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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錯忽然有些頭皮發麻。
剛才他對陳歲還是欣賞，可如今，心中只剩震撼！
一個剛過十八的小子，腦子裡哪來這麼多計謀？
他要早生個幾十年，估計就沒自已和王翦什麼事了！
“陳校尉，你的釜底抽薪之策的確精妙，可……”
“先天高手都是軍中精銳！你帶人去東周糧倉燒糧食等於送死！折損一大批高手，恐怕士氣會受影響！”
只能說，各人有各人的考量。
“你以為我們現在僵持在雁蕩關，士氣就不受影響了？”
“五年！戰爭打了整整五年！你可以走出營帳，問問外面兄弟的心裡話！”
陳歲的一番話，讓校尉們說不出話來。
是啊！
五年來，雁蕩關打了無數次的戰役！
將士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
而秦國，不僅沒有變強，如今又蹦出一個匈奴來作對！
戰爭，本就是將士在為朝廷賣命！
現在朝廷都開始以一敵二，將士們的心裡肯定有所想法！
他們之所以沒有放棄，就是因為秦國是他們的家！
可這五年來，秦國非但沒有變強，還變得越來越弱！
他們不知道秦國的希望在哪裡？
“我軍計程車氣還能堅持多久？等到徹底崩盤的那天，雁蕩關還能守得住嗎？”
司馬錯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才點了點頭。
“好！我批准！”
“你們幾個立刻去召集先天高手，讓他們立刻到營帳外來集合！”
“陳歲，你留下。”
眾校尉紛紛離開。
轉眼。
營帳內就只剩司馬錯和陳歲兩人！
司馬錯揹著手，走到陳歲身旁。
“小子，你不錯。”
陳歲一怔，隨即露出喜色。
“多謝大人賞識。”
“你這小子，雖然心機頗重，卻不是那種心術不正之人，有前途！”
說完，司馬錯目光卻逐漸凝重。
“依我所見，你不必親自帶隊去燒糧倉！”
“大人，末將可以的！”
“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只是……你如果出事了，損失太大了！”
陳歲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
跟在司馬錯身邊，自已很幸運！
至少。
司馬錯是個愛惜人才的將領！
而他的身份。
在秦國能遇到這種上司，實屬幸運！
“大人，末將雖然愛惜性命，可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釜底抽薪之計是末將提出的，要是末將留在城中，恐怕會被人說閒話！”
“在軍中，要是被人看不起，以後就不用待了！”
陳歲的分析很現實。
聽完。
司馬錯哈哈一笑。
“好好好，是我多慮了！”
“不過你記住，凡事一定要量力而為！萬一出事，你有把握保住性命嗎？”
“有！”
陳歲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連性命都保不住，又談何報仇？
司馬錯大笑。
“好！有骨氣！”
……
小半個時辰後。
雁蕩關內的所有先天高手，全部聚集在內營，面見司馬錯！
看著這群精氣神十足的先天高手，司馬錯心中一陣激動！
“諸位，雁蕩關的未來，就在你們手中了！”
“明威將軍，您言重了！”
“明威將軍，只要將軍一聲令下，我等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這才是我秦國男兒的風貌！”
看著內營一百多人，其中不乏五十歲往上的老者！
他們頭髮稀疏，雙鬢斑白！
但他們卻依舊神采奕奕！
司馬錯眼眶微紅。
“諸位，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諸位都是我軍精銳，雁蕩關也因為你們，而屹立不倒！”
“但如今東周有變，我軍也有了新的目標！”
“接下來，你們都得聽從陳校尉指揮！”
聞言。
眾高手看向陳歲，露出詫異之色。
大家都聽陳歲的？
此刻。
陳歲大步上前。
“諸位，我等都是在為國效力！諸位都是我軍中的精英，我陳歲不談什麼指揮權！”
“如今，我等只有一個目標！”
“那就是攻破東周後方糧倉！”
眾高手心頭一凜！
攻破糧倉……
這跟陷陣之士有什麼區別？
去送死啊！
“現在，先天初期的武者往後退十步！”
“其他人往前走五步！”
陳歲大聲說道。
話音剛落。
在場大部分武者往後退了十步。
只有少數人往前走了五步。
陳歲數了數。
“三十一人！加上陳某就三十二人！”
“兵在精不在多！三十二人！足夠了！”
陳歲一句話。
直接把先天初期的武者排除在計劃之外。
在他看來。先天初期的武者，實力太弱！
去了也是送死！
所以，他根本沒考慮過先天初期的人！
“我不管你們在雁蕩關是什麼地位！是什麼人物！”
“現在，誰要是不願意去燒糧倉的！儘管站出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陳歲雙目冷厲。
面對著眾先天中期及以上武者。
突然，他看到了人群中的何三塘。
這傢伙，實力居然也超過了先天初期？
這……
明威將軍在這，誰敢當縮頭烏龜？
以後還要不要在軍中立足了！
“好！都是好樣的！”
……
東周，前線軍營。
夜已深。
前線大帳內，依舊燭火通明。
這兩日。
藍端過的很煎熬！
之前大敗，東周軍足足損失了近三十萬戰力！
原本氣勢恢宏的六十五萬大軍，現在只有三十五萬人留在前線！
真正能上戰場的，估計只有三十萬人！
最讓藍端頭疼的是……
現在雁蕩關內秦軍有多少兵力，他不清楚！
摸不清對手的底牌，他怎敢輕舉妄動？
上次大敗，他在國內名聲一落千丈！
要是再敗一次……
恐怕得滿門抄斬！
最讓藍端焦慮的是，這麼多將士在前線都要張嘴吃飯。
光是每日的糧草運輸，都成了麻煩！
本以為能一鼓作氣拿下雁蕩關。
可現在。
他卻沒了信心！
藍端獨自坐著。
眉頭緊鎖。目光陰沉。
忽然。
副將急匆匆走來。
“報！斥候傳來最新訊息！”
“雁蕩關秦軍似乎元氣大傷，如今他們守城巡邏的隊伍只有往日一半，斥候小隊更是不見蹤影。”
藍端一怔。
旋即露出了一抹喜色！
難道雁蕩關中的兵力已經不足二十萬人了？！
如果是這樣，自已倒可以試一試！
“將軍，還是謹慎為好！”
副將能察覺到，藍端這兩日的心態發生了很大變化！
之前那個謀定而後動的將軍不見了，
如今的他……
像是被壓力矇蔽了心智！
藍端沒有理會副將。
他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傳令下去，全軍休整！十日之內，我等要攻破雁蕩關！”
“是！”
……
夜已深。
雁蕩關外，一片寂靜。
月光灑在古道上，彷彿給大地蒙上了一層銀紗。
三十二人小隊似乎與黑暗融為一體，悄無聲息的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