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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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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天成正欲拖住這船時,市舶司的人馬及時趕到。

登船搜檢,船艙空空,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物。沒有可疑之物,便是最大的可疑。此船為何不在海港碼頭停靠,為何船上沒有任何貨物。嶽天成確信船上之人太過狡猾,他們早已將禁物轉移了出去。

安維對著雲清蔑視地笑著,雲清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安維勝利的快感到達巔峰。他用小拇指掏掏耳朵,又用嘴吹了吹指甲。

“雲清,我們日後朝鮮見!”安維揚長而去,留下雲清憤憤不平。

此時,一個更為可怕的主意在安維心中醞釀。與雲清一同的男子必是官府之人,而且此人必定手握重權。最危險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要拉雲清下水,他有的是辦法。

望著安維安然無恙地遠去,不僅未得到父親地訊息,還被安維羞怒一通,雲清眼睛中冒著火,恨不得衝上去將安維浸死在這海里。

嶽天成留意著雲清的表情,心中確認,雲清與此人無關,她此行的確是為了找尋父親。

雲清失魂落魄地回到京城,只要珍饈坊中沒有客人,她便細細琢磨安維的每句話,每個表情。

安維為何說要與我朝鮮見?他怎知我一心要去朝鮮尋父?安維豈不是間接承認了父親人在朝鮮。

雲清突然有了靈感,安維一定會來找自已,至於他是何居心,不得而知。

雲清有了信心,下次安維若要登門,她一定將安維擒住,扭送報官。

嶽天成能幫助我嗎?這回見嶽天成,感覺他與初次相逢時大為不同,幾日不見,彷佛對自已多了幾分距離。

嶽天成是在跟蹤我們嗎?難道玄敏優也做著非法的生意?自從與朝鮮人結緣,她彷彿總有若不完的官司。

安維跑了一趟空船,賠了不少錢。不過,他也佩服自已反應機敏,嗅到情況不對時便讓手下將貨物藏了起,儘管市舶司突襲檢查,他們也能僥倖逃過一劫。安維啊安維,你天生便是將帥之材,只可惜投錯了胎。

既然張德旺之女找了過來,那不如讓這父女倆一起為他賺錢。他已想好了絕妙的主意逼雲清就範。

他拿出一張紙,寫下幾行字。他知道張德旺之女識字,這信便是寫給她的。

一位十歲左右的男孩走進了珍饈坊,只見他一手拿著香噴噴的大肉串,另一手的食指與拇指夾著一封信。這男孩擼了一口肉,使勁嚼幾下,滿足地嚥下去,露出了幸福貪婪的表情。

回味完肉香,他東瞅瞅西瞧瞧,努力在珍饈坊中找尋著一個身影。當其看到雲清後,立刻高聲喊道:“有人託我給你帶封信,他說你看完,我才能走。”

雲清接過沾了油的信,仔細讀起來。

“若要見你父親,下月初五,金州口子港登船,到時有人接應。此事保密,不準外洩。”

這信是誰送的?是玄敏優還是安維?若是安維,他的目的是什麼?這是安維地圈套嗎?

“姐姐,誰給你的信?看你臉色不好?”來福見雲清看過之後,面色一沉,有些擔心。

雲清迅速整理心情,若無其事地說:“沒事,一封舊友地問候而已。”

來福似信非信,總感覺姐姐雲清有事瞞著自已。

三月初五,雲清隻身來到金州。口子港是金州的一處港口,亦是與朝鮮最臨近的港口,遠處一群海鷗在天空盤旋翱翔。

海港上停泊著幾艘大船,碼頭上人來人往,有水手在搬運貨物,有商人在洽談生意,市舶司的小吏們忙著查驗貨物。

雲清看得眼花繚亂,暗自揣測著自已將要登上哪艘船。、

正當雲清出神之際,一位衣著襤褸的老太婆走到雲清身邊,“姑娘,行行好吧,給老婆子一口吃的吧。”

這老人家睜著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眼眶紅腫,還向外面淌著黃色的膿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雲清動了惻隱之心,從荷包裡拿出兩貫錢,雙手遞給老人家。

“姑娘,謝謝你!你真是心善的女菩薩。我老婆子雖然眼睛不好,但是我心明,一會兒要是有人拉你上船,若是桅杆上掛著青色的帆,你就上。若是掛著灰色的帆,你千萬不能上啊!”

說完,老太太口中唸唸有詞,轉身離開。

雲清看著港口裡停泊的船,尋找那艘掛著青色帆的船隻。

“跟我走!”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雲清左耳傳入。

雲清連他的正臉都沒瞧清楚,他便邁著大步子朝前走了。他速度之快,雲清只得一路小跑跟隨其後。在港口的一角,男人指了指一艘船,“喏,就登這條船。”

這是一艘三桅杆的貨船,雲清還是頭回見到這樣的大船。青色的帆!雲清緊張與擔憂稍稍緩和了些。

誰在船上,是安維嗎?雲清將信將疑地登上船。那男人不再理會雲清,船上其他人各司其職,都對這登船地女子熟視無睹。

船朝著海地對面駛去,站在船頭,可以望見星星點點的島嶼。父親會在哪裡?會被安維放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島上嗎?

海面的顏色逐漸由淺藍變成深藍,船身破開海浪,在後面留下長長的白線,這是一趟未知的航程。離岸越遠,雲清越後悔,這趟太過冒險,至少應當將自已的行蹤告訴來福……

漸漸,雲清感覺到船放慢了航行的速度,向著對面駛來的一條船靠近。

那男人靠近雲清,“你父親就在那條船上,一會兒你可以跟他說幾句話。”

兩船終相遇,雲清站在甲板上踮著腳尖,努力地向對面看去。

終於!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是父親!是父親!他的確還活著,這些年她的堅持終於令其看到一絲曙光。

是父親,但他好似蒼老了些,他麻木地站著,不似之前那般氣宇軒昂。

“爹爹!我是雲清啊!你看看這裡!”雲清向對面拼命招手。

“爹爹,我是雲清!爹爹,全家都好,你放心吧!”雲清的聲音似乎被海水聲打散,並未傳到對面船上。

她撕扯著已經破了的喉嚨,訴說著心願,“爹爹,我一定要把你接回家!”

雲清喊著,淚水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五年了,雲清終於見到了父親。此刻,她多麼想飛回家,將這好訊息稟告與祖母和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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