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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沒這個人是常青?”
韓嵩一臉驚訝地用手指著這具已經開始腐敗的屍體。
王威也趕著上來插話,他對這具屍體反覆檢視過好多次,都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這人都死成這樣了,臉都開始爛了,你說他是常青?”
“按你的意思,常青在糧窖裡面自已把自已打個半死,抬出來不到半天就斷了氣。”
“是這個常青是傻子還是你是傻子?”
“還是說你把我們當傻子?”
王威說話難聽,臉色又臭,一副十分招人討厭的樣子。
對於他的言語干擾,劉夏並沒有理會,反而問道:“王將軍,既然這人死都死了,已經開始腐爛,你們為什麼還不趕緊埋掉呢?”
王威也不知道為何,便轉頭質問韓嵩。
“對呀!韓大人,你為什麼不埋掉呢?”
“留在這兒做給誰看呢?”
“你以為留個死人在這兒,我們就會以為你真的沒有得到稻種。”
韓嵩長嘆一聲,嘴裡含滿了委屈。
“不是我不想下葬,而是這士兵死後的那天晚上,我們看見有人要偷這具屍體。”
“我們覺得這死去士兵的身上總有什麼未解開的疑惑,所以一直按住沒有下葬。”
一個被常青一棍子打死計程車兵,螻蟻一樣的賤命,怎麼可能會有人偷他的屍體呢。
劉夏微微一笑,這更印證了他的想法。
“韓大人,那天晚上是怎麼回事,屍體不是有人看守嗎,怎麼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地來搶奪。”
韓嵩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當眾一一講明。
“這屍體停在房中,是有人看守的。但是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廚房忽然著了大火。”
“當時情況慌亂,大家為了救火,屍體有一段時間沒有人看守。”
劉夏聽到此時忽然眼光一閃,機智銳利。
他忙問:“你們救火離開了多久?”
韓嵩仰著頭回憶,憑藉自已對時間的感覺,回答說:“大概一刻鐘吧,或許更長。”
劉夏微微一笑,他自言自語地說:“一刻鐘,幹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韓嵩繼續說道:“等到我們救完火回來,就看見房中燭影照耀下,就看見一個人揹著屍體要逃走。”
“他聽見了我們的動靜,便把屍體扔在地上,獨自跳窗逃走了。”
“我曾發動侍衛去追,但是卻毫無蹤跡。”
王威忽然好像拿住了韓嵩華麗的破綻,急忙跳出來質疑。
“韓大人,且不說有誰吃飽了撐得回來偷竊你這死了的小卒子。”
“就你帶這些人一個個明火執仗,還追不過一個摸黑的小賊。”
“你是故意放過了他呢,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編的!”
相比於王威的無腦懷疑,劉夏倒是十分相信韓嵩的話,因為這和他的猜想十分吻合。
為了佐證自已的猜想,那他就必須要找到一些證據。
他走到屍體的身前,望著一張腐爛的人臉,散發著逼人的惡臭,他用袖子擋著口鼻,翻看著這具屍體。
檢視之下,此人手上有握兵器的老繭,肩膀、胸膛上有上面有長年束甲的痕跡,顯然這就是一名士卒。
這一切看起來沒有什麼尋常的,但是劉夏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他站到遠處一觀,想看看此人的大體全貌。
看起來是要比一般計程車兵雄壯,以至於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有些不太合身。
他轉身問韓嵩:“韓大人的手下發的衣服都是統一大小的嗎?”
“你看,這個人有些健壯,這衣服穿上去不太合身。”
韓嵩忙說道:“怎麼會,不僅我的屬下,荊州所有衙門的兵丁全都是量體裁衣。”
“穿上了合適的衣服,才可以很好的作戰!”
“那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回事呢?”面對劉夏追問,韓嵩也啞口無言。
“西曹大人的意思,這個人不是我的屬下?”
