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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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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村,位於蒼茫的盆地中,四周山巒起伏,怪石嶙峋,野獸聲不絕。

破曉,朝霞泛金,從雲縫照向村子,如巨龍吞吐金色的瀑布,沐浴著一草一木。

一群孩子,年齡大約十三四歲,約十數人,在村子的草地中嘻哈打鬧,歡笑聲不絕。

草地旁有一大樹,樹下坐著一位少年,他神情興奮又膽怯,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十分羨慕。

“好孤獨。”少年名叫葉光,他低下了頭,枯燥乾硬的頭髮遮住了他半張臉,微風拂面,能隱約看見頭髮下被灼傷的肌膚,赤紅髮爛,給人一種十分心疼的感覺。

葉光很想上前和這群孩子接觸,礙於自卑敏感的心裡,他只能緊咬嘴唇看著別人。

突然,幾個孩子走上前來,其中一個拍了拍手:“你也一起來玩吧!”

葉光一愣,神情驚訝的抬頭問:“我可以嗎?”

“當然,我們還差一個人!”

葉光興奮點頭,正準備起身時,咚咚的腳步聲傳來:“你們敢和這個怪物玩?”

眾人回頭一望,來人是一個身披虎皮的少年,他身形健壯,一雙胳膊肌肉鼓起,給人種威懾的力量感。

“葉豪!”葉光皺眉,這人正是他三叔的兒子,族內出了名的惡少,從小就取笑自已相貌醜陋,時常欺凌毆打。

更可恨的是他還有個哥哥,身材高大,囂張跋扈,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光幼年喪母,和父親相依為命,因毀容的緣故,在族內地位卑微,多數人都對他冷漠無情,造成了從小性格敏感自卑,其中葉豪兄弟兩便是罪魁禍首。

“你們幾個不要命了?敢和葉光玩?他可是出了名的怪物!”葉豪嘴角冷笑盯著葉光,兩條臂膀拍在了幾個孩子身上,砰砰直響,震得他們哎喲直叫。

“葉豪哥,什麼怪物呀?”有個孩子滿臉稚氣的問,身後幾個孩子也圍了上來。

“嘿嘿,你們小不懂,這傢伙天生就是怪物!”葉豪眉飛色舞的冷笑。

“葉豪,你給我閉嘴!”葉光憤怒的大聲呵斥。

“葉豪哥,你這樣不好吧,葉光哥哥也是族內的一員。”

“都是親人,咱們不是該團結嗎?”幾個小孩皺著眉,對葉豪的言行舉止十分不滿。

“愚昧!今天我就讓你們看清楚這個怪物!”葉豪說罷,大手一揮將葉光遮住半邊臉的頭髮揚起,那張被灼傷潰爛的臉露了出來,頓時嚇得幾個孩子哇哇大叫。

在場的都是孩子,誰也沒想到面前的葉光竟是這般奇醜怪異,頓時哭喊聲四伏,有人當場暈厥。

“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葉光神情羞怒,他氣得渾身顫抖,青筋如虯龍暴起,一拳直朝前衝去!

傷疤被當眾揭穿,他怎能忍!

葉豪嗤笑,一掌抓住葉光的拳頭,如鐵鉗般牢固。

“就憑你?我自幼就服用奇異花草,以獸血浴身,力量是你無法想象的!”葉豪冷笑,一腳蹬向前去,將葉光踢飛幾米遠。

轟!

葉光隔著地面翻滾,雙臂摩擦出一道血痕,重重的撞在了大樹上,震得樹葉飄落。

他雙目猩紅,絲毫不顧及身上的疼痛,發瘋似的向前衝去!

轟!

結果可想而知,再次被踢飛。

葉光咬牙,像發了瘋似的,一次又一次的衝了上去,卻是無可奈何。

明知道自已身體孱弱,不如葉豪,可尊嚴底線被挑戰,寧願被打死,也不願意做個懦夫!

“你給我跪下!”

面對葉光發狂的死纏爛打,葉豪暴怒,一個掃堂腿將其絆倒,緊接著狠狠撲在了葉光的背上,如狼似虎,將他雙膝跪地的壓在了地上。

葉光瘋狂掙扎,滿頭黑髮凌亂,除了怒吼以外別無他法。

他雙眼佈滿血絲,如兇狠的猛獸,殺氣騰騰,咬緊的牙齒和那赤紅潰爛的臉,猶如魔神一般,令人看了心有餘悸。

“你們都給我過來!一人踢他一腳,用最大的力氣!”葉豪青筋暴起,朝著周圍的孩子命令道。

“葉豪哥,我..我們不敢。”幾個孩子小聲的說。

“誰不動手,我待會就揍誰!”葉豪咆哮著說:“這樣的怪物,你們看了不生氣?不想讓他消失嗎?”

礙於葉豪的恐嚇,有個孩子沉默的點點頭,他面色緊張的走上前來,對著葉光,一腳又一腳的踹了下去。

葉光緊閉雙眼,痛苦的忍著這幾個孩子的拳打腳踢,他理解對方被葉豪逼迫,活在世上,哪個弱小不是被強大操控?

可心存善念的他,很快改變了想法。

一旁的葉豪吶喊助威,惡劣的言語助長了那個孩子的頑劣,腳下的葉光彷彿不是人了,就像一頭真正的怪物,越踢越覺得是在除惡。

而周圍的幾個孩子見葉光不會反抗,被揍的樣子很好玩,又厭惡他的模樣,也惡膽向邊生,紛紛衝上前來毆打。

“哈哈,好玩,真好玩!”

“這個怪物不會還手!”

“打他,使勁打他!”

