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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太守變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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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自已不當這個太守,但是也沒放棄這個職位,這倒讓劉表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這話是何意啊?”

劉夏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對眾人說:“既然大家認為我劉夏做不了這個太守,那我就給大家推薦一個太守。”

座下眾人頓時爆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議論。

大家都不相信劉夏的山賊軍中還能出什麼能擔當太守之任的能人。

交頭接耳了幾句,大家又陷入一陣嘲笑。

剛剛吃了癟的韓玄又站出來說:“就你我們大家就夠不服氣了,你還推薦別人。”

“你們這些山野之中當大王的,無非就是賊管賊、匪管匪。”

“管幾百個土匪尚且毫無紀律可言,還想牧一郡的百姓。”

劉表笑了笑,依然不發表自已的看法。

他對劉夏說:“你聽見了嗎?大家都不相信你們山賊中還能出太守。”

“你要推薦的究竟是何人吶,講予眾人聽聽!”

要是前幾個月,有人質疑他軍隊的紀律,劉夏可能啞口無言。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他的軍隊,雖然戰鬥力還有所欠缺,但是就紀律而言,可以說是完全脫了匪性。

他朝韓玄拱了拱手,顯得很謙卑的樣子。

“韓太守既然質疑我軍治軍的紀律,可能到過我軍中親眼看過。”

韓玄變得支支吾吾,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但他還倔強地說:“土匪軍有什麼可看的,我在長沙一年還不剿殺個幾窩。”

“都是些貪生怕死的螻蟻之輩罷了!”

劉夏一聲嗤笑,笑他無能自大。

“聖人曾說過,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

“在座有去過我軍中的。”

“霍將軍,請你跟大家講講我軍中紀律如何?”

霍峻本就是不反對劉夏的。

按他的功勞和地位是爭不了太守這個職位的,他對劉夏的諸多神奇操作也很服氣。

本來想著開大會來湊個人數,躲在角落裡自顧自地看戲。

沒想到忽然被劉夏點了名,倉促地出班來,手腳上帶著慌張。

被點名的太突然,所以回答的十分簡短。

“南陽軍令行禁止,紀律儼然,不亞於我荊州的隊伍。”

韓玄當然不信,他對霍峻說:“霍將軍,不要被他們表面功夫矇騙了。”

“他們要南下投靠荊州,自然是要做做樣子的。”

此時一直沉寂了良久的蒯良按捺不住了。

蒯良是劉表的謀主,派蒯越去招安劉夏也是他的主意,他自然是要維護劉夏的。

“主公,聽舂陵令傳回來的軍報,南陽軍入城之後,每日裡勤加練軍,對百姓秋毫無犯。”

“已經過去這麼久的時間了,偽裝是偽裝不出來的。”

“看來霍將軍所言非虛啊!”

這讓劉表提起了興趣,他問劉夏:“我早就聽聞你的軍隊有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在南陽等地,廣為傳唱。”

“這些紀律雖然嚴明,但是明白如話,士兵們記得牢,老百姓也看得懂。”

“對於提振士氣,俘獲民心很有幫助啊!”

“這樣的紀律是誰想出來的?”

劉表回答說:“律條是我提出來的,但是真正把這些落到實處的另有其人。”

劉表連連感嘆:“這些律條雖然聽起來簡單,要是實行下去,可不容易啊!”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就是我手下的南陽軍司馬——烏海侯!”

劉夏又接著說:“明公,我要向您推薦的章陵太守。”

“正是此人!”

“這個......”劉表有些猶豫了,他根本沒聽說過烏海侯這個人。

座下文臣武將也議論紛紛,有些支援劉夏的人也開始反對。

“太守的重任,怎麼能交給一個無名小卒呢!”

就連蒯良和伊籍、劉琦等人都有些不悅。

劉夏高聲壓制,眾人漸漸平息。

他這才將高覽的才能與功績娓娓道來。

“我在這裡做一個大不敬的假設!”

“敢問諸位,倘若是一場大戰之中,劉荊州深入亂戰,失去了訊息,不知是死是活。”

“各位身為統鎮,應當如何?”

眾人皆默然無語,剛剛囂張的氣焰消失殆盡。

劉夏就像課堂上的老師一樣點名韓玄。

“韓太守,剛剛您最活躍,您以為當此困厄之境,應當如何行事呢?”

韓玄被點到名回答的時候,整個人都一哆嗦,他緩緩望向劉表。

劉表投給他銳利的眼神,藉著劉夏的問題追問:“韓太守,回答一下也無妨!”