劉夏點了點頭。
他讓韓嵩帶路,他要去廚房看看,這莫名其妙的大火,是怎麼燃起來的。
來到了廚房後,只看見四面土牆被燒得漆黑,地下淤積了一層灰燼與水混合的黑泥。
黑泥層平平整整,看來大家救完了火,就沒在進去過。
劉夏問:“你們是在這廚房做飯嗎?所以才導致的這大火。”
韓嵩搖了搖頭,“我們都吃的自已身上帶的乾糧,來了之後就沒在這兒生過火。”
劉夏帶著幾個人進了廚房,裡面一層一層的黑泥糊在鞋底,整個人都長高了幾厘米。
門外的王威看見裡面看見劉夏腳底的黑泥糊髒了新鞋,搖著頭唸叨:“這裡面可真夠髒的,我可不進去。”
劉夏在裡面來回轉了兩圈,腳底的泥積了一斤重,拖著他的步子難以前行。
這裡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了,想找出起火的源頭十分困難了。
他走進那堆沒燃完的乾柴,想著起火的源頭是不是藏在這柴堆的下面。
他吩咐侍衛們挑開這堆柴草看個仔細。
這柴草堆被燒了一半,又被用水澆滅浸透。
草木灰和著水粘在乾草上,營造了一個溫熱潮溼的環境。
侍衛們將柴堆挑開,裡面忽然竄出許多鼠婦、蟑螂、地牛等蟲子來。
數量之多,看得人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劉夏一陣頭皮發麻,向後退躲避這些蟲子,退了兩步一個踉蹌,差點兒沒向後仰面倒在地上。
他扶住了灶臺,穩了穩心神。
此時,藉著這個仰倒的勁兒,他正好望向房梁的方向。
屋裡面燈光有些昏暗,加上四下都是一片漆黑。
他忙叫過來侍衛,“我都點兒看不清了,你看那條樑上是不是有個小洞。”
侍衛順著劉夏指著的方向望去,只看見被燻得漆黑的房梁和漆黑的牆壁混成一片,他也看不清什麼小洞。
“哪兒有啊!這屋子裡昏暗,主公你看花眼了吧!”
他又叫過來另一個侍衛,叫他看是不是有個小洞,那侍衛定睛看了良久,好像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小洞。
“算了,別在這兒猜了,你們上去房樑上看看。”
侍衛領了命令,憑藉自已高絕的身手,試了個陸地飛騰法,三兩步竄上了房梁。
侍衛上來一看,果真有個洞,他興奮地回報道:“主公,真的有個洞!”
“你仔細看看,洞裡有什麼!”
侍衛十分仔細地把這打在房梁中間,正對著柴火堆上空的這個貫穿孔從裡到外看了個真切。
這洞就像是一個倒置的沉頭孔一樣,有兩段直徑不一樣的圓柱孔,直徑小而長的一部分在上面,直徑大而短的一部分在下面。
而這直徑小的一段孔的內壁已經被燒焦了。
而兩段直徑過渡的那個沿口上還殘留著一圈紅色的東西。
侍衛將沿口的殘留物取下來給劉夏觀看,他反覆驗證過後,得出結論。
這是紅蠟。
而且這根大梁的外面都只是燻黑了而已,洞裡面卻被燒焦了。
只能說明洞裡面有明火。
洞裡面又有紅蠟又有明火,說明原來裡面嵌了一根蠟燭。
蠟燭一直燒,燒到了下面直徑較大的地方便掉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柴堆上。
但是看那洞口的大小和長度,裡面的蠟燭也就燃幾個小時,時間好像對不太上。此時有個侍衛見識比較廣。
“我聽說有一種蠟燭,同樣的大小,比平常蠟燭燃燒的時間多個兩三倍。”
常青本來就是道士,日常需要備一些香蠟,有這蠟燭也不足為奇。
如此一來,疑惑全都解開了。
糧窖裡面上來的那個滿臉血肉模糊的人根本就是常青。
他就是靠著早就點在這房樑上的蠟燭,才引燃了柴火堆,造成混亂,然後趁機脫身。
人們看到想要揹走這具屍體的那個人就是常青。
他也不是要揹走這具屍體,而是正準備背過來放上去的時候被大家看見了。
那麼還有幾個問題需要解決。
和常青一起下到糧窖裡面的那個侍衛被藏到哪兒了?
常青放上來的這具屍體是誰?他原來把這具屍體藏在哪兒了?
既然常青早就預知了這一切,為什麼還要留在道觀裡等著韓嵩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