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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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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瑜哥……”霍雨浩的眼圈紅了。

“你的天賦比我好,拿去練習,我還指望以後你能幫我升級這兩把魂導劍呢。”千景瑜揮了揮手中的雙劍,看起來是很喜歡這個禮物了。

霍雨浩沒再說什麼,如果是錢他絕對不會收,但稀有金屬這種東西對魂導師的吸引力無異於十萬年魂環對九十級準封號鬥羅的吸引力。

霍雨浩暗暗發誓一定繼續努力研究魂導器,成為更高階的魂導師,幫景瑜哥做更多的魂導器。

與此同時,明都外一個偏僻的無人村莊裡,一個黑袍人看著已經成為一堆灰燼的分壇無能狂怒。

拿到新武器,千景瑜就有些手癢,和霍雨浩叫了葉骨衣一起去魂導試驗區練練手。

葉骨衣現在正在衝擊四級魂導師的資格,按她自已估測的進度,最多假期結束後就能進行考核了。她手上的兩把魂導劍是三級魂導器,自已製作的,材料肯定比不上霍雨浩花費了自已全部積蓄的雙劍,但卻是為她自已量身打磨的,並且作為三級魂導器威力更強一些。

為了避免武魂暴露,葉骨衣和千景瑜都沒有使用武魂,而是簡單以劍切磋。

千景瑜的劍術是真正傳承萬年的天使劍法,再加上無數次生死磨鍊和個人性格的原因,偏向於沉穩和防禦。葉骨衣的劍法是天使劍法的殘章,加上個人原因更加鋒芒畢露。雖然一時之間顯不出勝負差異,但隱隱可以看出葉骨衣的劍是被千景瑜牽制著的。

千景瑜和葉骨衣切磋過不止一次了,因為葉骨衣已經自成一系,千景瑜也沒有非要教導她天使劍法,只是順勢打磨她的劍意。

天使執劍,審判誅邪,劍,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千景瑜挑開葉骨衣的劍鋒,雙劍合一,橫斬向葉骨衣,這一斬融合了千景瑜對光與火的領悟以及自身的信念,直接便將葉骨衣擊退了。

葉骨衣後退幾步緩解了衝擊力,鬱悶道:“人劍合一啊,為什麼我就做不到?”

葉骨衣對用劍也算是個好手,但對比千景瑜還是稚嫩很多。

“劍意需要機緣領悟,沉下心用心感悟,你也是可以的。”千景瑜壓低了些聲音,“天使之劍並非只是劍,還有屬於你的信念,找到你想走的路,你手中的劍便會浴火重生。”

千景瑜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光火雙劍,臉上忍不住再次露出微笑,“雨浩的這件作品真不錯,我覺得可以用我的魂力慢慢孕養起來,以後至少可以升級到四級魂導器。”

雖然千景瑜對魂導器的瞭解還很淺薄,但他能感受到這把劍的威力因為核心陣法的限制並不能完全開發出來。怎麼說呢?真不愧是學院第一天才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件作品,簡直是令人窒息的天賦和運氣。

霍雨浩原本蹲在旁邊看他們切磋,聞言忍不住又臉紅了。

忽然,千景瑜猛然轉身向不遠處看去,只見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男子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一頭黑色長髮簡單的束在腦後,眼睛裡沒有高光,一舉一動帶著滯澀感。他的身上沒有情緒波動,手中握著一把古樸黑劍。

千景瑜的精神極度緊繃,霍雨浩的神色也有些緊張,這是出於精神層面的壓迫感,已經窺得精神力使用方法的千景瑜和本身就是精神屬性天才的霍雨浩對此感受比葉骨衣更強烈。

這個人,很危險,他的身上沒有魂力波動,但千景瑜知道,他的修為估計在魂王之上。

“季絕塵。”那人抬起手,指向千景瑜,“我要挑戰你。”

千景瑜不會畏懼任何戰鬥,這是屬於天使一族的驕傲。他剛要應約,就被葉骨衣搶先道:“你要挑戰他,得至少先打過我才行!”

