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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想想看,兩個八九歲的孩子,被五六個幹警圍住,該是什麼想法?”
畢飛晴一時間不知該做何想:譴責?同情?還是忍俊不禁?
她忍不住問了句不太文明的話:“你們嚇尿了沒?”
“確切地說,是嚇得尿不出來了。因為我們非常害怕那些幹警會對我們實施最高懲罰!”
“呵,你們只是孩子,會有什麼最高懲罰?”
“請家長啊。”
“哦,那還真是最高懲罰。”
“看來你也被請過。”
“胡,胡說,怎麼...怎麼可能?我小時候可,可是很乖的。”
蕭元誠沒有深究,而是繼續敘說:“就在慌亂之時,我看到了派出所院牆上的幾個大字,突然靈機一動,指著那些字,唸了起來。”
“什麼字啊?”
“警民一家親!我對他們說,家裡的蠶寶寶都快餓死了,想到警民一家親,才來這裡求助的,但是想到警察叔叔們那麼忙,就沒有麻煩他們,而是自已動手...”
“嘖嘖嘖,你這張嘴啊...怪不得當了律師。”
“你猜他們後來怎麼對我們的?”
“怎麼對你們?該結結實實打一頓屁股!”
“他們爬上桑樹,給我們採了滿滿兩大袋桑葉,然後對我們說,以後要是蠶寶寶餓了,可以來找他們要,但是不能再在晚上偷偷摸摸地進來偷了。”
“你們還真是遇上好人了,要是現在...難說了。”
“其實你說的也沒錯,就我們當時的行為,被打一頓屁股也在情理之中。”
“但我敢說,如果當時我們真的是被拳腳教育,或者是被請了家長,那後來我們的整個人生歷程中,對警察也好,對法制也好,恐怕都會是另一種看法了。”
“我有點明白你說這個故事的意思了,不過這和現在這件事的性質不同吧?畢竟以前的你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
“可是那個艾章嘉,還有他的同夥,用行業術語說,那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應該知道一件事的輕重高低,是非對錯!更應該自已要承擔什麼樣的法律責任。”
“說到法律責任,你覺得現在的他應該承擔什麼責任?”
“他...”畢飛晴頓時語塞,因為關於艾章嘉的所有一切犯罪行為現在都只是他們的猜想,甚至只能說是臆想。他真正幹過的事,其實只是和他們搭乘了同一列火車,並且玩了一場撲克牌而已。
她想了想,只好回答:“可是你不是剛推理他馬上就會來這裡的物證室偷東西嗎?如果他真的來了,算不算違法?”
“恐怕也很難界定。除非我們當場抓到他的手摸到了物證室裡的某件東西。否則就算他現在站在我們面前,我們又能拿他怎樣?”
“那你就想個辦法抓他個現行啊!”
“你也是律師,你應該知道盜竊罪的定案標準吧,能否入刑是按盜竊物品的價值來計算的,至少也要在五百元以上...”
“我不信他大費周章就為了偷個不值五百元的東西!”
“真的很難說,萬一只是張照片,或是封信件這類根本不能估價的物件,怎麼辦?”
“這...”
“還有,即便他真的偷了個有點價值的物件,反而會讓人更不好辦。”
“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是個智商很高,手段也很高的人,他現在做這件事,或許只是因為警方的證物室裡有某件對他特別重要的物品,而非他主觀上想要犯罪。”
“但要是我們以盜竊罪論處他,送他去坐幾個月甚至幾年的牢,那等他出來了,恐怕會做出更加可怕的事來!”
畢飛晴突然低頭默然不語,許久才輕輕地說:“你是說,就像我哥哥那樣麼?”
“啊不,不不,”蕭元誠頓時慌張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年輕的女律師伸手在自已的眼角處輕輕地擦了一下,這才抬起頭來說:“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我剛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想要你,人們常說,一個人會成為警察還是罪犯,都是他自已的選擇。你覺得這句話對嗎?”
“理論上來說,確實是這樣。”
“可是每個人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是不一樣的啊,人的路是由自已選擇的,但每個人所處的客觀環境卻有很大區別...”
“退一萬步說,即便環境是一樣的,可難道每個人都能在沒有後悔的人生中做出一模一樣的選擇嗎??”
“當然不會,我們是人,又不是機器人。”
“所以我時常在想,如果我哥當年犯法的時候,能有個耐心的人攔住他,並告訴他是非對錯,還會不會有後來的悲劇呢?”
蕭元誠呆了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們去阻止他吧。”
一旁一直沒吭聲的沈寧玉立即摩拳擦掌,還把袖子擼起來了。
“喂,你要幹嘛?”
“當然是捉賊啊。”
“捉賊用不著你吧。”
“不用我用誰?你們兩個男生都弱不禁風的,晴姐一個大家閨秀,難道讓她去?”
“弱不禁風?”畢飛晴突然來了興趣,笑問:“有多弱?”
沈寧玉根本不管蕭元誠暗示的眼神,大咧咧地就爆料了:“上次我們去那個小區...就是那個砸了車和花瓶的小區,我親眼所見的,他倆跑了不到一百米就扶電線杆了。”
“弱成這樣?”
“你要是去過他倆的事務所就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了。成天趴在那裡面玩遊戲,除了官司一步也不肯挪窩,吃飯也全是點外賣...”
“你,你這太誇張了哈,我們明明有自已動手...”
“對,自已動手泡泡麵唄!”
畢飛晴笑了,當即也擼起袖子,“行啦,你來部署,我們來執行。”
蕭元誠愣道:“你,你也要上?”
“別小看我,我曾經有個客戶可是全國散打冠軍,但他沒什麼錢,所以就教了我幾手,算是律師費。”
“真的用不著,”蕭元誠笑著搖頭,“我可不是看不起你們,可是現在我們大家都是被警方留置在這裡的,要是在這期間弄出什麼亂子,那可就說不清楚了。所以我們誰都不能動手。”
“那怎麼辦?”
“你在擔心什麼?這整棟樓都是警察,抓個賊還是難事嗎?”