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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父有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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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地深處。

倖存的老弱婦孺含淚痛哭,悲鳴聲迴盪在山洞,悠久不絕。

葉青山面色煞白的跪在地上,朝著面前的祖宗牌位叩頭,企圖得到祖宗庇護,大難臨頭之際,他也只能如此。

葉立三人坐在地上恍惚,誰也沒想一夜之間,村子會被焚燒,親人被屠戮,而這一切的源頭竟是因為一個五歲的孩子。

祖無道,人如其名,毫無人性,無情無道,一個真正的魔鬼。

葉立抱著嬰兒痛哭,葉地和葉頂同樣抱著妻兒落淚。

“老三,都怪你!是你把這個魔鬼帶回村的!”葉頂氣得又哭又跳,他老婆死了,兩個孩子沒了娘。

“那小畜生殺了我們好多人!”“血仇,這是一輩子不能忘的仇!”眾人痛苦無處發洩,矛頭直指葉立,一道道仇恨目光巴不得將他殺死。

葉立痛哭低頭,他想到族人傷亡殆盡,頓感罪孽深重,想自我了斷,可孩子怎麼辦?

回想起祖無道那溫和純良的面容,葉立痛恨自已瞎了眼,沒有早點看出他是人面獸心的畜生。

自已一時的善舉,害得葉氏差點滅族!

“此事因我而起,孽因我生,也該由我結。”葉立抱著嬰兒衝了出去。

“老三!”葉青山和葉地驚惶大叫,卻不見人影。

幾個月後。當祖地內的餘糧用光,葉青山才帶著族人走出祖地。望著血流成河,被焚燬得狼藉斑斑的村子,眾人含淚痛哭,倖存者都在雪地中尋找親人的遺骸。

這場劫難導致許多小輩沒了娘,族人們恨祖無道,更恨將災禍引來的葉立,自那日起,眾人深恨上了葉立父子。

然而半月後更大的噩耗傳來,葉天在東關大比中落敗,被打成殘疾,葉家人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

葉青山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他只能以年邁之軀,默默的將村子從廢墟中拯救出來。

三月後。

“二哥,孩子交給你!”葉立蒼老了許多,頭髮凌亂,衣衫襤褸,他將嬰兒遞給了目瞪口呆的葉天。

等了幾個月,總算等到了葉天,如今他是族內的罪人,無顏繼續待在大山。

為了不影響孩子成長,而葉天又是他最信任的人,只能骨肉分離。

“老三,你要去哪?”葉天看著懷內毀容的嬰兒,心疼的問。

“二哥,不要告訴孩子我是誰,好好的活下去!”說完葉立離開了大山。

望著往日兄弟離去,身處破碎的村子,又剛經歷了東關大比的失敗,葉天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中,他感覺處處是黑夜,沒有希望。

這孩子,就叫他葉光吧!

希望他能像光一樣,照亮世間所有的黑暗,葉天抱著孩子默唸。

古廳內。

寂靜得連呼吸都能聽到,眾人聽完葉地的這番回憶,面龐都浮現出痛苦之色,死死的握緊拳頭,往日的血色屠戮歷歷在目,彷彿回到滅族之日。

葉青山紅著眼,蒼老的指甲嵌入掌心,鮮血直流,他神情激動得渾身顫抖。

在葉家,當年的事是禁忌話題,平日裡誰也不敢提起,那是族人的痛。

眼下為了讓葉光心服口服的入贅,無奈揭開傷疤。

葉頂父子三人神色震怒,回憶起族禍,對葉光的恨意更深。

葉地痛苦無言,一旁的葉不遜閉上眼流淚。

這些人,都因葉光的爹失去了親人,他們必將這筆賬算在葉光身上!

比起眾人的悲傷,葉光如遭雷擊發愣,他心中掀起驚天駭浪,六神無主。

撫養自已長大的葉天,竟不是親爹?而自已的爹,是葉家老三,族禍的引起者?

原本滿腔怒火的葉光,此刻精神恍惚,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反覆問著葉天,得到的卻是沉默。

葉光呆了,後背發涼,一直以來,自已竟被這麼大的事隱瞞,所有的人都知道,就自已一無所知!

回想起自已體內神秘的陰陽毒,臉上的疤痕,從小就對自已冷漠的族內長輩,以及一直囂張跋扈的葉羽兄弟倆。

葉光心中仿若解開了巨大的資訊旋渦,頓時恍然大悟,搖了搖頭,神色悲痛之際,他目光復雜的看了眼葉天,心中頗為愧疚。

這些年來,真是苦了他這個假爹。

阿鳶痛苦的閉上眼,默默流淚,同樣為族禍的事震驚,她握緊了鮮血淋漓的玉手,很想安慰此刻的葉光,卻無可奈何。

“哼!現在明白大家為何討厭你了吧?你就是災難!”葉頂兇狠的掐著葉光,將其重重摔在地上,對著一旁早就苦大仇深的葉羽說:“上來,為你娘報仇!”

葉羽面容發狠的握拳上前,一拳打在了葉光的胸膛。

他紅著眼發狂,邊打邊咆哮,周圍沒人阻止,所有人都想出一口惡氣。

“哈哈哈!”葉光口吐鮮血,不怒反笑:“你們這幫無能的人,和祖無道有區別嗎?只知道欺負弱小!誰殺了人,你們找誰去!找我算什麼!”