韓玄知道,劉表好像很看重這個回答。

他要是答得天花亂墜難免言多必失,所以他嘴裡滿都是巴結劉表的話。

“如果主公生死不明,我等自當起全境之兵,前去搜救。”

劉夏微微一笑:“那如果敵寇趁此機會奪了主公好不容易創立下來的基業,豈不是有負主公的恩德。”

韓玄冷汗都下來了,他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那就統大兵捍守疆土!”

劉夏又笑著問:“那主公就不管了嗎?”

韓玄擦汗得手都在發抖,看得劉表連嘆了好幾口氣。

韓玄忽然回擊說:“哪有人能夠兼顧兩頭的!你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主公!他這是有意讓我難堪啊!”

韓玄跪在劉表面前,向他拋去求助的眼神,劉表不願看他,微微眯著眼睛。

劉夏也面劉表而跪,恭恭敬敬地陳奏。

“明公,我並非是故意刁難韓太守。”

“而是我手下的這位將軍,他確實能行這驚人之事。”

“前番我被打落雞嘴尖山崖,叛臣賊子大肆宣稱我已經墜亡。”

“烏海侯率領我的軍隊出逃之時又遭到夏侯惇大軍圍困。”

“當此絕境,他並沒有無腦地火拼,而是假意投降,保全了我的軍隊。”

“之後再派人暗中搜尋我的下落。”

“在此期間,他還藉著曹營將領的職務之便,把野牛嶺的土匪發展成了我的軍隊。”

“最後不但救下了我,還擴充了我幾倍的實力。”

“此等有勇有謀之輩,我想比在座各位也不差吧!”

劉夏剛一說完,堂下只剩下驚呼,他們都只聽說了劉夏莫名其妙地死而復生,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位忠臣良將。

韓玄自知相形見絀,一陣羞臊臉紅,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慢慢地挪回了自已的座位。

劉表也讚歎:“確實此等忠良,古來少有,比起劉玄德帳下的關雲長也毫不遜色。”

“但是此將忠貞、勇略固然過人,但是他就諳熟太守之道了嗎?”

劉夏道:“明公,這烏海侯可不是什麼強盜山匪!”

“那他是誰?”

“他乃是當年袁本初手下的猛將,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覽。”

“當年他在河北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做個小小的太守,自然是不在話下!”

得知了高覽的真實身份,滿堂遽驚,最震撼的還是荊州的武將們。

他們都以為高覽已死,卻不想入了劉夏的麾下。

有這麼一個人做太守,也算說得過去,高覽成名比帳下大多數將領都要早,他們自然也沒有太多疑議。

但是劉表卻一副可惜的樣子。

“劉夏啊,我這裡可就這麼一個太守的官職,多少人都惦記著。”

“你確定要讓給高覽嗎?我可沒有別的官賞你了!”

劉夏堅定地說:“荊州境內,大小官員,全憑明公任用,我哪裡敢有怨言呢?”

“我確實不適合當這個太守,我更願意留在襄陽,親近明公您的恩澤。”

“只要您能賞我一個小吏,在襄陽地界行走就可以了!”

劉表對劉夏的態度十分滿意。

他這個提議既化解了眾文武的咄咄逼人,又給劉表解決了一大難題。

劉夏前來歸降,軍隊足有六千人之多,怎樣牽制管理,讓劉表很是頭疼。

他本來已經挑選了很多官員準備安插到他的軍隊中。

但是如今劉夏主動表示自已要留在襄陽,相當於做了個人質,劉表對他的軍隊就放心多了。

劉表收回了詔旨,重新告呈天子,改任高覽為太守。

月餘之後,高覽在舂陵統兵的間隙,收到了荊州特使來傳的詔旨。

得知主公把劉表賞他的高官讓給了自已,而且他今後可以不再用「烏海侯」這個恥辱的化名。

他想起了劉夏剛剛收服他的時候對他立下的誓言:“總有一天要讓他以高覽的名字重現世間。”

他當著眾軍卒的面,望襄陽的方向連磕了三個頭,以示難以言喻的感恩。

這也是劉夏的謀劃,他知道高覽的功勞實在太大了,他必須馬上重賞他,要不然會在軍中失去威信。

而劉表對於如何安置劉夏,倒犯起了難,蒯良建議給他個文官拴住他即可。

劉表時為朝廷的鎮南將軍,鎮南將軍府當時只有東曹椽傅巽,便封了劉夏一個西曹椽。

曹椽大概就是個做些文字工作的公務員罷了,官秩勉強能到四百石,和太守就相去甚遠了。

既然當了官,就要調劉夏的檔案。

劉夏謊稱自已是江夏人,按照他說的戶籍地點,調來了當地的名籍。

查來查去,愣是沒查到有劉夏這個人。

蒯良將名籍甩在桌子上。

“解釋解釋吧!這是怎麼回事?”

“你究竟是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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