葉骨衣悄悄向千景瑜搖搖頭,千景瑜微微一愣,知道了葉骨衣是怕自已的武魂暴露,所以想把這場比試擋下。千景瑜皺起眉頭,這樣葉骨衣不就危險了嗎?他們可不確定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絕對安全。

自從來到日月帝國,千景瑜就發現這裡隱藏的邪魂師太多了,多到他甚至懷疑全大陸所有邪魂師都跑來日月帝國了。前兩個星期他私下外出修行時,就發現了一個邪魂師聚集點。因為一口氣解決了兩個魂王級別、一個魂帝級別的邪魂師,淨化了三十多個孩童被邪念汙染的武魂,千景瑜甚至直接突破五十級了。為此他還受了點不算輕的傷,最近才恢復過來。

這真的有點超出千景瑜的認知範圍,他以為邪魂師都是獨行者,可是如今他們居然聚在一起,還試圖把普通魂師變成邪魂師,這讓千景瑜有了極為不妙的預感。

所以他和葉骨衣極為避免暴露武魂,他們的檔案是鏡紅塵親自收著的,所以不會有外人知道,只要不釋放武魂,就不會被發現。

普通的切磋當然無事,但這個季絕塵,絕不是單用劍就能對付的,而且面對同齡強者,不使出全力的切磋基本上毫無意義。天使自帶的極致神聖氣息不是神聖天鵝能掩蓋的,一旦真的使出全力,雖不能說一定被人發現,但一旦被發現一定會引起人的注意。

千景瑜攔下葉骨衣,“無礙,我來就好。”

千景瑜看向季絕塵,“我接受你的挑戰,但我們不用武魂和魂力,只用劍。如何?”

季絕塵眼睛亮了起來,點點頭。他本就是為了那一道劍意才決意挑戰的,用不用武魂和魂力都無所謂。

季絕塵雙手握劍,他的身上立刻迸發出無比鋒銳的氣息,直指千景瑜。

以魂入劍!他的武魂早已與手中的劍融為一體,無法彼此。那鋒銳的氣息,便是他自已領悟的凌厲劍意。季絕塵的氣勢瘋狂飆升,一劍不出則已,一出必是天地色變。

千景瑜的神色更凝重了,這倒不是他第一次在氣勢上被壓制,但卻是他第一次單單因為劍意而被壓制。

他將天使聖劍橫在眼前,一股溫潤之感油然而生,季絕塵的劍意落在他身上,便如驚濤拍打在山崖上滑向兩側,卻傷不到磐石分毫。

季絕塵的眼睛更亮了,他將劍尖斜指地面,緩緩向側方半轉,側向面對千景瑜。原本凌厲無匹突然變成了擇人而噬,強大的威勢再次壓縮,開始和千景瑜硬碰硬。

千景瑜原本已經能和他抗衡的氣勢一下子又被壓制了。一股無力感讓千景瑜的劍意波動了一下,面對無比強勢的季絕塵,千景瑜突然想起了母親的話。

“景瑜,天使神賜予天使一族的榮譽、仁愛、正義、光明、禮儀、謙卑、堅毅、忠誠、驕傲、虔誠,你都不缺,唯獨缺少殺伐果斷。過於溫潤的劍,無法殺敵。”

千景瑜一直不解,他手下敵人的性命可不少,為何母親會那樣說。

原來,我一直沒有都沒有真正領悟母親的意思。

千景瑜的眼睛亮了起來,天使一族的榮光不是去踐行就能恢復的。他抬起頭,雙手將天使聖劍舉過頭頂,金色的光在他眼底流轉,原本以防守為主的劍意變得勢不可擋。

“謝謝你,以及——”

“你將是第一個面對這招的對手。”

天使的榮光不單是踐行前輩們的修行之路,更重要的是,用手中的劍鑄就——

真正的榮光!

“聖劍!”

面對這一劍,季絕塵似乎也興奮起來了,他同樣緩緩一劍斬出,兩道劍芒碰撞在一起,發出劇烈的爆炸。季絕塵被衝擊力逼迫地後退五步,千景瑜情況更不好,直接半跪下來了。

“我輸了。”不過千景瑜的眼睛很亮,感受著腦海裡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看向季絕塵的眼神充滿了感激與戰意。

如果使用武魂能力,千景瑜未必不能戰勝季絕塵,但單論劍,這個人的境界完全可以壓過千景瑜。

季絕塵同樣心中興奮,他已許久不曾在境界相同的學員中找到能夠在與他的戰鬥中造成壓迫感的人了。剛剛這一戰,他同樣受益匪淺,如果不是千景瑜選擇出擊,而剛剛領悟的新劍意並不能完全發揮力量,憑藉那圓滑的防守劍意他還真不一定能打破。

或許,他的劍意中也可以多一些東西了……

千景瑜舉起劍向季絕塵行了一禮,便在霍雨浩的攙扶下往宿舍走去。

葉骨衣在剛才的觀戰中感受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她最擔心的還是千景瑜,“沒受傷吧?”