眾人聞言一愣,葉光說的鏗鏘有力,讓人無法反駁,隨即臉上火辣辣的。

長老團和葉青山都羞怒不已,的確,他們殺不了仇人,懲罰葉光反而顯得很卑鄙。

“父債子償!”葉不遜走上前,冷漠的盯著葉光,雙眸中蘊含著殺意。

“不遜!”葉地驚慌大叫,想上前卻被大長老攔住。

葉不遜掏出懷內的匕首,正欲刺向葉光,一隻玉手陡然出現,緊握住了匕首。

“葉芸?”眾人視線移動,瞬間面色大驚,來人正是葉不遜的姐姐!葉芸!

葉光愣住了,葉不遜遷怒於自已,理所當然,可葉芸為什麼阻止?他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憔悴的葉芸,心中百感交集。

“姐,你瘋了!”葉不遜慌亂的鬆開手,後退了兩步。

葉芸一身白裙,面色煞白,青絲在風中飛揚,她玉手鮮血直流,一雙鳳目怒瞪著葉不遜:“孃的死我也很難受,可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我弟弟,就該好好修煉,去找祖無道報仇。”

一番話讓眾人沉默,葉不遜雙眼猩紅,放聲大哭,葉芸的話無疑戳破了他內心的懦弱,他跑出廳去。

“芸兒!”葉地大叫,卻見葉芸搖頭苦笑:“這麼多年,我以為長輩們都放下了族禍,沒想到你們今天竟如此無恥,逼葉光入贅。”

“黃毛丫頭懂什麼!即使沒有族禍這事,葉光也必去周家,因為他是廢人!我葉家不能損失能修煉的男丁!”葉青山指著葉芸破口大罵。

眾人皆沉默,族禍,的確是一個藉口。

“爺爺,葉光和我們一樣都是受害者,你就忍心讓他入贅,受周家欺負?”葉芸聲淚俱下。

她從來就不恨葉光,相反她一直覺得葉光很可憐,因為當年葉光的親爹親孃,一直對她很好。

“我主意已定,無需多言!”葉青山冷冷的說。

葉天臉色難看,事情鬧成這樣已無法挽回,他瞧了眼葉光,又掃了眼葉羽和葉豪,心中頓時一狠。

“拿下!”大長老指著葉光獰笑。

雖然發生了這麼多變故,但眼下總算有驚無險。

就在葉光即將被抓住時,葉天暗中運轉元氣,猛地拍地而起,以一種不要命的速度衝向了葉羽和葉豪。

譁!

眾人愕然,回過神來時,只見葉天雙手掐住了葉豪和葉羽的脖頸。

“老二,你瘋了!放開我兒子!”葉頂驚惶怒吼,正欲上前,卻聽到葉羽兩人痛苦的叫聲。

“葉天,你找死嗎!”葉青山見兩個寶貝孫子命懸一線,他瞬間紅了眼。

誰也沒想到,關鍵時刻葉天竟鋌而走險。

“光兒,既然他們說你是災星,那我們父子就證明給他看!”葉天目眥欲裂的咆哮。

當年老三將兒子交給他,他養了這麼多年,早已勝似親生,讓他把葉光交出去,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身世之謎解開後,葉光本還有些悲痛恍惚,葉天如果拋棄自已不管,自已也不會恨他,可眼下,他竟為自已拼命!

葉天的舉動,讓自已充滿了求生的力量!

“爹!”葉光身上青黃氣流瀰漫,他滿臉鮮血的衝到了葉天身旁。

兩父子,情深似海,捨命相搏,殺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葉天,你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大長老慌了神,不得不放低語氣。

眼下葉天父子狗急跳牆,萬一殺了葉羽兄弟,那等於又是一場族禍。

葉地傻了眼,焦急萬分,他兄弟的脾氣他明白,逼急了他真敢殺了老大的兩個兒子!

“好好說?你們把我當回事嗎?”葉天咆哮,憤怒的聲音迴盪在古廳裡,讓眾人臉色煞白。

東關大比落敗,他忍了!

族人的冷漠敵視,他忍了!

可他不是一忍到底的廢人!

他可以為了兄弟赴湯蹈火,可以為了兄弟的兒子忍氣吞聲!

可現在,眾人如此虐待葉光,還說出了當年的事,對他造成陰影!

父有逆鱗,觸之必死!

葉天的逆鱗,就是葉光!

誰也不能欺負葉光,就是葉青山也不行,長老團更不行!

如果他們敢,他不介意和這些人同歸於盡!

整個古廳一片死寂,就在眾人對視時,古廳內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如海浪一般衝入大廳,將周圍全部點燃,空氣變得炙熱,大廳內一片赤虹光亮。

哩哩啦啦。

廳外的雨停了,天空放晴,天明亮了起來。

“著火了,大家快來救火啊!”熟悉的聲音在廳外響起,葉光眼神一凝,往外看去,心中大喜,竟是木照!

木照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看著廳內的一幕,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啊!大家快來看啊,族長一家打起來了!”

“大家快來啊,有人要逼人做上門女婿啊!”

“大家快看啊,長老團虐待阿鳶啊!”

嬉笑夾著憤怒的聲音迴盪在大廳外,如刺耳的雷霆,讓眾人面色煞白,捏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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