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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林間小道伸向遠方，彷彿沒有盡頭，消失在綠色的叢林中。
“我們為何會掉落懸崖？”司空菲煙忽而問道。
這是她一直想問的問題，一直沒找到機會問，昨天蕭景湛的反應太過激烈，分明就是想殺了她，而到了慕大哥的木屋後他又像變了個人似的，眼裡沒了殺意，但對她冷漠疏離。
“前日追蹤細作時中了陷阱被陵霜人圍剿，只剩下你和我，寡不敵眾，被逼跳崖。”蕭景湛惜字如金，彷彿十分不喜和她說話。
“你的意思是我會武功，還跟你一起打陵霜國的人，那我是你的兵嗎？”司空菲雨猜到原主是會武功的，但跟著蕭景湛一起抗敵那就有點厲害了。
身為女子衝破世俗，上陣殺敵，令人欽佩。
聽他所言現下正在與陵霜打戰，且他還未奪回驍雨的三個城池。
“會，你是蒼羽宮的人，此番跟著江湖中人一起來支援邊關。”蕭景湛如實道。
廟堂與江湖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在江湖人身上演繹的淋漓盡致。
“那現在我們去哪？”
“回軍營。”
“你先跟我說說將士是什麼情況？”她心裡得有個底。
“你真的會醫術？”蕭景湛眼神中透出懷疑和不信任，顯然在質疑她的話。
雖然慕塵對司空菲煙寄予厚望，但他可不相信她。
司空菲煙他是知道的，她並不會醫術，她會處理傷口也只不過是身為江湖中人難免會受傷，會簡單的包紮很正常。
雖然他的傷口是她處理好的，還比上一世處理得更加好，但是不代表失憶的她能突然會了醫術。
“我會啊。”司空菲煙脫口而出，下一秒她就後悔了，她跟蕭景湛說自已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會兒又會醫術，多少有點前後矛盾。
罷了，反正她就是會，而且也隱藏不了，與其偷偷摸摸被他懷疑，不如早點說清楚的好。
蕭景湛若有所思地地盯著眼前的人，眼神裡滿是審視。
司空菲煙識趣的沒有再說話，眼睛看向別處，這男人的眼神太過凌厲，彷彿能透過靈魂看到真正的她。
哼！臭男人，就等著被打臉吧。
默默無言的走了半晌，蕭景湛忽然停下。
只見他把手放在唇邊，吹了一個馬哨。
不一會兒一匹駿馬就朝著她們奔騰而來。
馬在蕭景湛面前停下，朝著他直轉圈，好像在檢查他是否受傷。
這是他的戰馬，名喚踏雪，一直與他共同戰鬥。
蕭景湛一遍遍撫摸著馬，像久別重逢，又像劫後重生。
馬長得很漂亮，一身棗紅色，四條腿粗壯均勻，身上很光滑，就像抹了油似的，油光發亮，脖子上的毛一綹一綹有順序地垂掛下來。雙眼炯炯有神，兩隻耳朵豎立著，像是在站崗放哨，隨時監聽著周圍的動靜。
“好俊的一匹馬。”司空菲煙忍不住稱讚。
遠處突然飛來兩個黑衣男人，把司空菲煙嚇了一跳，剛做出戰鬥的動作，就看到二人對著蕭景湛低頭跪下，異口同聲地開口。
“王爺恕罪，屬下來遲。”
二人皆是一襲黑衣，一胖一瘦。
自蕭景湛墜崖失蹤後，二人不眠不休的一直在尋找，這會兒聽到踏雪的馬蹄聲便立馬飛奔過來，看到蕭景湛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終是放下。
“起來吧。”蕭景湛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這兩兄弟從小就跟著他，忠心耿耿，直到生命最後一刻都在守護他。
還好，他們一直都在，這一世他一定不會再讓悲劇發生。
“嗚嗚…王爺屬下就知道您一定會逢凶化吉的，您不知道您失蹤這兩天，李智那賊人有多囂張，每隔兩個時辰便來下戰帖，言語間全是對您的不敬，囂張至極。”江翌喜極而泣，說起李智又怒不可遏。
“哼，他囂張不了多久的。”蕭景湛冷哼一聲，眼裡全是不屑。
司空菲煙覺得這微胖的小侍衛好生可愛，面部表情極其豐富。
“嗚嗚嗚…”突然鼓角齊鳴，鏗鏘嘹亮，驚醒林間鳥驚飛。
蕭景湛腦中警鐘大響，“這時候怎麼會有鼓角聲，軍中這兩日發生了何事？”
江遲也疑惑：“這兩日除了李智一直來下戰帖並未發生何事，而且宣王殿下都未曾搭理他。”
“不好，七弟一定是上李智那賊人的當，奪城去了。”蕭景湛想了想，面色大驚。
鼓角聲只有戰鬥時才會響起，七弟怕是奪城去了。
上一世還有幾日七弟才去奪城，難道這一次他提前出崖底，很多事情也提前發生了？
“本王先去救七弟，你們把司空姑娘送回軍營，然後召集一萬兵馬前來救援。”蕭景湛不作停留立即吩咐道。
“是，屬下遵旨。”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蕭景湛騎著踏雪往墨陽城方向去。
———
墨陽城外，此時已血流成河，橫屍遍野。
蕭景珩帶來的兵馬死傷無數，他還在苦苦支撐。
只見他渾身是傷，跌倒了又爬起來。
李智看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一腳將他踢飛，蕭景珩瞬間被踢飛數米，骨頭像散架似的，痛不欲生，爬都爬不起來。