“只是有點脫力。”千景瑜心情很好,他的身上也多了幾分屬於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和鋒銳之感,“之後我要閉關一段時間,你們不要擔心。”

葉骨衣摸了摸下巴,“我也要閉關了,霍雨浩,你呢?”

霍雨浩如夢初醒,剛剛那一戰對他也有些影響,精神之海里天夢冰蠶正在催促他趕緊回去修煉。

又想起天夢說要去極北之地的事情,霍雨浩猶豫了一下,“我要外出一趟,開學才回來。”

千景瑜和葉骨衣有時也會跑出去修行,倒是不在意霍雨浩出門,只不過順口問道:“你要去哪?”

霍雨浩沒有說話。

千景瑜停下腳步,看向霍雨浩,“會有危險嗎?”

霍雨浩愣了一下,他感覺千景瑜似乎已經知道自已隱藏的秘密了,雖然理智上他知道這不可能。

“不、不會。”

千景瑜笑了起來,“雨浩,你還沒學會說謊。”

霍雨浩低著頭,一聲不吭。

“去吧。”千景瑜輕輕道,“但是你得答應我,要活著回來。畢竟,我可是在你身上投資了不少。”

千景瑜一閉關就是整整一個月,他閉關的地方並不在宿舍,而是擬態修煉室。七十五萬金魂幣砸下去,擬態修煉室第一次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開了一個月。如果不是已經放假了,學院裡幾乎沒什麼學員,擬態修煉室又一般不會有人去,千景瑜恐怕又要出名了。

據說季絕塵也閉關了一週,聽聞千景瑜還在閉關,表示等他出關後再次一戰。千景瑜閉關結束後已經是開學報到的第二日了,葉骨衣焦急地來找千景瑜,說霍雨浩還是沒有回來。

千景瑜沒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霍雨浩去哪裡了他都不知道,又怎麼去找人呢?

鏡紅塵也來找過千景瑜和葉骨衣,整個人看起來急瘋了。所有人都很著急,只有千景瑜看起來還很淡定。

但是他真的很淡定嗎?

葉骨衣憤怒道:“等那傢伙回來,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千景瑜這幾日一直在沉默,在開學後快半個月後,霍雨浩還沒有回來。他終於有點坐不住了。

他的內心深處知道霍雨浩答應過他要活著回來,也知道自已該信任霍雨浩不會食言,但霍雨浩已經食言了啊……

千景瑜去找了鏡紅塵,讓他帶自已去見孔老,孔德明卻拒絕了他的提議。

“霍雨浩同樣值得帝國投資,所以我的人已經派出去尋找他了,只是大陸廣闊,需要時間。”

“日月帝國的確想招攬你們,但是,孩子,我更希望你真心實意地想要加入帝國,而不是因為意外被迫加入。”

“……”

“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霍雨浩衝進宿舍,整個人看起來長高了一些,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千景瑜瞪大了眼睛,然後一拳砸在霍雨浩的臉上。霍雨浩知道自已沒有及時回來,讓千景瑜擔心了,便也不還手,任由千景瑜洩憤。

不過千景瑜只打了一拳就沒說話了,只靜靜地看著霍雨浩。霍雨浩苦笑一聲,“景瑜哥,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

千景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魂導器丟進霍雨浩的懷裡。

“超遠距離通訊魂導器,可以橫跨整個日月帝國,以後有什麼事情先提前通知,不要一言不合搞失聯。”

霍雨浩連忙道:“是是!以後不會了。”

看著千景瑜平靜的神色,霍雨浩試探著問道:“景瑜哥,你不生氣了吧?”

“生氣當然還是生氣。”千景瑜見霍雨浩神情緊張,嘆了口氣,“過幾日我去找第五魂環,你陪我走一趟。”

霍雨浩眼睛一亮,立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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