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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抬頭,對上許延年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笑,但話語間還不忘挖苦一番:“喲,這是發跡了。”
來人也直勾勾地對上她銳利的眸子,目光如炬:“託江總的福,這些年算是混的不錯,不過江總記性倒是不錯,我以為照著江總的性子,早該忘了我姓甚名誰了。”
然後又自嘲地笑笑:“不戀舊,也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江嫣故意放大聲調,身旁的達官貴人也就在這聽個樂子。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人人都喜歡新事物,我是個俗人,自然也不例外。”
許延年扶了扶眼鏡,收回對江嫣的目光,轉頭打量起臺上的蔣奕。
“不過江總到還是對“資助男大學生”這件事上,熱情如舊。”他又故意地加重了那幾個字眼。
“哦不對,應該換個說法,江總的口味還是那麼一如既往。”
江嫣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話語,角度竟然出奇的刁鑽,如果旁邊沒有人的話,都忍不住對他這些年的轉變豎起大拇指,一時之間聽不出他這是在嘲諷她還是在褒獎她。
不過她可沒有耐心聽他在這裡陰陽怪氣。
她正欲起身走,十分不爭氣地是,“咔嚓”一聲自己高跟鞋鞋跟斷了。
許延年輕蔑地笑了笑:“江總,我早就說過了,走路的時候輕點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地和您多大仇多大怨。”
江嫣聽著他的話,心道:這渾小子。
“我最近倒是得了一雙spring的鞋,如果江總不嫌棄…”
話音未落,江嫣直接打斷他:“那你送我吧。”
江嫣自然知道他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看他還在愣著,對著他無辜地眨了眨雙眼,“怎麼?不願意,養你這麼多年,一雙鞋都不願意施捨給我麼?”
許延年淡淡一笑,儒雅地攤手,絲毫不在意周圍的名貴們向他投來的怪異的目光:“當然。”
秘書遞上來一雙紅色高跟鞋。
許延年輕輕蹲下,捧起江嫣的腳丫子,一如當年,在大庭廣眾之下頂著眾人不堪的言論,為她換上那皮光鋥亮的紅色高跟鞋。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可誰知,江嫣卻是絲毫不客氣,待他給她換上鞋子之後,毫不留情面地一腳踩上了許延年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順便還加重了一下力道。
“啊,真是不好意思。”江嫣狡黠一笑,隨即又立馬收回腳。
和她鬥?
差了十里八條街了。
圍觀的人都在紛紛稱奇了,這戲劇性的畫面,趕明兒個登上熱搜都得是頭條。
許延年臉色迅速冷了下來。
“許先生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給人換鞋呀,不過下次還是不要這樣了,畢竟——”
江嫣故意揚長語調。
“這雙腳呢,可沒長什麼眼睛。”
看不清許延年什麼表情,江嫣只當是不在意,不過,還是可惜了那雙手,真當是生的極好的。
上一次踩上這隻手,還是在一場江城最的商界宴會上。
坐在正中心的江嫣,長髮如瀑,一襲黑色魚尾裙將她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雖然美,但如蛇蠍一般,尖銳的眼神彷彿能夠將人的五臟內腹都一一剝落空。
雖然在正中心但無人敢靠近。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她身旁的男伴身上,大約十九二十歲的年紀,清朗俊秀,背板挺直,站在江嫣身旁好看的眉頭緊鎖著,但看不出什麼情緒,似乎是不開心。
但被一個比自己大了十歲的老女人包養,哪裡有什麼開心的道理。
眾不堪的言論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的神色變得稍微有一些不自然。
江嫣好像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表情不禁變得玩味起來,畢竟小男生嘛,還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夠強大,才這麼點流言蜚語就受不住了。
剛剛的那雙黑色高跟鞋的跟已經被她踩斷了,不過也不足為奇,她這個月,都不知道踩斷多少雙了。
“給我換雙鞋吧。”坐在位置上踢開腳上斷了跟的鞋。
許延年緩緩蹲下去,拿起那雙火紅的高跟鞋端起她的腳就往上套,動作十分僵硬,眾人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一瞬間鋪天蓋地天旋地轉,但他的背脊依舊挺直。
江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像不像,為五斗米,但折腰呢?
“江總這年紀也不小了,現在還喜歡玩這麼刺激的嗎?”
高跟鞋換好了,江嫣直直地看向他,目光如蛇蠍。
“不準起來。”
他似是僵在那裡,一動不動,酒紅色的鞋跟踩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她冷冷開口:“疼嗎?”
他搖搖頭。
她又加大了踩著的力道。
“真的不疼嗎?”江嫣又加重了語氣問道,她的聲線很細,準確來說是很甜,但又像蛇蠍般的鬼魅。
見他不回答,但臉色肉眼可見地暗淡下去。
江嫣又問:“那很難堪嗎?”
