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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跟在赤東贊身後的百姓衣衫襤褸，一個連一個被綁著手，臉上傷痕累累，目光呆滯。
繩子的盡頭被赤東贊牽在手中。
“你這個畜生！”
李清平胸口劇烈起伏，覺得一團怒火就要噴發出來了！
“混蛋！”
好幾個監生吼著就要衝上去。
“哎呦，這幾個刁民想要襲擊我，相爺你管不管啊？”
赤東贊賤兮兮地躲到自已的隨從身後。
那隨從就是之前李清平在酒樓見過的大漢，看來林國甫連他也一起放出來了。
那大漢自然不會將幾個文弱書生放在眼中，隨意幾拳就將幾人打倒在地。
“你們看到了啊！是他們先襲擊本王子的，我的下人是為了保護我才被迫反擊。這沒有違反大唐的律法了吧。”
赤東贊眯著眼睛，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
“那王子能不能解釋一下你身後被你捆綁的大唐百姓是怎麼回事？”
李清平憤怒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了掌心，幾乎要刺出鮮血來了。
“他們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是自願做本王子奴隸的。”
赤東贊拿出一疊賣身契，走到李清平面前，在對方面前晃了晃，裝作無辜道。
“誰會相信你的鬼話！”
李清平怒目圓瞪，死死盯著赤東贊。
“不信你問他們咯。”
赤東贊聳了聳肩，大聲問道。
“你們是不是自願的？”
身後的人木訥地點了點頭。
“本王子有沒有強迫你們？”
身後人又搖了搖頭。
“你看吧，我沒騙你！”
赤東贊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隨後突然俯身湊到李清平耳邊，低聲道：“當然，控制他們這麼聽話的辦法有很多，比如不聽話就殺全家之類的。”
“你……”
李清平憤怒揮起一巴掌，想要給對方一耳光，沒想到赤東贊早有準備，一個後仰就躲了過去。
“郡主你幹什麼？這光天化日的，你這是襲擊本王子啊！相爺，你說這樣怎麼治罪啊？”
赤東贊得意地笑出來聲，轉頭看向林國甫。
聽說李清平帶人來中書省鬧事之後就非常興奮，正愁找不到機會報仇，沒想到機會就這麼來了。
現在特意來羞辱李清平的，想要將昨日受到的屈辱加倍返還給對方。
他已經知道了鄆州被叛軍攻陷，朝廷準備派出神策軍圍剿的訊息。料定了這個時候大唐必定不敢和吐蕃開戰，因此他現在有恃無恐，就連林國甫也敢揶揄幾句了。
見林國甫臉色鐵青，赤東贊又笑了笑，擺擺手。
“算了，本王子寬宏大量，就不和清平郡主計較了。”
正當眾人鬆了一口氣時，赤東贊話鋒一轉，眯著眼說道。
“給本王子道個歉，不過分吧？”
“郡主年紀尚淺，一時衝動，冒犯了王子。但她畢竟是皇室子弟，請王子大人有大量，不和她一般見識。我今晚在全都城最好的醉風樓擺下酒宴，給王子賠禮道歉如何？”
眾人沒有想到，此時出聲替李清平解圍的居然是林國甫。
林國甫雖然看不上李清平，但他終究是大唐的宰相，李清平也終究是大唐的郡主。
私底下他們怎麼討好赤東贊都沒有關係，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是要維護大唐國家尊嚴的。
“我呸！”
赤東贊怒目橫視，指著林國甫罵道。
“她是皇室子弟，本王子就不是了嗎？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替她道歉。要是真想替，就讓你們大唐的皇帝來替！我告訴你，我現在不僅要她道歉，我還要她下跪道歉！”
“放肆！”
林國強聽到他居然敢讓聖上來給我道歉，氣得臉色已經從青轉紫了！
“你放肆！我告訴你，今天這丫頭要是不給本王下跪道歉，我立馬就修書一封，讓父王發兵攻打大唐！”
赤東贊毫不害怕，反而出口挑釁威脅道。
“你……”
林國甫知道對方拿捏著大唐的七寸，因此才如此肆無忌憚。
“你好像很高興啊？”
李清平突然出聲，語氣淡漠，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怒氣。
“高興？”
赤東贊一愣，隨即大笑道。
“我當然高興啦，因為我馬上就要看到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放過你了！”
李清平看著越發囂張癲狂的赤東贊：“如果我照你說得做了，你能不能把這些百姓的賣身契給我？”
“賣身契？”
赤東贊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立刻就同意了。這些賣身契對他來說其實和廢紙沒有什麼區別，只要他想，隨時隨地就可以原封不動再籤一份。
赤東贊從懷中取出賣身契，直接交給李清平：“你看，本王紫可是很有誠意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不可以啊郡主！”
“郡主千金之軀，不可為我等賤民受此屈辱啊！”
赤東贊身後的百姓中有人大叫起來，而換來的是那異族大漢的拳打腳踢。
那些早上去公主府門口鳴冤的百姓此時也落下了眼淚，在他們眼中，郡主是為了給他們討公道才落得如此下場的。
李清平沒有理會他們，接過賣身契，認真核對了人數，然後將賣身契全部撕掉。
“既然王子這麼有誠意，那麼我也要有誠意。”
說著，李清平朝著侍衛走去，冷不防抽出他得腰間佩刀。
“你要幹什麼？”
赤東贊身邊的大漢立馬擋在他得身前，警戒道。
“古有曹操割發代首，今天我也效仿那曹孟德，割發代首給王子道歉。”
說罷，李清平抬手割下了自已的一縷秀髮，跪了下來，將刀放在一旁，捧著秀髮對著赤東贊。
此時百姓、監生甚至是中書省的官員全都不忍再看了。
“好好好！郡主能屈能伸，愛民如子，本王甚至佩服啊！”
赤東贊笑得越發殘忍癲狂，走向李清平，俯身拿過秀髮，趁著這個時候，壓低聲音。
“可惜本王子要辜負郡主的心意了，馬上他們就會再簽下一份一模一樣的賣身契。然後我要日日夜夜都折磨他們，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知道。”
李清平抬頭，目光如水，看著赤東贊。
就在對方愣神的一瞬間，她撿起旁邊的尖刀，雙手猛地一刺，刀劍頓時刺入了赤東讚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