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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明天就要考試了呢。”
月亮掛在樹梢上，月光從層層疊疊的枝丫中漏下來。
此時，教室裡只剩下楚遠和魏子安。
不要多想，沒有什麼花前月下。
純屬是因為魏子安的基礎比不上其他人，至今還沒有達到楚遠和賀晚意的要求。
這已經是他每天晚上去系統空間加練的結果了。
大家都知道他已經盡力而為。
實際上，魏子安帶給他們的震撼並不小。
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剛學習舞蹈三個月的人能做到的程度。
楚遠把手中的功能性飲料遞給他，
“已經很棒了。”
魏子安癱在地上，接過來後道了一聲謝。
“誒，對了，有件事一直想問你來著。”
魏子安把空的飲料瓶放在一旁，轉頭看向楚遠，
“當初吳辭老師沒有收晚意為弟子，是因為是敦煌流派嗎？”
這句話有點前言不搭後語。
但楚遠幾乎是頃刻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在那個動盪的年代，海市號召文藝青年組成文工團，前往北肅下鄉。”
“有一個從小學習古典舞，十分嚮往北肅敦煌流派舞蹈的人滿懷期待地報了名，也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一名女知青。”
“那個時候，北肅遠沒有現在交通發達，從下火車到縣城的知青點，再到村裡的大隊上，得三四天時間。
這麼艱苦的環境，都沒有阻擋這個女知青想要去敦煌流派源頭探尋一番的想法。”
“這個女知青住在離莫高窟最近的村子裡。
她每天干完活就往山上的窟裡跑。
一來二去的，和那邊負責窟裡壁畫安全的小夥子就熟了。”
魏子安挑眉。
楚遠看見他的表情，笑著說，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沒錯，城裡的知青姑娘和看守壁畫的小夥子，相戀了。
挺不可思議的吧。”
魏子安撐住下巴，
“那這個故事應該還缺一個反派。”
“哈哈哈，”楚遠沒忍住笑出聲，
“對，那你再猜猜，反派是從哪蹦出來的。”
魏子安看著他，
“如果單純是情感或家庭方面的，吳辭老師不會從此再不碰敦煌曲。
從時間上來看，吳辭先生在北肅待了七年，如果兩情相悅且沒有阻攔，那她不會孤身一人回來。”
魏子安著重唸了“孤身一人”這四個字。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他頓了頓，直視楚遠的眼睛，
“她曾經的一切，必須且只能留在北肅。”
楚遠輕嘆一口氣，
“是啊，全都留在了北肅。”
他沉默了一會，好像在組織語言，
“你知道窟裡的壁畫曾經被盜過吧。”
魏子安點頭，被盜走的壁畫現在仍擺在那座富麗堂皇的博物館中。
“那個年代，文物保護的意識還沒有被宣傳透，也沒有明確的條文規定。
而有些人，覬覦這些瑰寶很久了。”
楚遠頓了頓，似乎在找合適的詞語來敘述，
“那場大火燒起來的時候，老師還在鎮上等那群遠道而來的專家。
等她回來，她最愛的壁畫染上了她摯愛之人的熱血。”
兩人都沉默了。
魏子安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悽婉的故事。
那天他在看吳辭老師的往年經歷時，注意到她曾經在北肅待了七年。
而敦煌流派的發源地，或者說緣起，就在北肅。
作為一個以宣揚傳統文化為己任的古典舞大家，不會對其避而不見。
但不論是作為表演者還是編導，吳辭老師之後的演藝生涯中沒有一絲一毫與敦煌相關的元素。
那段經歷在刻意的避諱下慢慢被隱藏。
如果不是阿時搜尋的資料跨了年代，魏子安也不會知道。
他一開始也沒有注意這短短几行生平，直到他看到賀晚意的舞蹈。
和當時眼中有痛苦的吳辭老師。
所有的細節全都串聯起來了。
“所以吳辭老師才會說出那樣一句話吧。”
“這孩子想學的，我教不了。”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人影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