他輕輕:“嗯。”
她挪開了高跟鞋。
蹲下身,掏出許延年口袋裡為她存放的打火機,乾淨利落的點燃了一根菸。
卻看到許延年好看眉頭緊蹙著。
江嫣淡淡地開口。
“從前我這個地方做過一個月的清潔工,有個女人也是這樣死命地踩著我的手。”
“但是我記住了。”
“記住了她的臉,記住了她私生女的身份,記住了她七大姑八大姨的家族醜聞,後來是她跪下來,求我──”江嫣撇了他一眼。
“許延年,你是我江嫣的人,這種嚼舌根,還用得著我江嫣教你怎麼做嗎?”
這是第一次,許延年見到行事瘋狂,張揚的江嫣。
她提起那雙將原本已經壞掉的黑色高跟鞋,站起身來,踩著新鞋,每一步都恨不得將地面踩出個窟窿來,一步一步像是最致命的美麗蛇蠍,全場向江嫣看去,許延年也是,
自此就再也挪不開眼。
江嫣伸手一巴掌打在聲音最大的女人身上,這一巴掌力道不小,生生地打斷了江嫣剛做不久的美甲,嚼舌根的女婦人剛想還手,黑色的高跟鞋便朝她臉上砸過來。
一瞬間砸得她天旋地轉。
江嫣的力道控制得剛剛好。
但婦人臉上卻多出了一道鞋印,在眾人眼裡這無疑是殺雞儆猴的做法。
“江嫣,你別欺人太甚!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婦人的丈夫跑上來摟住被一巴掌打懵的婦人。
江嫣嗤笑一聲:“公共場合,公開詆譭,我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身份敢這樣公開和我對峙,原來是──”
“你個瘋子,我認識你嗎?!”男人大聲呵斥。
江嫣看著他摟著自己的妻子,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冷眼睥睨著他,笑道:“自然是不認識的,但這位先生,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呢。”
她挪著張揚的紅色魚尾裙,漂亮的手搭上男人的肩,
男人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間自覺躲開,目光警覺地瞪著她:“你幹嘛?!”
江嫣不緊不慢道:“昨晚凌天大酒店,倒是有三個漂亮的女孩子——”
話音未落,便被男人粗暴地打斷:“閉嘴!”
許延年站在旁邊臉色陰沉地看著江嫣,江嫣卻雙手一攤,打趣道:
“哎呀別急嘛,聽我說完嘛,昨晚凌天大酒店,整整三個呢,鄙人不才也真是沒想到,先生你這麼小的身板,這精力倒也不少。”
沒想到江嫣這般口不擇言,男人瞬間啞然。
一番話語惹得旁邊看戲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禁笑話起來,惹得男人懷中的女人勃然大怒,一把推開摟著她的男人,還順帶給了個響徹大堂的巴掌。
男人也跟著她跑出出了大廳,還不忘在身後喊:“她胡說八道的,你聽我解釋——”
江嫣撿起地上跟都拍斷兩截的黑色高跟鞋,連同自己的lv包包一起丟進許延年懷裡:“愣著幹嘛,走吧。”
見許延年半天沒有動靜。
只好玩味地朝他笑笑:“把人家的場子砸了,還不快點走,等著被揍?”
自那以後,瘋女人成了許延年心中江嫣的代名詞,也更加讓江城人印象深刻。
在眾人的注視下,江嫣挪開腳,完全不顧許延年神情如何,自顧自地踩著那雙高跟鞋離開了座位。
來到拍賣會幕後敲開辦公室的門,蔣奕的身影忙忙碌碌正在幫人整理堆在一起的拍賣會的創新藏品,看到江嫣走進來蔣奕停下了手中的活,溫和地笑著和她打招呼:“江總。”
江嫣點了點頭。
自顧自地打量起桌上一件看起來十分奇怪的展品。
“這是飛機?”上面雕刻著一些仿古的花路紋樣,像是陶瓷盆,又像是飛機,十分古怪,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四不像的怪物模型,還怪醜的。
“哦,這是我們上幾屆的學長設計的,具體的內涵嘛,他也沒寫,看起來又古怪又有趣,就帶過來了。”蔣奕答道。
江嫣又點了點頭。
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臉 ,是個好胚子,就是眼神和舉止差了一點,方才還覺得他和許延年挺像的,一下子又覺得判若兩人了。
蔣奕對著江嫣直勾勾的目光,感覺到有些許不自在,他撓了撓脖子,別過頭去,一臉尷尬:“江總,您別這樣看我。”
江嫣看他這幅樣子,倒是怪可愛的。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
話音未落,誰知剛剛還笑臉相迎的蔣奕卻像是換了副面孔,說辭也變得不一樣了,急忙打斷她的講話。
“不好意思啊,江總。”
“許總已經應下了我這幾年的學費問題。”
對於蔣奕來說,只要給錢,換成誰的資助都是一樣的,但是還是要做到兩方都不得罪,他才有週轉的餘地。
聽到這話,江嫣已經在心裡罵了許延年一萬遍。
好啊,混小子,果然是發跡了。
放眼整個江城,還沒有她得不到的人!
除非是死的,和她不想要的。
門口穿著藍色晚禮服的女人看到江嫣這幅囧樣,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這人和你像不像,拿著你的錢,盡幹些損事。”
她等江嫣出糗可是等了好久。
江嫣一時語塞,也不管她什麼模樣,冷冰冰地拿起包包就走,“讓開,顏佳,你擋勞資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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