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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和他同樣校服的女孩站在餐館的街道旁。
身邊站著一箇中年男人。
他認出來那是高中時間的路昭昭,明豔而熱烈。他突然發覺他好像從來沒認真的看過她。
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會有兩顆小小的梨渦,像雪梨一樣清甜。
他愣了愣,一直到聽到女孩的話,才恢復思緒。
“以後你每天都來幫我在這裡買五十份的盒飯,然後免費提供給那邊的工人叔叔。”
女孩低頭看著手機,顧景宴猜測她應該是在轉錢。
“好的,小姐。”
顧景宴眯了眯眸子瞧著站在她對面的中年男人,聲音熟悉,面龐他也熟悉。
因為這個男人當時很是照顧他母親的生意。
無論她家生意好或者是不好的時候,那人都會雷打不動的過來買走五十份的盒飯。
顧景宴心中驀然有些複雜,他沒想到這些都是她的授意。
用這種方式來照顧他當時可憐的自尊。
畫面再轉,顧景宴看到了穿著一身病服的母親。
他記得高三那年,母親的身子不堪重負最後住了院。
那時候他每天都是學校醫院家裡三點一線。
眼前病房中年少的他和路昭昭分坐在病床兩邊,他性子悶不會說什麼好話讓母親開心,倒是路昭昭每次都梨渦淺淺的,坐在母親床邊,和病床上的母親相談甚歡。
他當時就疑惑路昭昭一個千金大小姐為何會和她的母親有那麼多話題可聊。
他記得高中的時候除了他,路昭昭就是病房裡的常客,每次一待就是幾個小時。
每次走得時候,母親都是滿臉得笑容。
眼前的歡聲笑語逐漸朦朧,顧景宴睜開眼眸看到的便是眼前黑漆漆的天花板。
他毫無睡意的起身,站在陽臺點了支菸。
算起來這算是他第二次吸菸,第一次是在母親去世後的某天夜裡。
再一次就是現在。
外面的風很冷,但是顧景宴卻像是無感。
高中的時候他確實喜歡路昭昭,每天見到她的時候她永遠臉上帶笑,像是一個小太陽。
後來她對他告白了,但是他卻對這段關係心生怯意,因為兩人家世的不平等,因為他什麼也不能給她。
但是又私心裡面不想讓她遠離,所以便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因為他沒有明確的拒絕,當時她笑的很開心。
後來母親的身子垮了,他就更沒有心思考慮什麼兒女情長,那段時間很黑暗。但是路昭昭總是在他最需要人陪的時候出現。
還時常在醫院幫他照顧他媽媽。
後來高中畢業有了出國讀書得機會,而且有人願意資助,他便什麼也沒想選擇了出國留學。
他不想再過那種每天為錢發愁的日子了。
在國外他遇到了沈意晚,她很獨立,很堅韌。相同的身世,價值觀讓他在和她相處四年之後動了心。
沒有決定好表白的時機,沒想到回國之際再次遇到了路昭昭。
他以為三年的時間,她早就忘了他。
他確定自己心中已經沒有了年少時對她那朦朧的好感,現在只剩下無盡的愧疚折磨著他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寒夜難眠,心頭的思緒總是紛紛縷縷。
陪顧景宴去看望顧母的那天是一個陰天,路上昭昭收到了江澈發來得訊息。
“你傷怎麼樣了?”
昭昭抿抿唇,心裡有些不大樂意,這離她受傷都過了幾天了才來問她。
“好了。”
打完兩個字昭昭收回了手機。
執事殿內內,白狸覺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宿主面對別人的時候永遠冷靜自持。
但是對上江澈,便時不時的會袒露出一些小脾氣。
想了想,白狸還是替江澈說了句好話。
【宿主,其實每天江澈都會從江媽媽那裡瞭解你的情況。】
嗯?昭昭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那江媽媽肯定會告訴他,她的腳已經好了。
那他現在還發訊息特地來問。
昭昭頗為自戀的撩了撩耳邊的長髮。
“崽子啊,江澈肯定是想我了。”
白狸:“……”
算了宿主開心就好。
另一邊一身黑色西服的江澈,隨意滑動著手機看到昭昭回的訊息輕嘖,眼眸眯了眯總覺得回的兩個字要多應付有多應付。
也不知道問問他,他現在在幹嘛。
開啟編輯框,他想問問她是不是回顧景宴的時候也這麼應付。
隨後覺得自己是瘋了,這些和他有什麼關係,抬眼看著那邊老頭子還坐在一群老狐狸中間說話。
他眼眸有些倦怠,隨後開了把遊戲。
昭昭和顧景宴一起來了顧母的墓碑前。昭昭坐在一旁,將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的前面。
隨後學著原主那時候和顧母相處的樣子,和她說了一會兒話。
不遠處,瞧著她笑意淺淺,聲線溫柔的樣子,顧景宴眼眸顫了顫,站在那裡不動聲色的望著這一邊。
過了一會兒,昭昭率先回到了車裡,給顧景宴和顧母單獨相處的時間。
直到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便見到顧景宴走了過來。
“路昭昭,高中的時候有一箇中年男人每天都會在我母親的攤位買五十份的盒飯,那人是你授意的。”
昭昭愣了愣,一絲詫異劃過眼睫。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說。”
昭昭這樣說著,心下和白狸溝通著。
“我這心虛的樣子演的還行吧!會不會太過了,或者過於不明顯讓他看不出什麼?”
【沒有啊,宿主演的恰到好處。】
察覺到顧景宴思緒變化的白狸奶聲道。
顧景宴眼睫微垂,果然是她做的。
“路昭昭,我——”
“嗯?”
昭昭語氣疑惑,心裡確實有些激動。終於要狠狠的拒絕她了嗎?
過了良久只聽他嘆息一聲。
“沒事。走吧。”
昭昭瞬間覺得自己一顆火熱的心被澆的哇涼哇涼的。
特麼的,明明就是想要拒絕幹什麼又猶豫,優柔寡斷的男人真是讓人討厭。
昭昭咬咬牙,既然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就只能逼一把了。
【宿主,為什麼一定要男主主動拒絕?】
“蠢崽崽,我主動放棄,那他就會心安理得的和女主在一起,但是若是他主動開口結束這段糾纏。那麼他對原主的愧疚就更甚了。”
原主是想要做顧景宴心頭的永遠忘不掉硃砂痣。
硃砂痣不見得一定是愛而不得,但一定刻骨銘心。路昭昭想讓顧景宴對她愧疚讓他一輩子無法釋然。
這份象徵著虧欠的紅色硃砂會一直長在他心尖,永遠沒有辦法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