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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也慌了,抱著張石榴哭泣:“阿籬姐姐你放手吧,阿玲不疼,她是阿玲的娘啊——”
聽到是阿玲的娘,她自已又求情,花籬只好放手。
張石榴得了自由,氣的怒目圓瞪,抽手便想扇。
“這位娘子!有什麼事誰家說,這裡可不是你耍橫的地方!”一道軟綿卻暗含威嚴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讓人心生敬畏。
張石榴的手停在半空,見門口進來一位年歲約四十的婦人,這人她認得,是四景繡坊教學的師傅鄭嬌燕。
連忙換上笑臉:“鄭師傅,您看,我家這孩兒實在讓人生氣。”
鄭嬌燕眉眼慈和,就連皺紋縫裡都透著和氣,只不過......那是冷淡如冰的和氣:“生氣回家收拾,這裡可是四景繡坊。”
“是是!您說的是,看我......氣糊塗了。”張石榴賠著笑,指使著阿玲趕緊收拾東西。
花籬忽然心裡突突直跳,有些不放心,便湊過去和她一起收拾東西,小聲:“你回去可以嗎?會不會捱揍?”
阿玲咧開嘴笑了:“沒事的阿籬姐,哪個孩子不捱揍,我都習慣了,再說她是我娘呀~”
張石榴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著話和鄭嬌燕聊著,緩解自已的尷尬。
鄭嬌燕不愧是教學多年的師傅,雖然與她聊著,卻始終掌握著話語權,保持著與這婦人不遠不近的人際關係。
張石榴實在是找不到話題了,只能不斷催促著阿玲。
其實阿玲東西很少,總共也沒耽誤多長時間。
收拾妥當的阿玲乖巧的走到張石榴身旁:“娘,收拾好了。”
“那行!”張石榴又客套了兩句,這才帶著阿玲向外走。
鄭嬌燕轉頭叮囑了幾句屋裡看熱鬧的女孩子,這才客氣的送張石榴兩人離開。
等她一走,屋裡氣氛頓時鬆散了很多,好多女孩長長的吁了口氣。
花籬猜測這位鄭師傅教學應當是很嚴厲。
因為鄭師傅在這裡時,屋裡的女孩子大氣都不敢出。
現在卻三五個圍攏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花籬聽了個大概。
原來是阿玲繡工太爛,鄭師傅覺得沒有天賦,再學下去也沒啥用,純粹是浪費東家的糧食,這才喊了張石榴來領人。
其實這一個多月,裡裡外外攆走了不少人,能留下來的都是繡工看得過去的。
花籬納罕了,自已的紙人動作那麼僵硬,難不成繡的算好的?
要是紙人繡的都能算的上好的,那阿玲繡的得爛成啥樣?
等花籬坐到自已的位置上,看著眼前栩栩如生的小鳥傻眼了.......
痴呆狀盯著眼前的繡品......
這......紙人繡的?
怎麼可能?!
完了,這讓她接下來怎麼繡?
一個紙人竟然能繡的這麼好?
太扯淡了......
花籬拿著針線,實在是不知從何下手。
繡枝頭上那隻沒繡完的小鳥嗎?
她這一針下去,可就暴殄天物了!
鄭嬌燕看到呆若木雞的花籬,倍感欣慰,總算又遇到一位好苗子!
一臉慈愛的特意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這是又有新的想法了?不急,慢慢來!”
說完,對著花籬讚許的點點頭。
花籬:o(╥﹏╥)o
這下咋辦?
思慮良久......
最終……
花籬還是不捨得自已那稀爛的針腳破壞這精美的繡品。
將它收了起來,另繡了一個。
鄭嬌燕路過,整個人麻了.....
這是什麼玩意?花花綠綠的全是線頭......
羊啃過的草嗎?
她強裝鎮定,或許這孩子有什麼自已的想法......
拿出以前花籬繡的繡品細細欣賞了番,按住了想問一問的心思。
再等等......再給這孩子一些時間......
其實花籬也是不服輸的,陣修靈脩也好,符修劍修也罷,沒有她不是信手拈來的!
區區繡個花有何畏懼?
所以花籬繡了一天又一天!
終於在又繡了一條羊啃草的帕子之後,她徹底認輸了......
其餘的女孩早已歇息,只有她還在挑燈夜戰。
夜戰的結果也已經有了.....
扔下手中的帕子,揉了揉通紅的眼,推開窗子伸了伸懶腰。
這玩意......也是需要天賦的啊!
脖子痠痛,腰也痠痛。
看來離自已被攆,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花籬輕嘆口氣,轉動著痠痛的脖頸,忽然胸口傳來一陣心悸......
不好的感覺!這是......出事了?
心中念頭剛閃過,窗外清風吹拂,卷著碎灰刮進窗內,圍繞著花籬徐徐不肯離去。
花籬伸手抓了把灰燼,是紙人被燒了!
“她有危險?你想讓我去救她?”
灰燼飄動,漸漸飄向遠方。
“花花!”花籬喚出花花,躍窗而出,跨上虎背。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花籬回頭,是鄭嬌燕渾身顫抖的跌坐在地上。
她很抱歉,真的不想嚇到這位慈眉善目的鄭師傅,可現在沒時間了。
花籬摸了摸虎頭:“快走,跟著那灰燼。”
在鄭嬌燕驚恐的目光中,黑黃花的大老虎馱著人翻越牆頭,消失在了夜色中。
婁家村。
這種時候村裡人都睡了,只有一家還亮著油燈。
灰燼隨著風,刮進了這家院中後,徹底消散。
紙人已經盡力。
破敗的木窗上,人影晃動。
花籬跳下虎背,朝著籬笆院牆靠近。
剛走了兩步,腳下一頓。
籬笆牆頭上,站著一抹高挑的身影......
孤單飄零,是一抹孤魂......
更是一具厲鬼!
花籬喝道:“不去陰曹報道,在這遊蕩什麼?”
那鬼魂聞聲,並不轉身,腦袋直接回轉一圈,雙目流血:“你能看見我?”
“對!我能!”花籬道:“阿玲在哪?你害了她?”
雖是這樣問,可花籬並未感受到厲鬼該有的凶煞之氣,看來此鬼只是飽含怨恨,並未真殺一人。
那鬼魂得到肯定的回答,似是吃了一驚,雙眸轉瞬變得哀怨柔軟,血淚奔流。
急急飄到花籬跟前跪下:“小姑娘我求求你,趕緊去喊人,我家阿玲被活埋了,就在那院子中,我求求你,快點!快點!或許阿玲還能活!”
她家阿玲?
埋在院中?!
花籬大驚:“花花、豹子進去刨人!快!”
鬼魂見她有這般神通,知道遇到了高人,忙飄進院中站在一處地方聲淚俱下:“這裡,這個地方。”
她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血從眼眶中奔湧而出。
花花低吼,和豹子共同嗅了嗅,四隻爪子猛勁刨。
兩隻獸的動靜很大,很快驚動了屋裡人:“誰呀?半夜三更的煩不煩人!”
張石榴怒氣衝衝的開門,還沒來得及喊叫,立刻嚇的渾身軟趴:“老虎.......老虎下山了......老虎。”
剛想大喊,花籬一腳踹開院門,鬼劍抵上她的咽喉:“敢出聲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