李智走過來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不可一世的開口道：“連名動天下的蕭景湛都被我打敗了，你也不過如此。蕭景珩，只要你開口求饒，本將軍可以考慮留你個全屍。”
蕭景珩嘴裡全是鮮血，艱難開口：“你做夢。”
李智不知道，遠處一支鋒利的弓箭正對準了他，只見他揚起手中的刀向蕭景珩砍去，忽然胸口一痛，不知何時一隻利箭刺中了他的胸口，他還來不及反應便倒了下去。
所有士兵大驚失色，望著利箭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蕭景湛單槍匹馬的走來。
眾士兵看到他都驚恐萬分，躊躇不前。
為首計程車兵反應過來：“孤身一人也敢來，寧王殿下這次就讓你有來無回，弓箭手準備。”
一聲令下，候在旁的弓箭手立即拉滿弓，頓時萬箭齊發。
蕭景湛毫不畏懼，手中的浮生劍以一擋百，強大的氣場和力量，一個人猶如千軍萬馬般厲害。
這些士兵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他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嗜血、恐怖，一步殺一人，讓敵軍望而怯步，心驚肉跳。
“後退，關城門。”敵軍被逼得退無可退。
“殺，攻城。”這時江遲，江翌帶著援兵及時趕來，兵臨城下，士氣大振，所向披靡。
蕭景珩太累了，他做了萬死不辭的心，但是看到四哥來了，他知道不用死了，他可以安心地倒下了。
閉了眼睛，沒有想象中的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人穩穩的接住。
“王爺您沒事吧。”桑弄影及時接住了即將倒在地上的蕭景珩。
蕭景珩艱難地睜開眼睛，這個小兵他知道。
小小年紀但武藝高強每次訓練都是格鬥第一。
——
驍雨211年，三月十日，墨陽城破。守城李治一箭穿心而亡，剩餘陵霜三萬兵馬全部投誠。
墨陽城失而復得，所有人高興不已。
晚上軍營裡擺全羊宴慶祝，士兵們說說笑笑無一不在稱讚蕭景湛的驍勇善戰。
“咱們寧王真是厲害，孤身一人救下宣王，還奪回墨陽城。”
“是啊，敵軍四萬人馬，咱們區區一萬殺得敵軍片甲不留，真是太痛快了。”
“……”
這一場大快人心，一掃軍營裡因為疫病帶來的消極。
———
與外面的喧鬧歡呼相比，中軍大帳裡燭火澄明，噤若寒蟬。
中軍大帳裡蕭景湛與驍雨的幾個將領正圍在沙盤模擬地形圖前低聲討論著。
“如此，眾將軍可有異議。”蕭景湛說完拿起地圖上閩陽城上屬於陵霜的旗幟。
閩陽城他勢在必得。
他打算帶兩萬騎兵夜襲閩陽城，且不說閩陽城裡鎮守五萬的陵霜士兵，又還沒有勘查到準確的情報，夜襲實為不妥。但他是主帥，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驍雨親王，誰敢忤逆他的決定，在軍隊裡主帥的命令也只有服從。幾個將領，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見眾人不說話，蕭景湛凌厲的視線掃過，沉聲問道：“剛才的部署諸位將軍可都聽明白了？”
諸將齊聲應諾，唯有歐緹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主帥，末將……”
不等他說完，蕭景湛反問道：“怎麼？歐將軍可是認為本王的安排有不妥？”
“末將不敢。”歐緹連忙道，看了看蕭景湛面色如常，還是恭敬的把下面的話說完：“王爺才是經歷大戰身上又有傷，末將只是想跟追王爺左右，保護王爺的安全。”
歐緹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蕭景湛自懸崖一戰後彷彿變了個人似的，突改原定的計劃，要夜襲，還只帶江遲江翌跟隨，顯然是不信任他們這幾將領了。
“本王有江遲江翌就夠了，歐將軍放心，本王有把握夜襲成功，拿下閩陽城。攻下玄陽城任務重大，還得靠諸位將軍，今晚本王親自前往，諸位養精蓄銳。”
歐緹還想說什麼，見蕭景湛臉色冷了下來，只好應了聲：“是。”
大賬外面傳來腳步聲，江翌身披鎧甲挑簾進來，稟聲道：“王爺，兩萬騎兵均已準備完畢，即刻可以出發，請王爺示下。”
“出發。”蕭景湛沉聲道，眉眼之間是掩蓋不住的殺戮之氣。
“是。”江翌應了聲，跟著蕭景湛走出帳外。
江遲牽著踏雪在帳外等候，蕭景湛縱身上馬，閃耀火光在他的盔甲上泛出冰冷流離的光芒，映在臉上，冷峻的面容更添了三分寒意。
是夜，蕭景湛領兩萬騎兵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出了軍營蕭景湛一路西上，那並不是去往閩陽城的方向，那是去回陵霜元京的方向。
因為他知道南宮昊早已帶著他的五萬兵馬悄悄返回元京，他要做的就是攔截南宮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