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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全都是霧。
白茫茫的一片，連手指都難以看清。
魏子安有點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他抬手掐了掐自己，很好，一點都不疼。
他又叫了聲阿時，沒有任何反應。
他抬腿向周圍探了一探，發現這一小片都是實地，於是他立即盤膝坐下。
反正不管是什麼東西，目標肯定是自己。
冒冒失失地到處亂走才是下策。
況且，這可是他的夢誒，拜託，哪裡輪得到別人做主？
抱著這樣的想法，魏子安一點都不慌張，甚至坐下後開始試圖改變周遭的環境。
霧慢慢散了一些。
見這招有用，魏子安更加確定自己是在夢裡。
於是他也不想著改變環境了，開始憑空想象一些聽說過但現實不存在的東西，比如什麼九尾狐啦，什麼人魚啦。
啟費盡千辛萬苦連線到魏子安的夢境時，看到的就是在一堆毛茸茸中享受的夢境之主。
連他出現都沒有得到半分眼神。
這傢伙，真是的。
啟捋了一把鬍子，重重地咳了一聲。
在魏子安看過來的時候故作高深，試圖嚇住這個小屁孩。
“原來是你呀，”
魏子安笑眯眯的，一字一頓地說，
“上、任、宿、主。”
老頭兒明顯慌了，
“你怎麼知道的？
奇怪，我明明已經遮蔽系統了。
難道是...”
他來回踱了幾步，嘴裡喃喃著，不知道在唸叨什麼。
魏子安並不好奇，他手下擼狐狸的動作不停。
其實猜出來老者的身份並不困難。
他魏子安只是一個普通人，能和靈異事件掛上鉤的，只有身上這個系統。
而這種夢境相連的方式，讓他確定對方並無惡意。
不得不說，狐狸毛的手感真好啊。
這時，老者終於不再糾結自己是如何暴露的了，他快步走到魏子安面前，也盤腿坐下。
魏子安瞧出他面上的嚴肅，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他來這裡的目的，於是揮揮手，那些創造物就如霧般消散了。
“吾名為啟，你既然猜到我是上任宿主，那你可知道，什麼是系統主神。”
啟的眼神露著精光。
“所有系統的主人，”
魏子安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以及空間的主人。”
“非也非也。”
啟捋捋鬍子，把自己知道的內容娓娓道來。
“首先，系統主神，其實也可以理解為，001號系統的主人，因為，001號系統不是被創造的，而是創造本身。”
見魏子安沒有沉不住氣一驚一乍，啟心裡對他高看一眼。
“系統是何時出現的我不知道，但我應該是祂的第1任宿主，而你是第2任。”
“系統管轄上中下三界，每界各有三千高階位面，三千中級位面，以及三千低階位面。”
“位面之多，饒是系統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於是祂創造了另外的99個系統，終於覆蓋了所有的位面。”
“但很快，祂就遇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能量不夠。”
“系統能量的來源有兩個，一個是信仰之力，一個是星辰之力。”
“001號系統是所有位面的管轄者，當然有取之不盡的信仰之力，那個時候，所有位面的神都是祂的化身。”
“但祂創造的那些系統就不一樣了，祂們一不是位面之主，二沒有實體，接觸不到實際物品中的星辰之力。”
“於是001號系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讓被創造出來的那99個系統和位面上的智慧生物合作。”
“成為系統宿主的智慧生物收集到的信仰之力可以為系統所用，蘊含星辰之力的實際物品也能透過宿主之手進行吸收。”
“反過來，各個系統的宿主可以透過系統相互交易物品，提供的信仰之力或星辰之力越多，物品交換的限制越低，能進行交易的宿主也就越多。”
“能量不夠的問題迎刃而解，幾百年過去，甚至有盈餘。”
“於是001號系統引三界星辰之力化為一汪清池，以此來存放多餘的，蘊含星辰之力的物品。”
魏子安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那次抽卡抽出來的東西都奇奇怪怪的。
