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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會演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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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電影攝影棚內。

\"卡……卡……卡……\"

\"你特麼的會不會演戲啊!讓你演個死人,你特麼怎麼死來死去都死不了?\" 攝影棚裡,一個滿臉怒氣、手裡握著話筒的男人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對著剛剛從地上艱難爬起的那個人怒聲吼道。

隨著導演這一聲怒吼,原本嘈雜的攝影棚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而此時此刻,唯有那個扮演死屍的演員一臉淡定從容,他慢慢站直身子,面不改色地看著導演,然後語氣平和、極有耐心地嚮導演解釋道:\"導演,我覺得在那種情境之下,他其實並不想死。您看哈,那一槍並沒有擊中要害部位對吧?既然如此,那麼基於求生本能,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活下來的呀。我完全融入到了角色當中,努力去體會他當時複雜矛盾的心境......所以才會這樣表演。\"

“大哥,你不想死也要死啊!”導演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眼睛裡閃爍著怒火。面對這個龍套演員的辯駁,導演覺得自已的權威受到了嚴重挑戰。

“導演,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會死的!只要您再多給我一點點時間,我保證能夠好好去死!”龍套演員彷彿沒有看見導演的臉色。自顧自的說著。

然而,還沒等導演回應,一旁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喂。”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這部電影的主演走了過來。

“小夥子,你可知道這裡有多少工作人員嗎?他們每天辛辛苦苦地忙碌著,就是為了讓這部電影能夠順利拍攝完成。還有,你瞭解這些工作人員的薪資待遇是怎樣的嗎?”主演語重心長地問道。

龍套演員茫然地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清楚。接著,主演又繼續追問:“那麼,你是否知道每秒鐘需要用到多少底片呢?”

聽到這個問題,龍套演員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脫口而出:“有 24 格啊,王哥。”他似乎對攝影技術略知一二。

主演點了點頭,接著丟擲下一個問題:“那你曉得剛才那個鏡頭總共持續了多少秒嗎?”

龍套演員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著剛才的場景,最後確定地回答道:“大概……有 2 分鐘吧。”

王 XX 憤怒地吼道:“那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不想死,浪費了多少秒?多少格底片?多少錢?還有多少工作人員的時間和心血啊!”他的聲音震耳欲聾,整個片場都能聽到。

龍套演員聽完後,臉色變得十分難堪,他臉上扯起了笑容,只是這個笑容顯得是那麼的蒼白。

這時,導演也忍不住了,他怒氣衝衝地說:“拜託你們,跑龍套也要找個專業點的好不好!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換人重拍!”

接著,導演轉頭對旁邊的李亮喊道:“李亮,換人!你特麼從哪兒找來的這個傢伙?下次要是再出現這種情況,你也給我捲鋪蓋走人!”

李亮嚇得趕緊點頭哈腰,表示一定會注意。而那個龍套演員,則默默地收拾東西離開了現場。

最後,當一切準備就緒重新開拍時,導演仍然餘怒未消。他對著全體工作人員喊道:“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次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然而,就在這時,那位剛剛被換掉的龍套演員卻突然又跑了回來。他滿臉委屈地問李亮:“那……亮哥,我的薪水怎麼辦呢?”

李亮簡直要崩潰了,他哀求道:“大哥,拜託你別再問了,求求你快走吧,你可千萬別害我丟了飯碗啊!”

龍套演員辛苦一天卻分文未得,甚至還遭到驅趕,被迫離開攝影棚。此刻的他無比沮喪和無助,但周圍的人們似乎對這一切視若無睹,毫不留情地繼續拆除剛剛拍攝過的場景佈置。

繞過攝影棚便是劇組的後勤處,那裡整齊地擺放著一盒盒尚未分發的盒飯。龍套演員飢餓難耐,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這些食物上面。他心裡暗自琢磨:只要能吃上一口飯,然後悄然離去,或許就能暫時忘卻今天所遭受的不公待遇。

正當他顫抖的手即將碰到其中一份盒飯時,突然間,一隻粗壯且佈滿老繭的大手緊緊按住了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龍套演員驚愕不已,他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嚴肅冷漠的面孔。

“你想幹什麼?”他瞪著眼前的人,語氣中透露著無情。

“大哥,我只是想拿一份盒飯而已。”那個人賠著笑說道。

“還沒到放飯的時間呢!”他沒好氣地回答道。

“是這樣的啊,大哥,您看,我等會有事需要提前走,所以才想著能不能先拿一份盒飯……”那個男人繼續解釋道。

“那你就先走唄!”看管盒飯的人不耐煩地站起身來,打斷了他的話。

“大哥,我是那個跑龍套的,我現在拍攝完了,我想先拿份盒飯。你看可不可以。”龍套演員繼續跟放飯的人說著。

“你問我啊!”看管盒飯的人冷笑地說道,“就是因為你這個王八蛋,一直在那裡死來死去的,搞得我們都沒辦法正常下班,害的所有人都沒飯吃。我也沒吃飯啊!”

“你跟它一起吃吧。”場務拿起一份盒飯,丟向了一邊拴著的狗。

望著眼前那份原本完好無損、香氣撲鼻的盒飯,如今卻已面目全非、慘不忍睹地散落在地上,被一隻流浪狗肆意踐踏和撕扯著,龍套演員沉默不語,只是默默地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與無奈的神情。然後,他緩緩轉過身,腳步有些踉蹌地離開了熱鬧非凡的片場。

這已經是本月內發生的第二次類似事件了,而這也是陸川這個月第二次被驅逐出拍攝現場的人。此刻,他心情沉重地凝視著夜幕中的路燈,彷彿它們是唯一能陪伴自已度過這漫長夜晚的夥伴。深深吸了口氣後,陸川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不遠處那間簡陋狹小的出租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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