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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狩獵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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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狩獵的日子很快過去。

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好像都與她無甚關聯,又或者是她格格不入。

她像是個旁觀者粗略地看這個世界。

馬車顛簸一路,終於回到皇宮。

她回頭看去,宮門一關,又與世隔絕。

“殿下回來了。”

嬤嬤的聲音把她從彷徨中拉起,心中的空落落悶感乍然消失。

“嗯,回來了。”

“可又受傷?可玩得盡歡?”

她想,嬤嬤和蔣霆真的好像。

甜滋滋地想著,一個念頭湧上心頭,頓時慌亂,美目猙獰一瞬。

倘若嬤嬤不在了,她會變成一個怪物的。

聽完綠瑤講完春日狩獵上的事情,嬤嬤用腳趾頭就知道那些事情的別有用心。

幸虧自家殿下沒有什麼要爭的。

“殿下切不可陷入其中,明哲保身才是最為要緊的。”

“嬤嬤所言,我時刻銘記於心。”

倒是白芷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看了嬤嬤的身後,更加猶豫不決。

如果將蔣霆的事情說了,嬤嬤必會勃然大怒,男女之間的避諱在嬤嬤那裡看得很重,更何況是公主這樣的身份。

可若不說,日後發生什麼沒有嬤嬤看照,這後果誰也擔待不起。

躊躇良久。

宮殿燭火全滅,嬤嬤站在寢殿外,春風一揚,微涼。

“說吧。”

白芷撲通跪地,臉色已然不好。仍是減小了自已聲量。

“請嬤嬤饒命……”

這才將蔣霆教殿下騎馬的事情一一說來,除了他們騎馬進入林子,她跟不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姓蔣?那就是蔣家的小公子了。”

聽說是蔣霆主動要教騎馬的,而且那次出宮,蔣霆見過李文瀾。

“正是蔣都尉。”

嬤嬤回頭看了眼安靜無聲的寢殿,心頭無奈。

“殿下可受氣否?”

“不曾,蔣……蔣公子言行舉止都恭恭敬敬,殿下與之相處甚歡。”

一個“甚歡”,嬤嬤神色才好受些。

也許,殿下只當是找了個玩伴,暫時沒有往男女之情多想。

但那蔣霆就不一樣了。

妙嬤嬤只見過蔣霆一面,確實長得英俊挺拔,精神勁頭好。

只是畢竟是權勢的蔣家,難免陛下那邊過不了關。

依她對陛下的瞭解,只怕李文瀾這輩子未必會順心如意嫁個好夫家。

且看那小子的表現吧。

夜裡,李御整個癱在床上,任由太醫處理傷口,氣息粗重。

“殿下,您這傷口包紮得不太好,究竟是何人包紮?這麼下去,豈非要發炎潰爛?”

太醫看見黏糊在傷口裡的布條就煩。

原本因傷口疼得面目猙獰的李御,突然神色有所緩和,“無妨,再處理便是。”

太醫心下了然,這春心蕩漾的模樣,必定是女子包紮的了。

他好像窺破了什麼驚人秘密,鬍子都翹翹的。

“殿下切記這一個月好生休養,這些都是致命傷,萬萬不能再有所扯動,近日也少下床走動,注意飲食。”

大汗淋漓的李御稍抬眼尾,“今日之事……”

“殿下放心,臣定當守口如瓶。”

太醫抱著沉重的賞賜離開,有些拿不動,正要苦惱,便見太子身邊的一個侍衛過來。

“殿下吩咐小的送送太醫。”說罷,就拿走太醫手上的東西。

太醫點點頭,他還以為這個“送”是那個“送”,這樣細心的殿下,何愁女人不到手?