啟繼續說下去。
“由此過了不知多少年，變故出現了。”
“那99個系統的宿主中，出現一個亡命之徒。”
“系統對自己宿主的選擇有自己的標準，有系統偏愛大善之人，就有系統偏愛大惡之人。”
“那是一個瘋子，他的信仰之力完全靠殺戮獲得。”
“在自己的位面稱王稱霸後，他看上了和自己交易過的，其他位面的系統宿主。”
“位面躍遷這麼難的事情，還真讓他辦到了。”
“他殺了一個又一個，等到001號系統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有十數個系統宿主慘遭毒手。”
“這些失去宿主的系統也被他的系統吞噬，這讓他們擁有了站在001號系統對面的力量。”
啟看見魏子安臉上的異色，笑了笑，說道，
“怎麼，沒想到系統之間也有背叛是嗎。”
魏子安點點頭，心裡有些同情阿時。
沒想到他倆原來是同病相憐。
“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後，那個亡命之徒也知曉了殊池的存在，他想要拿下001號系統的欲*望更大了。”
“他知道單槍匹馬可能贏不了，所以他聯絡上了剩下所有的系統宿主，以殊池為誘餌，成功地團結到了所有宿主。”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但結果終究是兩敗俱傷。”
“001號系統掉落至我所在的位面，那時候祂喪失了幾乎所有的記憶和能量，歪打正著撞上我這個擁有特殊靈魂的人。”
啟的眼中浮現出絲絲懷念，
“那真是一段快樂的日子啊...”
魏子安靜靜地等他回神，並未出聲打擾。
過了一會兒，啟再次開口，
“我們倆相互陪伴，度過了一段難捱的日子。”
“隨著我找來的星辰物品越來越多，001號系統慢慢恢復了一些記憶。”
“也就是我剛才告訴你的全部。”
“剩下的記憶彷彿被什麼東西封存，而破除這個封印，需要找到其他系統進行回收。”
“在我收集到足夠進行一次位面躍遷的信仰之力時，卻發現我無法進行位面躍遷。”
“因為我不是世界之星。”
魏子安腦海裡閃過和系統的第一次見面，有什麼東西通了。
“你猜的沒錯，你是我們能找到的，最近的一顆世界之星。”
啟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魏子安第一次打斷了他，
“我知道，我被偽星代替了嘛。”
他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內容。
說到底不過是時不我待，技不如人。
啟見他沒有半分難堪，才接著自己的話說。
“那個時候，我練的功法即將大成，但需渡最後一次天九雷劫。”
“在我那個位面，從來沒有人能成功渡過最後一次的天九雷劫。”
“於是我和001號系統相約，祂把相關記憶連同一些功能留給我，然後以純白之身奔赴你的位面，成為你的系統。”
“等到我成功了，再把這些東西透過這樣的方式還給祂。”
啟看出魏子安眼中的不解，大笑道，
“我們都在賭，賭我命究竟由我還是由天。”
魏子安聽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啟沒有成功，那阿時也會接受自己的失敗，成為現在這樣沒什麼追求的系統。
他終於知道有時候阿時身上的違和之處在哪裡了。
“那現在...”
魏子安的聲音有些乾澀。
啟拱了拱拳，
“幸不辱命。”
魏子安長出一口氣，剛要說些什麼，就聽到啟開口，
“但是...”
他頓時緊張了起來。
啟看到這個一直顯得老神在在的少年第一次露出緊張的情緒，心下劃過一條暖流。
“我這門功法很神奇，講究一個九九歸一。”
“也就是說，我現在要返璞歸真去了。”
魏子安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就是說，我現在要帶著記憶重新投胎去了。”
“之後說不定還有可能遇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自作主張，把我關於系統和你的記憶消除了，也把001號系統關於我的記憶消除了。”
看見魏子安還要說什麼，啟擺擺手，
“沒關係，只要你還記得就好。”
“世界之星魏子安，001號系統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