,沒有李杜,沒有白居易,他們的那些詩都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