越腦補就越激動,惹得侍衛頗為不解。

太醫側頭似笑非笑對著侍衛,卻又不說什麼,彷彿在說“天機不可洩露”。

李御也覺得自已生死一線,爬地的時候,想著就這樣死了終究是可笑的,但爬到最後,覺得死是一件必然面臨的事情,種種的耿耿於懷也就可以就此與他無關。

可看見了李文瀾帳篷附近的小五子時,他發現自已迫切想活著。

不甘心就像個瘋魔的怪獸,不停亂竄要衝破他的胸膛。

再一睜眼時,入眼就看見女子的發頂靠在自已手臂上。

那一刻,他淚流滿面,胸膛的心臟鼓跳如雷,渾身發燙。

也不知是高燒的燙還是其他的燙。

他開心得發瘋,腦袋的昏沉讓他覺得在做夢。

費力提好被子給李文瀾後,他閉眼不醒。

什麼太子,什麼狩獵,什麼礦山,統統滾開。

當李文瀾離開後,他再也假裝不了沉睡,只有滿腔的悵惘和不捨。

他忍著高燒的暈眩和傷痛離開這依依不捨之處。

只有拿到更多的權勢,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這一點,他七年前就頓悟了。

此時皇后親自來了,面上終於帶著慌張,往日的端莊皆已不再。

“御兒?你……怎會如此?”

皇后靠在床邊,想抱又怕壓到傷口。

這個強勢的女人眼眶紅通。

“母后莫擔憂,兒臣已無大礙。”

“你!你是我十月懷胎、含辛茹苦生下來的孩兒,我怎能不擔心?”

“是孩兒的錯,勞母后難過。”

皇后擦拭去眼淚,問道:“不許隱瞞,你細細說來。”

李御知道皇后的怒火難熄,故而就將礦山的事情緩緩道來。

“那礦山早已人去樓空,顯然他們是要甕中捉鱉。”

李御平靜說完,皇后卻聽得驚心動魄,越發恨不得弄死蕭妃母子。

礦山坍塌,她都不知道李御究竟如何逃脫。

奈何李御無心多說他如何逃脫,這必然是犧牲了很多人。

“你好好養傷,母后會為你報仇。”

皇后出手,必定是要蕭妃不死也要脫層皮。

一想想她的兩個兒女都遭受毒手,她頓時覺得她當這個皇后太過於賢良淑德。

“母后不妨先查查是否有奸細。”

皇后哼聲一笑,早已人去樓空?太子平常辦事細心可靠,必然是他們這裡出現了內鬼。

眼見皇后帶著滔天怒火離去,他這才起身穿衣。

景帝默不作聲,跪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

天將曉先泛魚白色。

整座皇宮暗流湧動。

刑部侍郎王問棠急色匆匆地在皇宮之間來回往趕,在府中敢怒不敢言,只道半條命已丟。

好死不死,又因為自已兒子也是受害者,便也顧不得偷懶,認認真真辦事。

本以為兒子中了探花郎,他這刑部侍郎會風光一陣,哪知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蛇群案已查清,是貴女間爭風吃醋相互陷害,為的就是狩獵場上少些對手,本來因為大多數女眷都是有權有勢的,這案子牽扯就大了,算不上小打小鬧。可人家大出血撫平了景帝的老虎鬚後,也就相安無事。

而公主刺殺案明面上是蘇家的仇人尋仇,實際上是各家利益爭奪,想要李昭玉做個由頭。事情嚴重,又不能擺上來,何況他王問棠在查案期間受了幾遭暗殺,實在是終日惶恐。

早說他不適合這個刑部的位置,偏偏景帝丟他過去。

王問棠理了理官袍,在御書房候著。

“宣刑部侍郎王問棠。”

他也就進去了。

幾番寒暄後,他硬著頭皮將刺殺案遞過去。

景帝神色不明,他也不敢妄自揣度。

良久,景帝終於開口。

“到此為止吧。”

王問棠帶著景帝的安撫賞賜回府了,終於是能擦汗了。

他知道自已兒子只是條被殃及的池魚,重點是三公主,是誰謀劃刺殺案對王家來說不重要,反正有皇后和太子出手,他王家只需明哲保身不去追究就好。

這苦差,也算塵埃落定。

能生出太子和公主這樣的人,皇后自然不傻,只要陛下裝瞎按兵不動,她就能撕咬蕭妃。

果然,蕭妃那邊頻頻惹得天子震怒,貪汙案、殺人案等等,樁樁件件不論無中生有還是紗紙捅破,都足以大大攻擊到蕭妃那邊的勢力。

景帝樂見其成,順手替換了朝廷的幾個黨派人員。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蕭妃自然不甘心節節敗退,也是瘋狂反擊。原本以為會是兩敗俱傷,卻不想皇后更豁得出去,反而佔盡優勢。