原本看似善良單純的孩子們,轉眼間就變成了頑劣惡毒的魔鬼,有的拿泥巴砸,有的拿石子砸,盡情的發洩著心中的慾望。

葉光被砸得耳鼻冒出幾條血花,倒在地上發愣。

人性複雜,從眾,尤其是幾歲的孩子,哪懂什麼善惡?又或是在環境的影響下,人都會暴露內心的惡,畢竟他們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嬉笑聲響起,葉光滿臉是血的抬頭,精神疲憊的睜開眼皮,只見先前那個邀請他一起玩的孩子,雙手舉起了一塊巨石,笑嘻嘻的看著自已。

葉光想不明白,即使是孩子也能這麼惡毒,內心對人性本善這句話產生了動搖。

眼看那塊石頭就要砸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剎那間疾風呼嘯,一道身影似獵豹閃現,那個孩子來不及反應就被踢飛了出去。

哇,那孩子哇哇大哭,而眾人也回過神來,在場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身穿布衣的少年,他沐浴在陽光下,單手托起那塊落下的巨石。

少年面若刀削又面板黝黑,大約十三四歲,一雙細長的鳳目充滿精氣,神情肅穆,身形好似鐵塔般高大,讓人心生畏懼。

“木照,你想插手嗎!”葉豪見狀驚怒,剛才好戲即將上演,沒想到功虧一簣。

對於木照,葉豪雖然沒把他放眼裡,對方身份卑微是個下人,但他的力量也不小,在族內也是排的上前幾名的,最重要的是他對葉光很忠心。

“豪少爺,光少爺未曾得罪你,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木照單臂將巨石甩出,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空氣撕裂聲。

葉豪瞪大雙眼,慌忙後退,雙手交叉立於胸前,迅速格擋,這個下人還真是膽大,連自已都敢動。

“少爺!”百靈鳥般的叫聲響起,撲鼻幽香四溢,一位少女慌忙跑來。

當看到葉光不省人事的被木照扛著,少女雙眼瞬間就紅了,大聲哭喊:“少爺,你醒醒呀,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梨花般的眼淚灑在了葉光的臉上,嗚嗚哭喊聲將他喚醒,他喃喃細語:“阿鳶,是你嗎?還有木照。”

葉光模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道靚麗修長的倩影,在陽光下,他這才看清對方,心中浮現絲絲暖意。

少女肌膚白裡透紅,扎著兩根可愛的小辮,精緻的五官如出水芙蓉般秀麗,彎如新月的眉毛下是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顯得清麗動人,彷彿蘊含著某種未知的神秘,顯得脫俗而超凡。

眼前這兩人是葉光在村子內屈指可數的玩伴,也是自已過命的朋友,三人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

“少爺,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阿鳶抱著葉光啜泣,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讓她顯得楚楚可憐。

見阿鳶抱著葉光,葉豪眼內掠過一抹嫉妒之色,雙拳嘎嘎作響,卻無可奈何。

阿鳶也是族內的下人,從小她就服侍葉光左右,這些年來長得愈發動人,讓族內少年人痴迷,葉豪也因此更加憎恨葉光。

在他看來,葉光這麼一個醜八怪,憑什麼擁有天仙一樣的阿鳶?

葉光在兩人的攙扶下站起身,烏髮披在沾滿鮮血的肌膚上,他雙目如刃,剛毅的盯著葉豪一夥人,倒是讓幾人後退了幾步。

“豪哥,怎麼辦?”

“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他們才三個!”葉豪心虛,壯著膽子怒吼。

“光少,剛才是哪個打了你,我幫你打回去!”木照捏著拳頭怒喝。

今日他離開村子去打獵,回來的遲了,沒想到葉光就遭到毒打,這幫人太惡劣了。

阿鳶什麼也沒說,只是一邊哭著幫葉光擦血,一邊含淚咬牙的瞪著葉豪。

“我自已來!”葉光咳著血說。

“你敢!”葉豪眼神慌張,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要找場子。

“我陪你!這口氣一定要出!”木照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

“喲呵,挺熱鬧啊?”笑聲傳來,一道高大身影慢悠悠的走來。

“哥!”葉豪回頭,見到那熟悉的身影,頓時大喜,周圍的孩子卻是面色一變,眼內閃爍著不安。

來人正是葉豪的親哥哥,葉羽!

葉光深吸了口氣,目光同樣有些不安,眼前的少年比自已大三歲,長相俊雅,臉上掛著冷冷的笑容。

葉羽,族內年輕一輩的小霸王,葉村最有潛力的種子,年僅十五,但力量卻是村子小輩中最強的,就連族長都對他青睞有加,一旦參與修煉,那未來必定是族內的強者。

最重要的是,這兩惡少的爹在族內位高權重,掌握一定的資源,哪個敢得罪他?一般人就算被欺負了也不敢告狀,生怕遭到報復,久而久之,孩子們見到二人都是避之不及。

“葉羽哥好。”周圍的孩子們紛紛打招呼,敬畏有加。

“哥,你來的真是時候!”葉豪雖然囂張跋扈,但在這看似溫和的葉羽面前,卻乖巧得如綿羊一般。

“你年齡也不小了,別整天瞎胡鬧,丟人現眼。”葉羽拍著葉豪的肩膀淡笑。

“哥,我本來和這些孩子玩得好好的,結果葉光突然跳出來嚇人,還有那個下人木照,拿石頭砸我!”葉豪眼珠轉動,一副無辜的模樣。

“你向來守禮有德,自然容易受到欺負。”葉羽目光轉向葉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高傲的說:“葉光,給我弟弟道個歉,今天你嚇唬他這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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