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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什麼是壞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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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搬入新家一段時間了,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生活看起來也慢慢走上了正常軌道。儘管新家周圍的環境優美宜人,但相比之下,這裡總是缺少一些老房子所特有的那種熱絡氛圍和濃厚的人情味。

媽媽常常會懷念起以前住在老房子裡的時光,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那些曾經熟悉的老街坊們:隔壁劉大大聽說廋了很多、對門黃大大和小梅姐去了南京……彷彿那些美好的回憶還歷歷在目。然而,現在我們卻只能透過偶爾的電話聯絡來表達彼此的思念之情。

原本老房子的那頭,有那麼一群鄰居,由於各種各樣的緣由未能搬到這邊來。於是,他們曾經辛勤耕耘過的菜園土地也就此荒廢下來。然而,媽媽實在看不下去這好好的土地就這麼白白浪費掉,於是她毅然決然地決定要讓這些土地重獲新生。

自此以後,媽媽經常前往那塊荒地,用自已的雙手將其翻整一新,並種下各類應季時蔬。而每個日暮時分,當夕陽西斜之際,媽媽總會手提一隻裝滿清水的水桶,步履堅定地走向河邊停泊著的船隻旁,一桶接一桶地從河裡挑起水來。隨後,她又會全神貫注、細緻入微地將每一滴水都均勻地灑向每一寸菜畦。

經過媽媽夜以繼日的不懈努力,那原本死氣沉沉、荒蕪不堪的土地終於再次展現出蓬勃的生命力與盎然的綠意。媽媽看著自已親手打造出來的這片繁茂景象,心中滿是歡喜和欣慰之情。

我也常常跟隨媽媽一同前往——那片充滿生機與活力的菜園土地,竭盡全力地協助她完成各種農活。

偶爾,當疲憊不堪的時候,我便會靜靜地坐在石階之上,凝視著眼前那如鏡子般閃爍著光芒、波光粼粼的河水,思緒漸漸飄遠,陷入對童年美好時光的深深回憶之中:那時我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常常在這條河畔盡情嬉戲玩耍……可能這就是長大!

這天傍晚時分,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如一層金色的紗幔般輕輕地披落在我和媽媽的身上,讓人感到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我們剛剛結束了菜園土的澆灌,拿著工具踏上回家的路。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呼喊聲傳入了我的耳中:\"陳小橙!\"聲音中透著一絲熟悉與急切。我有些詫異,不禁停下腳步回頭張望。目光所及之處,竟看到了同班同學——施展龍的身影。他靜靜地站立在不遠處,身旁還站著一個女孩,兩人似乎正在交談著什麼。

我滿臉疑惑地緊盯著他們看個不停,心裡暗暗思忖著施展龍突然叫住我究竟所為何事。就在此時此刻,他似乎察覺到了我那直勾勾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後,便朝著我慢慢走來。

待走到近前時,他停下腳步,伸出手指了指身旁站著的那位女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和與親切。然後,他輕輕咳嗽一聲,似乎在給自已鼓氣,緊接著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說道:“我和妹妹剛搬到這邊。”話音落下,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那句簡單的介紹在空氣中迴盪。然而,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再說出更多的話語,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一般,欲言又止。

我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望著他,試圖打破這個尷尬。隨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並主動向他打起了招呼:“挺好的!從今往後,咱們就是鄰居,而且還能一起上學、放學呢。”

就在這時,媽媽邁步朝我們走來,臉上洋溢著親切而又熱情的笑容,開口說道:“原來這位是你的同學呀,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後你要多多向人家學習哦!”

然而,站在一旁的施展龍的妹妹卻微微垂首,一雙美眸似有千斤重般難以抬起,櫻桃小嘴輕啟,柔聲呢喃道:“哥,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去吧。”聲音猶如蚊蠅低語,若不仔細聆聽,幾乎難以察覺。緊接著,她伸出纖纖玉手,輕柔地扯了一下施展龍的衣角。

“好的,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言罷,施展龍向我們投來友善的微笑並揮動手臂示意道別,然後溫柔地牽起妹妹的小手,引領著她緩緩轉身離開。他們漸行漸遠,身影逐漸模糊,最終消失在遙遠的天際,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此刻,只留下我和媽媽愣在原地,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尷尬氛圍。時間似乎凝固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格外安靜,唯有微風輕輕拂過臉頰,帶來一絲涼意。

我偷偷瞥了一眼媽媽,只見她面帶窘色,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如何開口。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人措手不及,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來打破僵局。

次日放學的鈴聲如約而至,像是被期待已久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破校園的寂靜。我緩緩邁出校門,目光遠遠地落在昨天那個女孩身上。

只見她輕盈地踩在滑板車上,彷彿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卻又顯得如此獨特。

她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人——會不會就是施展龍呢?帶著這樣的疑問,我邁步向她走近,並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嗨!你是在等你哥嗎?但今天輪到他值日,所以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出來哦。\"

然而,那女孩僅僅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回應。接著,她用一種冷漠到極致的語氣發出一聲冷哼,便迅速將頭轉了過去,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冷遇,我不禁感到有些尷尬和困惑。但同時,心中也湧起一股好奇:這個女孩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為什麼對我如此冷淡?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無數個問題湧上心頭,讓我對她越發關注起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推開家門,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瞬間充盈了整個鼻腔,但同時也嗅到了那絲若有似無、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息。

我像往常一樣默默地放下沉重的書包,邁著沉重的步伐徑直走向自已的房間。彷彿只有待在那個狹小而私密的空間裡,才能讓我獲得短暫的寧靜與放鬆。

進入房間後,我輕輕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煩躁不安。然而,思緒卻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不斷衝擊著我脆弱的心靈防線。

“小橙,你過來一下。”他的聲音從餐廳傳來,沉穩而嚴肅。我嘆了口氣,走過去,心裡已經預感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

“我聽說,你的同學搬進了我們的小區。”他開門見山地說,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

“你,要和他們保持距離。”他盯著我,眼神堅定。

“為什麼?”我有些不解,“他是我的同班同學。”

“他們的父母都不在身邊,只有兄妹兩人相依為命。這樣的環境,很難養出好孩子。”他解釋道,眉頭緊鎖。

“什麼叫做好孩子,什麼叫做壞孩子?”我反駁道,“難道僅僅因為他們的父母不在身邊,他們就是壞孩子嗎?我們不應該給他們更多的關心和幫助嗎?”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反駁他。他嘆了口氣,搖搖頭,“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我只是希望你能避免受到他們的影響。”

我冷笑著看著他,“影響?你是說,我會被他們帶壞嗎?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正是你這樣的偏見,才會讓我們變得冷漠,變得無法理解別人?”

他愣住了,看著我,似乎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話來。我轉身離開,留下他在原地,獨自面對那份被我打破的沉默……

壞小孩,這個詞在我耳邊迴響。什麼是壞小孩?是沒有父母管教的孩子,還是那些被偏見和冷漠包圍的孩子?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我不願意成為那個用偏見去定義別人的人。我希望我能用我的理解和關心,去打破那些無謂的標籤,去看見每一個真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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