宮殿內,物件盡被一掃而碎,蕭妃怒氣絲毫不減。

皇后則是好心情地為景帝送羹湯,順便送了些好處,畢竟陛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文瀾聽著嬤嬤的解析,自是覺得皇后與蕭妃之間的鬥爭實在是精彩,尤其是皇后利用內鬼反擊。

不過,旁人未必知道得比妙嬤嬤詳細,李文瀾按壓下心裡的疑惑。

百姓自然不知道這些,平日裡津津樂道也不過李昭玉又如何聰慧厲害,引得盛京公子爭相投花,而沐晚又去尋不痛快之類的。

這話題又免不得牽扯到男主人公裴衍之,因著擔重任去治理水患錯過了春日狩獵,自今才回。

春日狩獵的彩頭是一個家境在狩獵在場最為低末的公子拿得,景帝一個高興就封了官。

裴衍之去御書房覆命時,途經御花園。

他一如往常那般,規規矩矩,清冷矜貴,通身的魅力。

出人意料,會在這裡和李昭玉偶遇。

“見過三殿下。”

李昭玉豔麗的臉上略有羞紅,“裴大人不必多禮,本宮在這裡並非偶遇,你可知?”

公主就是公主,不似貴女扭捏含蓄。

“不知公主找裴某所為何事?”

世人都說裴家朗俊美,風姿無雙,確實無半分是含糊其詞。

他就在三步開外,站著就足以讓天下女子傾心。

“裴大人費心解水患之禍,勞苦功高,得人讚頌,本宮亦是為你開心。”

裴衍之眉眼清明,勝過清風明月。

“不過為臣本分。”

看著李昭玉的眉眼,無端地,他竟是想起了五公主幾分相似的眉眼,不過五公主的比較清麗不豔俗。

治理水患一行,他也看清了自已的心,自已對五公主多半是憐憫同情,算不上喜歡。

李昭玉見裴衍之時隔多日越發沉穩,喜不自勝。

“本宮曾閱覽過幾篇水患之治,其中有篇尤其註明,水患之後許會有病疫而起……”

聊到正事上,兩人相聊自在。

裴衍之看李昭玉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確實治水還有些地方難免忽略。

李昭玉也不敢耽誤太久,側身就讓裴衍之去御書房。

今日真不枉此行。

御花園假山後處,李文瀾和白芷緩緩走出。

未曾見過御花園的景色,心念一動就出來逛逛。碰見這二人純屬意外,當時情況緊急出來現身實在不妥,無奈躲入假山,好在這假山中部有些空,倒是個隱晦躲避之處。

二人對話一絲不落被她主僕二人聽見。

回伯玄殿的路上,李文瀾心事重重。

她沒有看清裴衍之長什麼樣,只聽聲音就覺得十分好聽,清潤朗朗,怪不得能讓李昭玉這般活潑傲嬌的女子羞澀。

這裴衍之不負狀元之名,才華驚豔,她聽得出,雖然李昭玉講水患多有自已的見解,但裴衍之的更為實用巧妙,且談話間處處顧及對方。

難怪盛京女子多喜歡裴衍之。

他就像高掛的明月,可望不可及。

回殿後,她問嬤嬤:“世間兒郎所娶之妻是否要門當戶對,才學相當?”

嬤嬤點點頭,“門當戶對是必要的,家裡的正妻唯有門當戶對才多出禍亂、家宅可寧,女子才學相當是夫君的助力,聰慧淑良的女子能穩家裡中饋。不過也是有人不拘這些,不計門檻高低,不較富貴貧賤,不量才能匹配,也能白頭偕老。”

嬤嬤越是這般說,李文瀾越覺得自已心裡空堵不快。

面上雖不顯,但往後學習卻是更加勤奮,而妙嬤嬤能教的方面有限,日復一日,她越發想請教夫子。

嬤嬤心知殿下心裡多有不甘,但不知是因為何事,只好暗中周旋。

“殿下,不如出宮一趟,登軒樓是個好去處。”

嬤嬤這麼個提醒,李文瀾就想起了那次的事情,尷尬一瞬之後也就沒有了。

“登軒樓不是隻喝茶點心嗎?”

嬤嬤搖搖頭,“確實是如此,但也不止如此,殿下可以再上一層樓看看又或者走全二樓瞧瞧。”

李文瀾當日是在登軒樓二樓廂房,只當是個休息喝茶的居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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